樂箫徘徊在大殿的門口,見裏頭個個正襟危坐,便也不好直接進去,于是叫過門口的小太監,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遞到他的手上道:“小公公,這些銀子拿去買杯酒水喝,麻煩你進去叫下我們晉王妃。”
小太監看了一眼銀票的金額,面上一喜,心裏暗忖晉王府就是有錢,随便讓叫個人就這麽豐厚的打賞!他很自然的将銀票揣進懷裏,想必這樣的事沒少做。
“姑娘稍後,小的這就進去爲你叫人。”小太監說着便折了進去。
沒一會,君绮蘿出來,身後跟着那小太監。
樂箫上前,将君绮蘿拉到一邊,附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君绮蘿神色稍稍變了變,正欲進殿去和皇後說一聲準備離開,哪知這時前去慈安宮的男人們陸陸續續的往這邊過來。
君绮蘿心裏想着等龍胤來了一起回府,便沒有進去。
從男人們絮絮叨叨的話語中,君绮蘿聽到太後已死的話,稍感詫異之外并未多想,隻覺得那老太婆死了也好。
“阿蘿。”龍胤跟着鳳千阙踏進院子便看見君绮蘿的身影,放快腳步迎向她,咧嘴笑道:“阿蘿是在等我嗎?”
“嗯。”君绮蘿點了點頭,附耳将剛剛樂箫對她說的話告知他聽。
龍胤眉頭一蹙道:“咱們進去給皇後打聲招呼就回了吧。”
鳳千阙知道必是有事,也沒去問什麽事,跟在他們的身後進了大殿。
哪知君绮蘿和龍胤走到皇後身前還未開口,一名禦林軍統領打扮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沖進大殿,見龍澈沒在,單膝跪在地上,不及見禮便急吼吼的道:“啓禀皇後娘娘,屬下們巡邏時,發現吏部尚書大人之子龍珏死在了月牙湖邊。”
“什麽?!”
這道聲音是四五個人同時發出的,除了皇後外,還有路千秋、龍宵塵以及他的妻女。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從地上站起來,震驚、質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不單是他們,殿内的衆人,包括君绮蘿和龍胤在内,都沒想到龍珏會死在宮中。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滿了驚訝。
“不可能,我珏兒剛剛去禦花園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路婧緊緊的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搖着頭,不相信的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龍夫人,本官幾次在宴會中見過龍公子,所以是認得他的。”那禦林軍的統領說着揚起手上的一枚玉佩道:“這是從屍身上摘下來的,你們要不要上來确認一下?”
路婧連同路千秋龍宵塵以及龍雪急急的奔上前來,路婧一把奪過那禦林軍統領手中的玉佩,隻看了一眼便大喊了一聲“我的珏兒啊”,便暈了過去。
路千秋和龍宵塵已經懵了,龍雪手快的扶住自己的娘,以超乎年齡的理智問道:“請問屍體在哪裏?”
君绮蘿看着龍雪沉着冷靜但依舊稚氣的面孔,微微感到訝異,不過也沒多想。
那禦林軍統領回道:“因爲擔心破壞了現場,本官不敢亂動,便讓人守在那裏,由本官回來報信。”
“張統領,可有禀報皇上?”皇後問道。
張統領恭敬的轉向皇後道:“回皇後娘娘,屬下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去禀報了皇上,想必這會已經往月牙湖趕了。”
皇後稍作思忖道:“既然如此,龍大人、龍老夫人,咱們也去月牙湖吧。”
“母後,不用去了,父皇已經往這邊趕來,至于屍體,立即會有人擡到這裏來。”龍肅離的身影從殿外閃進來,神色哀恸的道:“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吧,皇祖母已經突發疾病薨逝了。”
皇後擡腳欲下禦階,聞言那腳就那樣提着,相比龍珏死時的訝異,這會她則是感到了震驚。包括殿内剛剛沒有去慈安宮的一衆夫人小姐以及那些不會功夫的文官和老學究們,無不是雙眼瞪得猶如銅鈴,哪裏會想到太後就這樣沒了?
香妃震驚之餘,心中疑惑重重。剛剛說是有刺客闖了過去,爲什麽現在卻說太後是突發疾病薨逝了呢?莫非是被刺客殺死的?還是有什麽隐情呢?
就在人們的猜測中,龍澈臉色陰沉的進了大殿,在他身後,跟着舒金全和幾個擡着擔架的禦林軍,擔架上蓋着白布,不管那下頭是不是龍珏,想來已經是确定死得透透的了。
趁着龍澈過來,龍胤微微傾身,淡淡道:“皇上,微臣身體突感不适,便先行回去了。”
哪知龍澈還未回話,龍肅離趕前道:“晉王叔,龍珏好歹也是你的堂弟,他死于非命,你就不想看看他是怎麽死的,又死于何人之手?”
聽龍肅離這樣一說,君绮蘿心中一個咯噔,忽然想起他剛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情,莫非是針對他夫妻二人的?
丫的,她現在有要事需要立即回晉王府,沒空和他們磨叽好伐?
“他死于何人之手,又是怎麽死的,與本王有何幹系?”龍胤輕蔑的掃了停放在大殿中央的屍體一眼道:“像他那種有辱門楣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龍胤指的是什麽,在座大多數人都知道,是以覺得龍胤這話雖是絕情,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府中出了那樣一個堂兄弟,實在是有辱晉王府的門風。
可是路千秋才回過神來就聽到龍胤這樣的話,簡直怒不可遏,撲向龍胤道:“龍胤你個背時的衰鬼,這樣說珏兒,老身跟你拼了。”
隻是她還未碰到龍胤的衣角,龍胤廣袖随意揮出一道勁風就将她的人掃了出去。
路千秋淩空飛了出去,眼見就要砸到人群,一道粉色的身影帶着湖綠的身影騰空而起将她接在懷中,然後一個旋身,穩穩的落在地上。
這粉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扶着路婧的龍雪!她的臉因爲沒長開還有些嬰兒肥,雖然依舊稚嫩,但是那臉上的表情和冷肅的氣質,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年紀。
隻見她一手攙着昏迷的路婧,一手攬着驚魂未定的路千秋,若非親眼所見,君绮蘿完全想不到龍雪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實力。
面對衆人訝異的目光,龍雪也不再僞裝,冷冷的看着龍胤道:“堂兄,祖母再怎麽不是,也是你的長輩,你怎能如此絕情?死者爲大,哥哥在晉王府發生的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必你夫妻二人最是清楚。再說咱們到底同屬一脈,現在哥哥死了,你們不但沒有分毫的傷心,反而還出言輕狂,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哥哥是你們殺了他呢!”
龍胤輕嗤一聲,厭惡的道:“殺他,髒本王的手!”
“呵呵,堂妹這個帽子扣得就有點大了。”君绮蘿審視着龍雪,又看了龍肅離一眼,淡淡道:“當初在千葉寺後山,本王妃與阿胤遭遇三十名死士的圍襲,本王妃早就網開一面饒過你二房的人,所以堂妹就不要拿血脈來說事了!本王妃的宗旨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必十分還之!”
龍雪面色一紅:“你少血口噴人!”
老侯夫人站起來道:“當初在千葉寺後山,阿胤和阿蘿的确遭到你二房的人圍襲,這事老身可以作證!”
感受到周圍鄙夷的目光,龍雪心裏惱死了老侯夫人,委屈的道:“曾祖姑母你本就對祖母有偏見,你的話做不得數!”
“堂妹,事實是怎樣心知肚明就好,我并不需要大家相信。”君绮蘿對老侯夫人投以感激的一眼:“至于晉王府西苑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必你二房的人比咱們都清楚!雖說是死者爲大,如果你們不介意毀了名聲,本王妃自然也不會介意。必要時,就是要麻煩逍遙王前來作證了!”
路婧從龍雪的懷中悠悠醒過來,臉上還挂着淚珠兒,迷茫的問:“作什麽證?晉王晉王妃你們又想幹嘛?”
“龍夫人,不是我們要幹嘛,而是你們想要幹嘛。”君绮蘿淡淡道:“不能你們死了兒子賴到咱們頭上吧?都還沒看那到底是不是你們兒子,就在這唧唧歪歪,本王妃怎麽覺得你們都巴不得把這事往本王妃身上栽似的,是不是覺得本王妃好欺負啊?”
衆人惡寒不已,誰敢欺負你呀?!
路婧眼中升騰起一抹希望,撲向殿中央的擔架,掀開白布後,卻是再一次失望了。那上面躺着的不是龍珏又是誰呢?隻見他面部發黑,像是中毒而死,卻是沒有一點痛苦。
“我的兒啊!”路婧再也不可遏制的撲在龍珏的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聞者動容。
然而君绮蘿不經意看見龍珏脖子上若隐若現的兩點黑色印記後,卻微微的蹙了蹙眉,心中預感這事絕對是針對她來的。不過想要害她,門都沒有。
“珏兒啊!”龍珏乃是龍宵塵最器重的兒子,他的死一時讓他接受不了,是以這會子都是木呆呆的,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聽到路婧的哭聲,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死的果然是他的兒子,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穩。作爲男人,他沒有像路婧一樣撲上去嚎啕大哭,忽地想到什麽,跪在龍澈身前道:“皇上,微臣的兒子死得冤枉啊,你要爲微臣作主啊!”
“龍大人你起來說話,你一家人都平息一下心情,朕定會爲你們讨個公道的!”龍澈擺擺手道:“扶龍大人、龍夫人和龍老夫人一旁坐着說話。”
舒金全一招手,立即有人前去将龍宵塵一家扶到一邊坐下。
龍澈走到上首道:“各位都回各自的位置坐下吧。南疆衆皇子公主、翼王、西越二皇子、北戎太子,你們也都坐下吧。”說着看向龍胤和君绮蘿:“晉王,朕知道你身體不好,不過人命關天,還請給死者一個尊重。”
呵!龍胤心中冷笑。人命關天嗎?那麽剛剛又是誰親手殺了一個無辜的人?而且那人還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
與君绮蘿相似一眼,現在回去是不可能了。兩人心中雖然焦急,卻也隻能回到座位坐下。
龍澈站在上頭,背負着雙手掃視了周圍一圈道:“太後突然薨逝,朕實在是心力交瘁,原本想着讓你們大家早些回去的,然而又……今晚發生了太多事,簡直讓朕不堪負荷。一個時辰,不管查不查得出誰是兇手,朕定放大家出宮。”
“啊哈!”北堂野打了個呵欠道:“陛下,孤剛剛看了一場好戲,費了不少精力,現在真是困極了,還請快些吧。”
龍澈快被北堂野給氣死了,卻還是陪着笑臉道:“北戎太子放心,朕一言九鼎,一個時辰,絕對放大家離宮。”說着轉向君绮蘿道:“晉王妃,你是大夫,由你看看龍公子到底是如何死的,可中?”
“不好意思,皇上。”君绮蘿才沒那個閑情去替龍珏驗屍,推辭道:“臣婦是會醫人,但是不會驗屍。”
“父皇。”龍肅離亦道:“兒臣亦贊成不要讓旁人碰屍體的好。萬一罪證被破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晉王妃,你說是吧?”
香妃看着自己的兒子,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不過很快就轉爲常态。
“六皇子說得對極了。”君绮蘿笑言道:“本王妃看六皇子似乎對這事很熱心,想必是有應對之策了,便請六皇子說道說道,本王妃也好看看六皇子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君绮蘿和龍肅離雖是打着啞謎,然而殿内不乏與君绮蘿關系好的人精,看着他二人針尖對麥芒,從中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晉王妃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本皇子少時與龍公子有些交情,見他不幸身亡,心中難免難過,是以才多關心了幾分,哪裏就有了什麽應對之策?還請晉王妃不要胡說。”龍肅離說着不待君绮蘿說話,轉向龍澈道:“父皇,咱們宮中的張全張公公不是會驗屍嗎?咱們何不請他前來?”
“嗯。”龍澈深深看了龍肅離一眼,轉向龍肅祈道:“祁兒,你施了輕功去将張全給帶過來,速度務必快些。”
“兒臣遵旨。”
龍肅祈從來沒有像今日一般得龍澈重用過,是以心情格外的好。來回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提着一個年約六十的老太監的衣襟将他帶來了德善殿,直接丢到了龍珏的屍體面前。
“老奴張全給皇上、皇後娘娘及各位貴人請安。”張全斜了旁邊的屍體一眼,趕忙見了禮。心中卻是狠狠的将險些将他勒得背了氣的罪魁禍首龍肅祈給咒罵了一番。
龍澈擺手道:“張公公就不必多禮了,快快看看龍公子是什麽時候死的,又是死于何種手段。”
張全也不再多話,起身打開手中的木箱子,從中取出一副白色的布套套在手上,然後轉向龍澈,當場檢驗起來。
不一會兒,張全便發現了龍珏右邊脖子上的兩個小黑點,邊脫了布套邊轉向龍澈道:“回皇上,龍公子是因毒蛇咬了脖子中毒而死,從創口的血迹幹涸程度來看,死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
聽聞毒蛇二字,衆人無不是将視線都轉向了君绮蘿,龍澈也不例外,目光定定的看向她,隻差沒直接問她“這事是不是你做的了”。
君绮蘿爲自己倒了一杯宮人才送上來的熱茶,在衆人的注視下小啜了一口,視線緩緩掃了一圈,除了平日關心自己的那幾個人目露關懷之色以及龍宵塵一家子的憤恨之外,其他的不是幸災樂禍就是看戲,淡淡一笑道:“怎麽,都以爲是本王妃做的嗎?”
她神色淡然從容,完全沒有将别人的懷疑放在心上,似乎胸有成竹。
龍肅離說着緩緩站起來道:“晉王妃,衆所周知,你的身上經常會帶着一條小白蛇,前些日子南疆二皇子才被你的毒蛇咬過,除了你,我們想不到别的人!而且一個時辰前,你曾離開大殿,時間上非常吻合。”
“呵呵呵,六皇子這話真是可笑!”北堂野滿面譏諷的道:“你們是知道晉王妃身上有毒蛇,那些不被人知道的呢?據孤所知,南疆人自小就會養些毒物在身邊,其中就包括一些劇毒之蛇,你怎麽就沒有懷疑他們呢?再說了,這個時節的毒蛇還沒有進入休眠期吧?六皇子你怎麽沒有想過可能是湖邊出了毒蛇,咬了龍公子呢?”
龍胤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話是他想說的,卻被北堂野那個混球給搶前面說了,簡直是氣死他了。
君绮蘿也很訝異北堂野居然會再次跳出來幫她說話,這厮明明一開始就對阿胤不懷好意甚至刻意激怒阿胤,剛剛她還挑撥民衆去對付他,這會他怎麽會這麽好心呢?
“北堂野!”納蘭明晖恨恨的道:“本皇子的毒蛇早就被晉王妃的毒蛇給吃了,身上可沒毒蛇。再說本皇子除了與大夥兒一起去禦花園看奇景外,并不曾離開過大殿。”
北堂野看白癡一樣的看他:“納蘭明晖你是豬嗎?既然你身上沒有,你往上面湊做什麽?在座南疆人可不止你一人吧?!”
“沒錯!”鳳千阙忽然看北堂野很順眼,對他颔了颔首,接話道:“适才南疆冰藍公主和三皇子也曾在一個時辰之前出過大殿吧?”
納蘭明德氣得想跳腳:“翼王,你老是針對本皇子作甚?本皇子身上是有毒蛇,可是本皇子剛剛去追明珠,并沒有碰到龍公子,而且七皇子也和我們在一起,我們哪裏來的機會去殺他?”
“南疆的禦蛇術,聞名天下。”納蘭溪坐在靠門的地方,今晚一直很低調的沒有說話,這會适時的開口道:“傳聞隻要念幾個咒語,就能驅動毒蛇去幫他們殺人,根本不需要面對面。”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讓人聽了很是舒服,南疆的幾位皇子公主卻不舒服了,特别是納蘭明珠。
她剛剛哭了一場,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心情本來好了很多。聽到納蘭溪的聲音,頓時炸毛:“納蘭溪你個賤種,哪裏輪到你說話的……”
“份”字還未出口,君绮蘿的衣袖一揮,一道勁力打得納蘭明珠的嘴都歪了。
看見此舉的人,嘴巴無不是狠狠的抽了抽,這晉王妃也太不客氣了,連南疆公主都敢打!
納蘭溪看到君绮蘿對他的維護,垂頭無聲的笑了。所以他覺得,就算被罵也值得。
“這裏最輪不到說話的就是你吧?!”君绮蘿冷冷道:“針對本王妃就針對本王妃,罵人家南疆太子作甚?再說你一個小小的公主居然敢這樣罵自己國家的太子,還真是好教養!父王說你連花樓的女子都不如,說得還真沒錯。”說着看向一臉暗沉的納蘭明晖,語帶嘲諷的道:“南疆二皇子,你這個妹妹還真是給你南疆國長臉啦!”
納蘭明晖原本聽到納蘭明珠罵納蘭溪“賤種”,都快氣死了,極度擔心會壞了父皇的事。不過不管她怎麽樣,納蘭明珠到底是南疆公主,被君绮蘿當衆打臉,丢的可是他南疆的面子,是以正準備站起來訓君绮蘿幾句。可是在聽到君绮蘿這嘲諷的話後,他還是忍了下去,心中直罵納蘭明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君……绮……蘿你……”納蘭明珠歪着嘴巴,說話都說不明。
“君绮蘿你欺人太甚!”納蘭明德剛剛懵了,這會回過神來,自己的妹妹被欺負,他哪裏還坐得住?起身就向君绮蘿撲去。
龍胤輕蔑一笑,從容站起身,在納蘭明德還沒掠到君绮蘿身邊,便被他一掌給打了回去,将桌子撞翻,杯盤碗盞殘羹剩渣撒了一地,也濺了納蘭明德和納蘭明珠一身。
這一掌不重,卻是讓納蘭明德出盡了洋相,心中對龍胤和君绮蘿的恨意無以複加。撐在桌沿站起來,納蘭明德看向龍澈,冷聲道:“萬德皇帝陛下,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
“晉王晉王妃,有事說事,動手傷别國的使節成何體統?”龍澈厲聲喝道:“晉王你不是身體不好嗎?就給朕安安生生的坐着。”
衆人一愣,這還是龍澈第一次對龍胤發脾氣。
龍胤斜了一臉深沉的龍肅離一眼,淡淡道:“微臣倒是想安安生生的,可是皇上你那好兒子似乎不想讓微臣和阿蘿安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