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獒犬便找了桌子坐下,打開油紙包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那衣着暴露的藍衣姑娘狡黠一笑,徑自在一旁香煙袅袅的香爐底下掏出一隻精緻的鐵盒子來。打開盒子,以指甲挖了些粉末進香爐裏。
沒一會,屋内便香氣缭繞起來。
藍衣姑娘走到獒犬身邊坐下,側頭看着他,心道長得真是不錯,身材也極好,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是個雛呢!女子滿意的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問道:“小公子,你叫什麽名字?”
“獒犬。”
藍衣姑娘默了一下,這麽俊的小公子叫這麽一個名字,太不搭了!不過也就一瞬,又問道:“獒犬,雞肉好吃嗎?”
獒犬一邊咀嚼着雞肉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好吃。”
藍衣姑娘微微一笑,又問道:“姐姐這有比雞肉更好吃的肉包子,你要不要吃?”
獒犬在藍衣姑娘的手上瞧了瞧,沒有,又在她左右瞧了瞧:“哪裏有肉包子?”
藍衣姑娘抓起獒犬的手,也不管他的手是不是油膩膩的,放在自己的胸前道:“這裏。”
獒犬捏了兩把,訝異的問道:“呀,姐姐你把包子藏在衣裳裏,也不怕弄髒了衣裳嗎?”
“噗哧。”真是個傻小子!藍衣姑娘忍不住笑道:“現在天氣涼,包子放在這裏才冷得慢,否則涼了就不好吃了。”
“是嗎?”獒犬收回手道:“可是我還是喜歡吃雞,今兒無痕給買了兩隻雞,我吃完就夠了。唔……怎麽突然好熱啊,姐姐你把窗戶打開一下好嗎?”
“熱嗎?姐姐有好辦法給你降溫。”藍衣姑娘說着站起身,從身後抱住獒犬,兩隻小手不安分的伸進他的胸前。
獒犬愣了一瞬,忽地狠狠一拳越過肩膀向後砸去,正好砸在藍衣姑娘的額頭上。
隻聽“咚”的一聲,藍衣姑娘仰面倒在地上,頓時昏迷不醒。
獒犬若無其事的又吃了幾口雞肉,可是越來越熱,身上的熱度幾乎能燙熟一隻雞蛋了。
不好,一定是中毒了!獒犬左右看了看,看見旁邊的香爐裏香霧缭繞,那香氣聞在鼻子裏帶着一股子馨甜,甜膩進人的肺腑裏。
獒犬提了提内力,發現暢行無阻,心道還好。于是雞肉也不吃了,沖向窗戶打開來,直接施了輕功跳窗走了。
龍肅離跟自己的表哥、靖安侯府的世子容懿在一品樓用了晚膳後,便與他分道揚镳,想着時間還早,就帶着自己的侍衛阿風前往鏡月湖而去。
自打回來後,他還不曾到處逛逛呢,今兒正好有興緻去鏡月湖散散步,領略一下京城湖光山色的美麗。
落葉飄黃,秋風飒飒。許是因爲這些天陰沉沉的,鏡月湖人迹罕至。
“爺,你瞧那裏。”阿風指着湖中一處随着水波起起伏伏狀似人頭的黑點道:“那是不是一個人頭?”
龍肅離順着阿風的手指瞧去,訝異道:“呀,這麽冷的天還有人在凫水嗎?”
阿風說出自己的看法:“會不會是落水的人?太遠了,起起伏伏的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撲騰。”
龍肅離蹙眉道:“這個時節沒有人會凫水吧?或許是跳湖自盡的也說不定,阿風你去把他拎上來吧。”
阿風也不再多說什麽,從湖邊的樹上順手摘了幾片葉子,朝湖中擲去。隻見葉子每隔幾丈一片,一順排的漂在湖中,直指黑點。
阿風踏着樹葉幾下就到了那黑點跟前,見果然是一個人,拎着他的後襟就将他帶到了岸上。
還未将那人放穩在地,那人便反手一掌打在阿風的胸膛上,逼得他狠狠退了幾步不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給飚了出來。
龍肅離見了,心中一火,凝起一股内力就要朝那人打去,正好看見他的側臉,頓時強壓着被内力反噬的危險,生生收住了内力。
“是你!”龍肅離壓下心底洶湧的狂躁,蹙眉道。這人正是下午的時候在大理寺看見的那個與君绮蘿親昵相處的叫做獒犬的男子。
獒犬白了龍肅離一眼,就勢又跳進了水裏。
他剛才身子熱得難受,從紅袖樓出來後就直奔這裏來了,泡了都快一個時辰了,身上的灼燙感才降下去不少。眼看就快完全消失了,哪知有人趁着他愣住了,拎起他就返回了岸上。簡直是找死。
龍肅離讓阿風在一邊打坐,自己則在岸邊蹲下來道:“我認得你。”
見獒犬疑惑的看向自己,龍肅離道:“晌午的時候在大理寺,咱們見過的。你和君绮蘿是朋友,我和君绮蘿也是朋友,算起來咱們也就是朋友了。”
獒犬絲毫不給面子的道:“我的朋友隻有阿蘿和龍胤!”
龍肅離摸了摸鼻子道:“好吧,那我能問你,這麽涼的水,你爲什麽泡在水裏嗎?”
獒犬看白癡一樣的看了龍肅離一眼道:“我熱就泡進水裏了。”
龍肅離看着自己裹了三層的衣裳,疑惑的問道:“熱嗎?我怎麽不覺得?”
獒犬懶得再理他,索性閉起眼睛來。
龍肅離一屁股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問道:“你認識彌陀忠吧?”
獒犬倏地睜開眼睛,看着龍肅離問道:“彌陀忠是誰?爲什麽我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的感覺?”
“呃?!”龍肅離錯愕的問道:“你不是殺手盟的人嗎?你不認識彌陀忠?”
“六皇子,他不是什麽殺手盟的人,他也不認識彌陀忠!”身後,君绮蘿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龍肅離站起身,讪讪的轉身望去,但見君绮蘿與龍胤雙雙身着白衣,蹁跹而來,恍然若仙:“阿胤叔,嬸子。”
“阿蘿。”獒犬一見到君绮蘿,立即笑盈盈的從水裏跳到岸上,向君绮蘿掠去,絲毫也不理會龍胤對他擠眉弄眼。
君绮蘿拾起獒犬的手爲他把了把脈,發現他體内的媚毒已經解除得差不多了,丢了一粒藥丸進他的嘴裏道:“自己用内力把衣裳烤幹。”
“嗯。”獒犬乖乖的點頭,聽話的烘烤起自己的衣裳。
龍胤似笑非笑的看向龍肅離問道:“阿離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阿胤叔你别誤會。”龍肅離解釋道:“我剛剛在一品樓用了晚膳,一時興起就過來散散步,阿風看見湖中有個黑點,以爲是輕生的人,便去将他給弄了過來,哪知他還反打了阿風一掌。我也是才看見他是和嬸子相熟的獒犬……”
君绮蘿猛地擡頭看向龍肅離,面色不虞的道:“他不叫獒犬,他叫做辰星,就像他的眼睛一樣,好似浩瀚星空中一顆亮眼的星辰!”
“你晌午的時候不是還叫他獒犬嗎?”龍肅離疑惑的問。
君绮蘿挑眉道:“我現在爲他改名叫辰星,你有意見?”
獒犬的衣服烘幹得差不多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君绮蘿問:“阿蘿,我以後就叫辰星嗎?”
面對獒犬,君绮蘿一改對龍肅離的冷漠,柔聲問道:“嗯,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喜歡!”獒犬說着挑釁的看向龍胤。
這個臭小子!龍胤的臉瞬間黑了下去,心裏想着下次一定讓人把他帶遠點去給丢了,省得經常在阿蘿身邊晃來晃去的讨厭得很。
“阿胤,咱們回去了。”君绮蘿說着拉着獒犬的手就走。
龍胤對龍肅離颔了颔首,也跟着走了。
龍肅離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阿蘿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走出幾步,獒犬問道。
君绮蘿嗔了龍胤一眼才道:“下午無痕不是帶你去紅袖樓了嗎?然後他把你給丢下,自己逍遙自在去了,完事了發現你不在了,他就急了,我跟阿胤想着你身上……發熱,肯定會到水裏泡一泡,便尋來了。”
龍胤那丫的,吃醋也不帶這樣的。明知道他頭上的鎖魂釘被拔出後,短期内腦子會不怎麽好使,還讓無痕帶他去那種地方。去也就去了,獒犬都十七八歲了,嘗嘗女人的滋味也沒什麽不好。可是無痕居然把他給随便丢給一個樓裏的姑娘,還對他用了那種香。哪知獒犬不懂那些,被姑娘一摸,反而還把人給打了。
最可氣的是,無痕居然把她的得力助手給睡了,丫的,還想求婚,有那麽容易嗎?哼,姐不放人,看你和誰成親去!
“阿蘿,什麽是逍遙自在?什麽是完事?”獒犬不恥下問。
君绮蘿頓覺汗哒哒的,讓他怎麽和他解釋呢?
龍胤當即走到君绮蘿與獒犬的中間,将二人隔開來,然後道:“今天給你機會讓你逍遙了,你自己把人給打暈了!不過如果你還想逍遙的話,明天我再讓無痕帶你去。”想到無痕那臭小子,他就心塞塞啊。他跟阿蘿睡了那麽久都沒能吃到肉,那小子居然一出手就大魚大肉,簡直是氣死他了!
君绮蘿一個暴栗敲在龍胤的頭上,惡狠狠的問:“我看你渾話說得溜得很嘛,是不是去過啊?”
龍胤立即攬住君绮蘿的腰道:“阿蘿你可冤枉我了,人家身和心都幹淨得不能再幹淨,就等你品嘗呢!”
君绮蘿隻覺得眼前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這丫的越說越離譜了。
“天色晚了,我回王府了。”君绮蘿掙脫龍胤的手,威脅道:“你自己帶辰星回去,再給我弄丢了,咱們婚禮無限期延後!”
龍胤傻眼了,看着君绮蘿遠去的身影吼道:“啊,阿蘿你不帶這樣整我的啊!”
“哈哈。”獒犬得意的道:“你要是欺負我,我就跟你玩失蹤!”
龍胤看着獒犬得意的嘴臉,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一把扯過他的手緊緊的抓在手裏道:“走了!你要是敢和本王玩失蹤,本王特定打個寒鐵籠子将你鎖起來!”
獒犬打了個寒顫,乖乖的不再說話。
龍胤帶着獒犬回到王府,立即讓人發了信号給去尋獒犬的無痕無影無缺。
不多時,無痕幾人便陸續回來,排排站在墨蓮軒的院子裏。
看着自家主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無痕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裏想着今兒要遭殃。
果然——
某無良主子道:“無痕,今兒你吃了不少肉,想必不施輕功不帶内力繞着王府跑個十來圈沒問題吧?!”
無痕聽了,險些向後倒去,幸得無影無缺手腳快的拉住他。無影不懷好意的道:“可别摔壞了,否則繞王府跑十圈的事估計得泡湯。”
龍胤白他一眼道:“泡什麽湯?就是摔壞了,今兒也得給爺跑足了!”
“爺,你放心好了,今兒我不睡覺也得給你監督他跑足十圈。”無缺不甘落後的道。
“嗚嗚嗚,蒼天啊大地啊,你們都是些什麽人啊?我無痕真是交友不慎啊!”無痕涕淚縱橫的道:“爺,咱們王府占地廣闊,一圈足有十五裏路,跑完十圈我估計人都廢了,爺,你就給打個折扣呗,五圈行不?”
“好啊,那就打個折扣呗。”龍胤淡淡道。
哪知無痕還沒高興起來,龍胤又道:“不過你們主母說了,你要是不接受懲罰,媳婦莫想娶了。”
“啊,不帶這樣的啊!”無痕突然打了雞血似的,發狠的道:“爺,我去跑!十圈,一圈不會少!”
話落,施了輕功就往院牆掠去。
“爺,主母真這樣說了?”無影好整以暇的問道。
“沒有。”龍胤臉不紅心不跳的背負着手往自己寝殿走去,走到門口頓了一下又道:“你們主母那不知道還有啥等着他呢!”
小樣,敢趕在爺前面吃肉,爺整不死你!嗯,這下爺心裏舒服多了。
無缺打了個寒噤道:“無影,我怎麽覺得背脊冷飕飕的?爺以後會不會這樣對咱們啊?”
“不會的!”無影撫着下巴道:“首先,咱們不去招惹主母那邊的女子就好。嗯,主母身邊的姑娘美則美矣,不過渾身都是刺啊!再則爺今兒是心裏不平衡呢,無痕都吃上肉了,他也就喝喝湯,能平衡……”
“嗎”字還沒出口,從裏頭飄出一隻鞋子,正中無影的嘴巴。接着又飄來某無良主子陰沉沉的聲音:“無影,無痕缺個伴,你去陪陪他吧。”
無影險些倒下,換來無缺不懷好意的笑。
無影此時才發現自己着了無缺的道,怒吼道:“無缺你個黑貨,你絕逼是故意的!”
“嘿嘿,你快去陪無痕吧,我就回去洗洗睡了。”無缺說着一溜煙跑了。
“交友不慎啊!”無影長歎着追無痕去了。
翌日,天氣依舊陰沉沉的,然而依舊掩不住溯京城的熱度。不,應該說早在昨日周氏與沈錦城一家被判刑後,溯京城就已經沸騰了!
爲何?自然是因爲壞人被嚴懲了!并且能看到東陵建國以來第一個被淩遲處死的人是如何被一刀一刀片成一具白骨,能不沸騰嗎?不但如此,還能在隔一個時辰後,見到五馬分屍的場景,雖然血淋淋的讓人想想就害怕,但是心裏竟還有些小興奮呢。
一大早,人們便三五人聚在一起,一邊談論沈氏一門的斑斑劣行,一邊往菜市口湧去,希望能找個好位置可以看得仔細些。
菜市口的刑台,建于前朝,迄今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在這裏,不知道曾經斬首過多少犯了大罪的人。
整個刑台很簡單,是一座由青石闆搭建的三丈見方三尺高的石台,兩邊有台階可以上去;石台的中間,豎了一根石柱,是判淩遲之刑時用來捆綁犯人的,将犯人綁在上面,然後一刀一刀的片他的肉;石台的背面又設有一座小高台,乃監刑台,台上擺着一張長條桌子,是監斬官的位置;在刑台的周圍是可容兩三千人的廣場,用以百姓觀刑。
眼下離午時還有近一個時辰,菜市口刑台周圍早便人頭攢動,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按說想菜市口這種行刑的地方是不該有商鋪什麽的,隻是京城寸土寸金,另外也有許多膽大的人根本不忌諱這些,便也開始在周圍建了房子作爲商鋪客棧什麽的。可是每到有熱鬧可看的時候,廣場周圍那些茶樓酒肆客棧商鋪内,但凡位置稍好的,早早便被人給定下了,今天更不例外。而且下定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價格較之以往翻了好幾番。
要知道,像菜市口這種平民化的地方,若是放在往常,稍有地位的人是從不踏足的,會跌身份。然而今兒各店面生意興隆,人滿爲患,倒是沾了周氏的“福氣”。
在人們的期盼中,午時終于即将到來。
這時,近百名手執長矛的官兵在刑台周圍面向看客們圍成了一個圈,以維持刑場的秩序。
董少遊踱着方步走到監刑台,作爲監刑官端坐在刑台上的長條桌前。在桌上順手的地方放着一隻簽令筒,筒中插滿火簽令。火簽令乃是行刑時擲出的令牌,令牌落地,立即行刑,任何人不得阻撓!
董少遊看了看天色,朗聲喝道:“帶犯人!”
這時,周氏、沈福、許嬷嬷和衛嬷嬷四人各自被兩名官差押着被帶了上來。
沈福、許嬷嬷和衛嬷嬷被壓在地上跪着,神色還算淡定;就周氏靠在石柱上,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董少遊爲衆人介紹了幾人所犯的罪行,立即引得群情激奮,早就有準備好的爛菜葉臭雞蛋紛紛朝周氏幾人扔去,嘴裏還喊着:“好歹毒的人,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君绮蘿和龍胤此時在站在正對刑台的一座三層樓的茶樓窗前,漠然的看着周氏被臭雞蛋丢得滿頭滿臉。
“阿胤,今兒過後,沈氏就隻剩沈宛月一人了,你說她有沒有來?”君绮蘿偎在龍胤的懷裏淡淡問道。
龍胤嗅了嗅君绮蘿的頭發,陶醉的道:“龍澈因爲對你娘有想法,應該會想看着周氏被執行死刑的。至于沈宛月有沒有來就不好說了,畢竟昨兒她的表現讓龍澈有些不悅了。不過也說不準,龍澈不是對她有所圖嗎?自然會對她百般讨好,可能在咱們不知道的角落裏,正看着周氏呢!不能出來送行,遠遠的送一程也好。”
的确如龍胤所說。昨兒龍澈回了皇宮,在禦書房發了一通脾氣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到晚上依舊去了沈宛月的新月宮,雖然因爲沈宛月正養身體不能做些什麽,但是睡一起也能讓她多些想法不是?!
今兒巳時三刻,龍澈一身便服,帶着同樣便服的沈宛月在離君绮蘿二人不遠處的一間客棧的二樓安置下了。
在君绮蘿二人說話之際,上頭已經喂完了斷頭飯,三名身強體壯的劊子手抱着大刀站在沈福幾人的身後,等着三人被斬後,才開始對周氏實施淩遲之刑。
“斬!”随着董少遊一聲高喝,一枚火簽令被擲在地上。
三名劊子手動作一緻的抽掉沈福等人身後用朱砂圈了個“斬”字的犯由牌,将他們按在實施斬刑的墩子上,齊齊手起刀落,血濺三尺,三顆人頭骨碌碌的滾在一邊。
周氏雙手被反剪着綁在石柱上,瞠着一雙眼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前的三個人被斬了頭,頓時頭一歪,暈了過去。
董少遊當即命人将沈福等人的屍體和頭給收拾了下去,又命人用水潑醒周氏。
哼,暈過去了都不知道痛了,那就失去淩遲之刑的意義了!
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周氏慢悠悠的醒過來。
這時,張伯牙手拿兩柄薄如蟬翼的銀色小刀施施然走上高台,幾下扒去了周氏的衣裳,隻等董少遊手中的火簽令一落地,便準備行刑。
人群看到這裏,頓時有人尖叫了起來。
周玉蘭還不到三十五歲,身材什麽的都保養得極好,身上白花花的一絲贅肉都沒有,難怪衆人會尖叫了。
君绮蘿沒想到董少遊會讓張伯牙來對周氏動刑,連忙轉身捂住龍胤的雙眼,狀似淡然的道:“也就那樣,沒什麽好看的,阿胤你還是别看了,我怕你長針眼。”
龍胤扯起大大的笑臉道:“剛剛張伯牙動手的時候我就已經把眼睛閉上了,不會長針眼的。阿蘿你放心,别的女人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會看半眼,我的眼中隻有阿蘿你。”
君绮蘿一愣,氣呼呼的放開手道:“貧嘴,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這樣好了,你可以看着她被一刀刀的剮肉,我又不用看她。”龍胤抱着君绮蘿掉了個個兒,這樣他就是背窗而立,背對着周氏了,隻是他可沒少占便宜,君绮蘿紮紮實實的撲在他懷裏呢,正好可以從他的肩膀看到外面的情形。
君绮蘿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他某處的反應,臉唰地紅了個透。一把推開龍胤,壓低聲音惡狠狠的道:“你愛看不看,我不管了!”
“阿蘿讓我抱會兒,我難受了。”龍胤可憐巴巴的看着君绮蘿。
君绮蘿直覺汗哒哒的,這又不是她挑起的,關她什麽事?拍開他伸過來的手道:“自己一邊面壁去,否則延遲婚期!”
“好吧,我乖乖面壁去。”龍胤說着,一步三回頭的到一邊面壁去了。還有三天他就要做新郎官了,他去惹她他就是傻子!
“行……”
下頭,董少遊手執火簽令剛喊出一個字,“刑”字還能喊出,周氏也顧不得羞恥,顫聲大喊起來:“等等,大人,民婦有事禀報!”
人群頓時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周氏。
董少遊蹙眉問道:“什麽事?”
周氏咬牙反問:“大人,民婦說了能不能免除死刑?”
“哼,你有資格跟本官講條件嗎?”董少遊漠然的道:“你說了本官會酌情考慮減刑,不說則立馬行刑!”
周氏别無選擇,隻得道:“當年是一個臉上戴着銀質面具的女人讓我那麽做的,我隻是受了她的蠱惑。”
君绮蘿一怔,怎麽又多出來一個戴銀質面具的女人?是她杜撰的還是真有其人?不過不管怎樣,周氏今日必須死!于是對董少遊傳音道:“不管她,繼續行刑。”
“哼!”董少遊重重哼了一聲道:“随便杜撰一個人出來就想免于刑法,這世上沒這樣簡單的事!就算害死如初小姐的事是有人指使,你其他的罪行也足以對你實施淩遲之刑!”說着不再管周氏,手中火簽令一丢,“行刑!”
張伯牙實在是個稱職的行刑手,隻見他手中薄刀飛舞,刷刷刷的片肉如片豆腐。周氏連痛都還未呼出一聲,他已經片下十來片薄薄的肉片了,周氏的胸前頓時鮮血淋漓。
“啊——”
周氏終于感覺到疼,凄厲的叫聲一聲聲劃破了陰沉沉的廣場上空。
半個時辰後,高台上五髒六腑和着血水灑了一地。一架白森森的白骨支着周氏還完好的頭,雙眼驚恐的瞪視着腳下,顯然還未死去。
台下的觀刑的人早已經被剛才血腥的一幕吓得緘口不言,有膽小的甚至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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