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樂笙樂箫前去帶衛嬷嬷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甚至還想着逃走。可是他想到皇上對自己女兒的喜愛以及那件事,他又抱着一種僥幸的心理沒有逃走。别說不一定能逃跑,就算逃跑了,那也是一輩子被通緝的逃犯,他沈氏一門從此便從雲端跌入泥裏,再想爬上來,是萬萬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不能走!
但是待禁衛軍包圍了沈府,前來“請”他前往大理寺而去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今兒做錯了決定了!
不但他被帶走,他的姬妾庶女全都被圈了起來,如若踏出沈府一步,殺無赦!
一時間,沈府人心惶惶。
沈錦城一進來便注意到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友好,有審視,有鄙夷,有橫眉冷眼,有冷若冰霜,仿佛在看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沈錦城看向自己的女兒,見她低着頭,也不看自己;而龍澈則是目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然後是周氏,額頭點地匍匐在地上,像是虔誠的信徒正在跪拜信奉的佛主;再就是衛嬷嬷,她與周氏一樣的姿勢,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頭發像是亂雞窩。
沈錦城本就不安的心越發不安起來。
“跪下!”帶着沈錦城進堂的衙役一腳踢在他的腿彎處,直接将他按跪在了周氏身旁。
“草民沈錦城見過皇上,見過婉妃娘娘,皇上萬歲,娘娘千歲!”沈錦城直接越過衆人,對龍澈和沈宛月拜了下去。
君绮蘿扯起一抹譏笑。如果他沈錦城以爲今兒皇上和沈宛月能夠保他,那就大錯特錯了!
龍澈和沈宛月都沒有理沈錦城,董少遊一拍驚堂木道:“沈錦城,你可知今兒請你來大理寺所爲何事?”
沈錦城這一拜便探出了龍澈和沈宛月的态度,心裏覺得拔涼拔涼的,當即回道:“回大人,草民不知。”
“大膽沈錦城!”董少遊怒喝道:“你的事樁樁件件,剛剛衛氏都交待清楚了,沈周氏也都認了。便是你在老鄱陽王君博昌身上下慢性毒藥長達六年的事,在座的人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認爲否認有用嗎?”
沈錦城心中大驚,他隻以爲君如初的事被供了出來,實在沒想到這事都招認了!都怪周氏那個踐人,說什麽衛嬷嬷可信,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都不曾對她有所隐瞞,以至于今日被她反水!
可是,不能認!
“草民冤枉啊!”沈錦城伏在地上,不去看周圍的人:“草民從來沒有對老鄱陽王下過毒,他是自然死亡的!當初他生病,草民沒日沒夜親自守在他身邊侍疾,可謂是盡心盡力。在他死後,草民又披麻戴孝爲他守足了三天三夜的靈堂,便是親身兒子也不過如此。大人怎能聽信那賤婢的片面之言?”
“哼,好個沈錦城,簡直是巧舌如簧。”君绮蘿一聲冷笑道:“不過你再怎麽狡辯都是沒用的!早在老晉王祭日的時候,本王與晉王便前往九環山君氏墳場開館驗了祖父的屍骨,他全身骨頭灰黑,喉嚨的軟骨更是烏黑發亮,乃是長期服用慢性毒藥所緻。沈錦城,既然是你日夜守在祖父的身邊侍疾,那你說說,他身上的毒又是怎麽回事?”
沈錦城低着頭,眼中是徹骨的恨意。他簡直是恨毒了君绮蘿,都是她毀了整個沈氏!要不是她回來,他的家人都還好好的,又怎麽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緩緩擡起頭來,他的雙眼則被哀傷取代,看着君绮蘿,痛心的道:“阿蘿,我知道當初你回來時我讓人在滴血驗親的水中做手腳,使得讓你記恨上了我,可是我終究是你的父親啊!什麽讓人強灌你毒藥、請殺手殺你、在你院子裏放毒蛇、毒殺老鄱陽王……這些不過是你憑空捏造的莫須有的罪名!你回來時我是不想認你,因爲你的存在會讓我們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産生裂痕!可是你想要回鄱陽王府,我還給你就是了,你怎能這樣陷害我?使得沈家一門被你攪成現在的樣子,你很高興嗎?你怎能如此狠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他沈錦城一家和和美美,他的阿蘿則是受盡了苦頭?他害人的人反咬一口不說,反而還詛咒他的女兒,世上怎麽有這樣不知廉恥的人?!鳳千阙簡直想一巴掌呼死這個不要臉的臭東西,幸得龍胤悄悄的拉住他的衣袖。
君绮蘿聽了沈錦城的話,不怒反笑:“本王今兒總算是見識了什麽叫‘水至清則無魚,人之賤則無敵’!沈錦城,本王想要殺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又何須浪費那麽多精力來陷害你?你覺得你配讓本王花那麽多時間在你身上嗎?少與本王談什麽父女情,也别妄想抹黑本王,這些對本王沒用!再說你想反咬本王一口也要看清形式,難道你覺得衛嬷嬷作爲你沈氏的家奴,她說出來的話也是本王教的嗎?或許你會說本王買通了她,你以爲本王會放過當初唆使尼姑對本王灌毒的人嗎?不可能!當初害本王的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說着看向偏殿道:“青衣、小七,将人給本王帶上來,既然沈錦城還不死心,本王便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心服口服!”她做事從來都會留有後手,對付沈錦城的事更是會步步爲營,所以,她會送他一份大禮!
衆人一緻看向偏殿入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兩名身形挺拔的俊逸青年各自帶着一個人出來。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人不人鬼不鬼。
因爲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輕一些,女的則老些。之所以看得出是男是女,是從喉結辨别的。他們披頭散發,雙眼中溢滿驚懼,渾身就剩一層皮包着骨頭,肮髒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仿佛随時都會掉下來。
衆人不明白這倆人是什麽人,爲什麽會這麽一副凄慘的樣子,君绮蘿帶他們過來又是爲了什麽。不過别說是旁人,就是沈錦城和周氏都不明白。
“那……那是……”
一邊的衛嬷嬷看着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顫聲問道:“那是許嬷嬷和沈福總管嗎?”
君绮蘿那個踐人的手段太狠了,沈福跟許嬷嬷多富态的兩個人啊,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要是她,早便自盡死了,也省得受這樣的活罪!
周氏捂着嘴,顯然也被眼前的人凄慘的樣子給吓到了。
“什……什麽?”沈錦城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吼道:“沈福不是早就死了嗎?那一定不是沈福!許嬷嬷也在老夫人死後就失蹤了,怎麽會突然出現?”
可是看他們的臉部輪廓,分明是那二人。
“王爺,老奴就是沈福啊!”那晾衣杆一般頂着高高顴骨的男人以粗嘎難聽的聲音道。
沈錦城搖着頭,激動的否定道:“不,你不是沈福,沈福一身膘肥體厚,怎麽會是你這副鬼模樣?”就算他是沈福,他也不可能認他!被君绮蘿的人抓去了那麽長的時間,可能該說的都說了。
“王爺,不管你認不認,老奴就是沈福!”自認是沈福的男人凄苦的道:“老奴現在什麽都不求,隻求一死!”
“你要死還不容易嗎?随便往哪裏一撞就好了,再不然絕食就好了!”周氏刻薄的道:“如果你是沈福,又一心求死,被抓去這麽久,早就該死了!你根本就不是沈福。”
“唉。”那人歎口氣道:“王妃,你何以以爲老奴和許嬷嬷會成爲現在這副鬼樣子?就是因爲餓的啊!當初你和王爺讓老奴在碧溪苑放毒蛇,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毒蛇呼啦啦的從碧溪苑出來,追着君绮蘿到了老奴與護衛藏身的地方,老奴被毒蛇咬了幾口,醒來就在一個黑屋子裏,什麽都看不見,老奴還以爲自己死了……”
喘了口氣,那人接着道:“那屋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建成的,一點光亮也沒有,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呆在裏面根本不知今夕何夕,而且四壁和地面軟軟的想撞牆都撞不了,時不時還會看見惡鬼前來索命,真不如死了的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嬷嬷便也來了,老奴二人一心求死,是以便想以絕食而亡,到最後他們索性連飯菜也不送來了。隻是不知他們喂了老奴二人什麽藥,就算是不吃飯也餓不死,隻是感覺到身子越來越瘦越來越輕了。昨晚見了光才看見老奴二人一副鬼樣子。”
君绮蘿低笑,什麽惡鬼索命,不過是她的人扮的而已!
“你撒謊,我什麽時候讓你放毒蛇了?再說我現在隻是一介草民,哪裏是什麽王爺?”放毒蛇的事從幾人嘴裏說出來,早便不謀而合,可是沈錦城依舊狡辯着。
那人聽聞沈錦城已經不是王爺了,愣了一下,直歎道:“原來搶來的東西遲早都是會還回去的!老爺,咱們剛剛在裏頭都交待了,他們答應早些讓咱們痛痛快快的死去,你也别怪咱們,這些年跟着你們做了太多的壞事,今兒的下場也算是拜你們所賜。你跟夫人也認了吧,早死早投胎。”
“是啊,老爺夫人,咱倆都招了。”那老女人也道:“君绮蘿那個踐人就是回來複仇的,她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哪裏來的兩隻瘋狗,你招什麽招?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沈錦城說着就要撲上去打沈福,卻被看着他的衙役給拉了回去,狠狠的往他的膝蓋窩子踹了一腳,他便又跪了下去。然而嘴裏依舊不依不撓:“我根本就不認得你們,你們是不是得了君绮蘿什麽好處,被她收買來陷害我的?”
“公堂之上,豈能由你喧嘩?”董少遊朝沈錦城吼了一句,沈錦城立即閉了嘴,便又對着偏殿喊道:“把沈福和許氏的供狀都給本官呈上來吧。”
立即有兩名文書裝扮的中年男人各自持捧了一份供狀進來,呈到董少遊跟前道:“回大人,他二人的供狀乃是按你的吩咐,分開記錄的,卑職二人還請了皇上的禁衛爲證,不存在半點造假!”
董少遊立即讓剛剛的兩名禁衛前來問了話,确定了文書的的話屬實。
“嗯,你們都下去吧。”董少遊說着打開供狀,一目十行,各自看了一遍,然後看向沈錦城道:“沈錦城,如果說兩個人的供狀一緻可能是作假的話,本官相信,三個人的供狀一緻卻是不大可能的!李剛,将供狀呈給皇上和諸位貴人瞧瞧。”
李剛當即将沈福與許嬷嬷的供狀呈給龍澈看了一遍,然後又依次傳了下去。
待到衆人看完,董少遊問道:“沈錦城,你還有什麽話說?”
沈錦城眼見衆人的臉色難看,心知今兒這事不能善了,對着君绮蘿吼道:“君绮蘿你個孽女,你夥同外人冤枉老子陷害老子,你就等着天打雷……”
“嘭!”
一道力道從沈錦城的左前方擊出,重重的打在他的臉頰上,止住了他下面的話。
衆人順着力道打出的地方望去,但見龍胤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負于身後,長身而立,白袍無風自動,渾身的戾氣也壓不住他滿眸嗜血的冰寒:“沈錦城你個老匹夫,一而再再而三的詛咒阿蘿,當本王是死人不成?”
此時的龍胤,就像是披着一層霞光的發光體,吸引了衆人的視線。有的畏怯,有的崇拜,有的震驚,有的欣喜,有的傻眼有的癡迷,有的滿意……什麽樣的情緒都有。
鳳千阙就坐在龍胤的旁邊,側頭望去,龍胤霸氣外露,絲毫不輸自己的女兒,一時竟覺得他倆極爲般配。
龍澈緊了緊擱在扶手上的左手,眼中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沈宛月貝齒輕咬着薄唇,偷偷看向龍胤的眼神中除了憤恨之外,還有一絲癡迷。周氏心中連恨都沒了,也顧不得沈錦城,命都快沒了,顧他做什麽呢?
“阿胤。”君绮蘿走向龍胤,握着他的手将他壓回椅子裏,盈盈笑道:“你與一個将死之人置什麽氣?要是詛咒就能咒死一個人的話,這世間早便沒有人存在了!像沈錦城那種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混蛋,也早就死了七八十回了!”
“噗!”沈錦城憋了半天,終于在吐出一口鮮血的同時,吐出了六七顆白花花的牙齒,臉也腫了半邊,看起來滑稽極了。
君绮蘿掃了眼地上散落的牙齒,促狹的道:“喲,阿胤你看他都氣得吐血了,這次肯定活不成了。”
“噗!”沈錦城聞言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房(皇)上,草民冤枉啊,他們聯合起來冤枉草民啊。”沈錦城恨極了君绮蘿,忍着左臉的疼痛,向龍澈拜道。因爲少了一顆門牙和左邊一排牙齒,說話都漏風。
董少遊聞言喝道:“沈錦城,證據确鑿你還在喊冤,你莫非對本官的能力有所懷疑?既然如此,本官也學學那些個昏官,把你拉下去暴打一頓,相信百十種刑具都用過一遍之後,你肯定會招的!”
“你……你想屈打成招?”沈錦城縮了縮脖子,對龍澈喊道:“房上、婉妃娘娘,你們聽見沒有,董少遊要屈打草民啊!”
沈宛月低着頭絞着帕子,好似沒聽見沈錦城的話;龍澈漠然的将頭轉向一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見龍澈和自己的女兒都不說話,甚至都不看自己,沈錦城絕望的閉了閉眼,猛地睜開來,眼中透着一股狠意,看向龍澈道:“房上,草民有話想和房上單獨說。”
龍澈這才看向沈錦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魚死網破的決絕,頓時不悅的蹙眉道:“你做下那許多歹毒的事,還有什麽和朕說的?”
“房上,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請房上看在草民曾經對房上衷心耿耿的份上,準了草民的請求!”沈錦城說完額頭點在地上。
龍澈佯裝思考了一瞬,起身道:“董卿,這應該是他最後的懇求了,朕與沈錦城君臣一場,單獨見他一次也無可厚非,董卿放心,最多一刻鍾,朕便帶他回來。”
剛剛沈錦城眼中的決絕,君绮蘿并沒有放過,她覺得沈錦城與龍澈之間,一定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龍澈有什麽把柄被沈錦城拿捏在手中,所以龍澈才會答應了沈錦城的請求!否則,憑龍澈的性子,斷不會由着自己被人威脅!
“董大人,你答應了便是。”君绮蘿傳音道。
董少遊微微訝異君绮蘿會同意他們二人單獨相處,不過既然是她要求的,他順着她的意思做便是:“皇上請便。”
龍澈看了沈錦城一眼,率先朝大堂左側的偏門走去,沈錦城趕忙起身跟上。
君绮蘿朝堂門口的人群中遞了個眼色,立即有一人退出人群。
公堂内一時間陷入寂靜之中。
龍澈帶着沈錦城到了後院,确定沒人之後,龍澈回身滿目鸷冷的看着沈錦城道:“沈錦城你居然敢威脅朕,你可知道威脅朕的後果是什麽?”
沈錦城當即跪下去道:“房上,事到如今隻有你能救草民了,求你救救草民吧!草民不求富貴不求權勢,隻要留着一條賤命就好!”
龍澈收起眼中的鸷冷道:“你自己的人寫下的供狀,并且不止一份,證據确鑿,你讓朕怎麽救你?你也看出來了,君绮蘿今兒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的,朕要是放了你,她會答應嗎?”
“就是她不答應,我才會求你的啊!”沈錦城說着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怒視着龍澈道:“房上,我看你是不願意吧?當初可是你讓我對君博昌下藥的,毒藥也是你給的,今兒事情被抖了出來,你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還救不了我一條賤命嗎?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我一死,你害死臣子的事情就無人知曉了!”
因爲惱怒,他也不“草民”的自稱了。
龍澈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看着沈錦城忽地笑了:“呵呵呵,沈卿啊,就你這樣的性子,朕就算是放你離開,你也逃不過龍胤跟君绮蘿的追捕啊!而且今日這裏的官員衆多,朕爲你請求怕是行不通的。”
眼看沈錦城就要暴走,龍澈略作思索道:“這樣吧,一會兒董少遊怎麽判你,你都受着,等行刑的時候,朕讓人劫持法場,然後安排好馬車直接送你出城,你認爲這樣可行與否?”
沈錦城想了想,覺得龍澈說得極有道理,于是便應了下來。
二人果真不足一刻鍾便回了公堂。
董少遊拍下驚堂木道:“十六年前沈周氏害死鄱陽王府君如初小姐一案,經過審理,從中牽出沈錦城毒害老鄱陽王君博昌,證據确鑿。依據律法,現判決如下,沈錦城毒害朝廷重臣罪名成立,判五馬分屍,明日未時于外城廣場執行!沈周氏多罪并罰,判淩遲處死……”
周氏聽到自己的下場,當即昏了過去。
董少遊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衛氏、許氏、沈福判斬立決,明日午時與沈周氏一起,于菜市口執行!另沈氏、周氏直系親屬男子充軍,十六歲以上女子充着軍妓,十六歲以下女子編爲奴籍!”
這些判罰都是按照律法而判,不算太重,是以也沒人覺得驚訝。隻是淩遲之刑太過血腥,而且自東陵建國以來,還不曾有人被判過這樣重的刑法,是以人們竟還有些興奮和期待。
“另丁韓氏、朱劉氏雖是受沈周氏沈邵氏的脅迫,卻是直接害死君如初小姐的兇手,此歪風決不可姑息!”董少遊又道。
丁遊朱常兩對夫妻都懵了,衆人聞言也是訝異,人都死了,還不可姑息,難道要判她們刑法不成?
果然,董少遊道:“今特判她二人不得入土爲安,隻将屍骨火化抱回家中即可!鑒于丁遊、朱常兩家也是受害者,特補償兩家紋銀各一百兩,你們可有異議?”
對于這個宣判,他們又怎麽會有異議?非但沒有,反而還直呼董少遊是爲民辦事的清官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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