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除了有讓男子汗顔的箭術外,竟還有如此高超的輕功!如果一會兒她展現出非凡的功夫,他們也不會意外了!
衆人目光灼熱的看着君绮蘿與龍胤,段芊雅鄭瑩瑩等人都險些高聲呼叫起來,董少遊壓抑着内心的興奮,他就知道,那個女子不會那麽容易死去的!
衆目睽睽之下,君绮蘿龍胤相攜而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君绮蘿的後背甚至還有幾道幹涸的血痕,卻依然掩不住他們由骨子裏透出的風華!
他們毫不懷疑,共同經曆了生死劫難的二人,定能修成正果!
“你……你們……”龍澈瞠目結舌,指着站在跟前的龍胤與君绮蘿,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除了龍澈,在場當屬龍肅雲最爲震驚了,竟是驚得往後退了小半步。
沒死……
從那麽高墜下去,怎麽可能沒死?這個結果,他不能接受哇!
而台上的其他人,有的漠然,有的驚訝,有的憤恨,有的惋惜……總之神色各異。至于台下的衆臣極其家眷,則是淡漠居多。有的因爲他們回來而心裏高興的,則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君绮蘿将台上衆人的神情納入眼底,最後将視線停在站在太子旁邊的龍肅雲身上,唇畔不由勾起一抹詭谲的笑意。
龍肅雲壓下心底的不安,從龍胤君绮蘿回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正好與君绮蘿的視線對個正着。她唇畔那笑美則美矣,他卻覺得陰森得……可怕。
這一認知讓龍肅雲心中的震驚絲毫不亞于看見他們活着回來。他從來都知道君绮蘿牙尖嘴利強勢狠辣,卻沒想過她會讓他覺得可怕!爲什麽會這樣?
龍胤将龍澈的表情看見眼裏,雖是想到了他會驚訝,當面看見,心裏還是暗爽了一把,微微傾身道:“皇上,微臣與阿蘿安然回來了。”
“啊哈哈,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龍澈内心郁悶得要死,卻不得不端着一副很是歡迎他們回來的樣子,朗聲笑道:“阿胤,下個月初十就是你二十歲生辰,又即将娶親,你晉封晉王一事遲早也會提上議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朕便提前晉你爲晉王!”就算他再不願意龍胤封王,但是話已出再不能收回。
“微臣謝皇上賜封!”龍胤連忙拱手抱拳再次謝恩。
“阿胤,你們爲何會跳下山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龍澈佯裝不知的問:“那彌陀忠又是怎麽進入獵場,又是怎麽與你二人對上的?”
龍胤勾了勾唇,眸露嘲諷的直直的看向龍肅雲道:“這一切自然就要問咱們的安王殿下了!”
龍素雲心中驚惑不已,他們都知道了?
“龍胤你什麽意思?”文妃簡直怒不可遏,聲音都飙高了八度。
天知道昨兒聽聞龍胤和君绮蘿跳崖後,她别提有多高興了!君绮蘿若是死了,那個預言便會因此破滅!哪知他們偏偏命大,跌下那麽高的山崖竟然活着回來了。回來倒也罷了,他們怎能将這事推到自己兒子的身上?
龍胤睨了文妃一眼,淡淡道:“本王的意思便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文妃娘娘聽不懂嗎?”說着看向龍肅雲:“安王,你怎麽說呢?”
龍肅雲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惱怒的道:“龍胤,你少在這含血噴人!你被彌陀忠逼得跳崖與本王有何幹?如果沒有證據,本王大可以告你個污蔑皇子之罪!”
“想要證據還不容易?等會兒自然會給你!”君绮蘿鄙夷的看了龍肅雲母子二人一眼,轉向龍澈淡淡道:“皇上,昨兒彌陀忠在逼微臣跳下懸崖之前可是親口告訴微臣,這事是安王買通殺手盟要取微臣二人的性命,他讓微臣二人做鬼去找安王!皇上,這事今兒若不給個說法,微臣二人定是不服!”
龍肅雲再一驚,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們手上有證據?難……難道是彌陀忠早便知道他與黑蜘蛛的事,覺得受了羞辱,被龍胤他們反收買,想要借此害他?否則他們怎能無恙的回來?
龍澈心裏詫異,他們不是被婉妃以那怪物器給逼下山崖的嗎,怎麽推到雲兒的身上?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除了段翊宸等原本就知情的人以外,其他人莫不是被君绮蘿是話給驚到了。安王,居然是安王做的!莫非是他見識到君绮蘿的容貌及才華後後悔了,又因得不到君绮蘿而生恨?
皇後淡淡斜了文妃一眼,低眉斂目的也不說話,隻嘴角微微勾起,隐含嘲諷之意。
“不可能,不可能,本宮的雲兒一向知分寸,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文妃怒吼道。如果這事被證實與自己兒子有關,那麽他的皇子身份便到頭了!請殺手對付一朝重臣,若是往重了罰,還有可能喪命!
龍蕭蕭心裏也爲自己的哥哥捏了把汗,她很想上去罵君绮蘿一頓,可是現在她根本就不敢和她對上。
君绮蘿輕蔑的看向文妃道:“文妃娘娘,茲事體大,你覺得本王有說謊的必要嗎?”
文妃也不确定了,君绮蘿說得這麽肯定,難道真有其事?不由看向自己的兒子。
龍肅雲微微低着頭,雙手緊緊的扣在手心裏,不讓自己因爲害怕而顫抖。
太後蹙眉看向龍肅雲緊握的拳頭,心知這事和他脫不了幹系。可是事态嚴重,君绮蘿與龍胤又得理不饒人,她作爲龍肅雲的祖母,若是不保住他,他今兒定然不得善果!可是經過上次在千葉寺的事,她也不确定君绮蘿和龍胤是否會賣她這個面子。
“君王爺,你與阿胤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太後扯出一抹自認爲還比較和藹的笑道:“這事也可能是彌陀忠栽贓安王的,何必咄咄逼人的讨要什麽說法?再說皇上剛剛不是說過會修書西越皇,讓他們對殺手盟做出相應的處罰嗎?!”
“太後此言差矣。”君绮蘿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嘲諷,淡淡道:“并非微臣咄咄逼人,而是今日不把這事給解決了,微臣與阿胤定然惶惶不可終日!微臣與阿胤此時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可是有誰知道微臣與阿胤昨兒兩人對戰五十來人,遭遇了怎樣的一場血戰?又有誰清楚阿胤病發後,微臣一人既要對戰彌陀忠與殺手盟殺手,又要護住他不受傷的艱辛?又是怎樣在跳崖後險中求生的?太後說起栽贓,彌陀忠爲什麽不栽贓太子,不栽贓……皇上,偏偏栽贓安王呢?”
君绮蘿在這裏提了龍澈,龍澈心裏一顫,頓時心火直冒。
君绮蘿就是故意的,龍澈越氣,她心裏就越是暗爽:“彌陀忠不過是被他收買的走狗而已,單單打壓了他又有什麽用呢?皇上,太後,還有在場的衆位……”
說着她凜然轉身,望向台下衆人。
龍澈等人這才看見君绮蘿挺拔的後背上的血痕和殘破的外衫,想必真是經曆了一番艱險的!
君绮蘿視線漫不經心的掃視了全場一眼:“咱們不能因爲本王與阿胤還活着就姑息那些心腸歹毒的人吧?要是有人有樣學樣,咱們東陵豈不是要亂套了?又要律法作何用呢?另外大家可能不知道,那些弓箭和武器都是淬了劇毒的,一旦受一丁點傷便會萬劫不複,可見安王心腸之歹毒,從一開始便想置本王與阿胤于死地的,這樣的人咱們能縱容嗎?”
君绮蘿越說越亢奮,蓦地回轉身再次直逼太後的眼睛,也不再以“微臣”自稱了:“太後,皇子犯錯不必受罰,難道本王就活該遭殺手狙殺?幸而本王與晉王這次命大沒死,若是死了,又有誰來給本王和晉王一個說法、一個公道?太後娘娘,偏心也不能偏的這樣離譜,你難道就不怕寒了群臣的心嗎?”
這一段話,君绮蘿直逼太後而言,聲勢淩厲,擲地有聲,台下許多人不由爲她捏了把汗。當今世上敢這樣與太後說話的,除了君绮蘿,隻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不過想想她與太後又不是第一次交鋒,每次都以她的勝利而告終。這次顯然也不例外,她聰明的将她與龍胤二人所受的委屈引發到群臣身上,一個兩個寒心無所謂,要是群臣都寒了心,那麽這個國家離滅亡也就不遠了!看着吧,這事到最後,皇室不得不管!于是他們也就放寬了心。
而龍澈端着一張臉一言不發,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君绮蘿,你真是夠了!”太後想過君绮蘿不給自己面子,卻沒想到這麽不給面子,怒喝道:“哀家隻說了幾句,你便這般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的指責哀家,是誰給你的膽子?你可有爲人臣子的樣子?”
龍胤不悅的冷聲開口:“太後……”
“阿胤,這事我自己處理。”君绮蘿轉向龍胤柔聲制止,在面對太後時卻不由拔高音量:“本王膽子一向便大,太後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倒是太後娘娘,你皇家幾次三番的想要害本王,不但不予追究,每次都想避重就輕息事甯人,世上沒這樣的道理!凡事都得有個度,超越了那個度,便是本王想息事甯人,有人也不會答應!”
這簡直就是直接打太後、打皇家的臉子啊!
一時間,不但太後,便是龍澈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沉聲道:“君王爺,這事你們有什麽委屈說出來朕爲你們作主即可,何必這般得理不饒人呢?”
“皇上,若非太後一次次的想息事甯人,以爲皇家的人犯了錯道個歉就算了,微臣又怎會得理不饒人?”君绮蘿混毫沒有被龍澈陰沉的臉吓到,稍稍放緩了語氣道:“微臣适才見皇上不表态,還以爲這事太後說了算呢。”
太後頓時氣得心口起伏難平,這不是挑撥他們母子的關系嗎?
龍澈暗自流了把汗,對君绮蘿道:“怎麽會呢?太後她老人家隻是愛孫心切而已,君王爺便不要和她老人家計較了。”
“皇上開口,微臣不與太後計較便是,沒得說微臣不懂得尊老!”君绮蘿一席話說得輕飄飄的,卻不知太後氣結,險些吐血,這不是變相說她不講理嗎?
不理會太後猶似便秘的臉,君绮蘿又道:“既然皇上承認爲微臣二人作主,便請皇上将婉妃請上來吧!”
龍澈有些猶豫的道:“婉妃身體不适,你請她來作甚?”
君绮蘿淡淡道:“皇上,婉妃便是微臣的證人!”
納蘭溪與段翊宸相視一眼,爲這女子的聰明而折服;龍澈以及太後等知道沈宛月小産的人眼神則不自然的閃了閃。
龍肅雲低垂着頭,隻覺得冷汗濕了後背。君绮蘿的證人居然是沈宛月!既然當時被沈宛月看到,彌陀忠怎麽沒連她一起殺死?還爲他留下這樣一個禍患!
君绮蘿心中微微訝異,怎麽回事?難不成沈宛月出了什麽事?
心中思忖着,她面色卻是不顯的道:“微臣自認醫術還可以,既然婉妃身體不适,不如讓微臣前去爲她看看,保證藥到病除,到時候再帶她前來爲微臣作證吧!”
“哼,簡直是大言不慚。”文妃生怕沈宛月被帶上來,會說出不利于自己兒子的話,忙道:“人家婉妃乃是藥王雲中白的弟子,莫非還比不上你個稍懂岐黃之術的半吊子?”
“本王的醫術再不濟,可是得到太後認可的,否則當日在千葉寺她也不會棄婉妃而選擇微臣了!”君绮蘿譏諷的道:“想必文妃娘娘的頭疾已經讓婉妃給治好了吧?文妃與婉妃姐妹情深,倒是讓人稱頌。”
文妃羞憤的低下頭,那女人除了霸着皇上以外便是讨好太後,見她一面都難,還治個屁啊?!
龍澈心知今兒必定要舍掉龍肅雲這個兒子,否則君绮蘿與龍胤定是不肯罷休的!于是道:“好了,君王爺,你們也别争了,朕派人去請婉妃來便是了。”
君绮蘿淡然道:“如此甚好。”
舒金全離去,沒一會兒便将沈宛月帶了過來。
縱然剛才已經在舒金全的口中知道了君绮蘿和龍胤安然回來的消息,但在親眼看見時,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雖然舒金全在來的路上已然告知她龍胤封王、君绮蘿尋她作證的事,她還是有些擔心君绮蘿會将她想要殺她們的事抖出來。龍胤手握特權,就算皇上再喜愛她,在與龍胤對上後,隻怕也是要舍棄她的!怎麽辦?
偷偷觑了龍胤一眼,立即被他一個冰冷的眼刀射得渾身一個激靈。
并非是龍胤感應到她的偷看,而是自沈宛月出現後,他便冷冷的瞪視着她,渾身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一股戾氣。
沈宛月心裏雖然害怕,将目光轉向轎子裏時,依舊難掩心底的恨意。她的孩子沒了,君绮蘿居然還活着,誰來告訴她,這世界爲什麽這麽不公平?
在沈宛月不動聲色的打量君绮蘿的同時,君绮蘿也神色自若的打量着沈宛月,臉色蒼白,看起來弱不經風,這天不算太冷,居然披了一件絲絨的披風,會不會太厚了點?
忽然想到什麽,君绮蘿眼睛一亮。
不過不能怪她殘忍,她當時并不知道沈宛月已經懷孕,射在她小腹上的那一針不過是想給她點教訓讓她終身不孕而已!呃,沈宛月要是知道她已經不能懷孕了,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殺了她?
沈宛月壓下心底的情緒,給龍澈等人見了禮,在龍澈扶她起身後,又走向君绮蘿喜極而泣的道:“二姐姐,原來你沒死,嗚嗚嗚,當時看見你跳下山崖,妹妹我險些痛不欲生……嗚嗚……”
君绮蘿真是太佩服沈宛月了,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在演戲,她都想爲她點贊了!不過裝嘛,誰不會?
君绮蘿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本王心裏還牽絆着許多事情,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死去呢?你說是吧,婉妃娘娘?”
沈宛月柔弱一笑道:“二姐定能長命百歲。”
君绮蘿粲然笑道:“那便借婉妃娘娘吉言了。”
君绮蘿一口一個“婉妃娘娘”,聽得沈宛月心裏嘔血,卻不敢發作。現在看君绮蘿的表現,似乎沒有要指摘她的意思,這無疑讓她更加的心虛了。
爲什麽自己險些要了她和龍胤的命,她還能笑得如此的燦爛?是看輕自己,還是有别的意圖?
“愛妃。”龍澈上前,握着沈宛月的手道:“君王爺懇請朕請你前來爲她作證,昨兒彌陀忠可有說過是安王請他圍殺君王爺與晉王?”
龍肅雲微微擡頭看了沈宛月一眼,握着的拳頭越來越緊卻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栗。他心裏已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的父皇大約會因爲暫時無法拿捏住龍胤和君绮蘿,想要舍棄他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不,他是父皇最喜愛的皇子,父皇怎麽可能能舍棄他呢?他是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怎麽能還沒戰鬥就倒下了呢?有……有什麽辦法可以自救?
越急,腦子越是一團漿糊。
沈宛月掃了龍肅雲一眼再看向龍澈,目光淡如水心思卻百轉,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是保安王還是要舍棄他?她要如何作答?
君绮蘿見沈宛月在猶豫,似笑非笑的道:“婉妃娘娘,你隻要說出在你‘昏迷’前,可有聽到彌陀忠說起是安王花重金請了他即可。皇上如此喜愛你,想必就算你說出事實也不會有人敢威脅你的!”
她特意咬重了“昏迷”二字,沈宛月頓時心一驚,君绮蘿明顯是在威脅她,若是不順着她的話說,她便将她意圖殺他們的事抖出來!
可是如果在這裏将龍肅雲抖出來,必定會得罪龍肅雲和婉妃……真是兩難啊!
龍澈暗裏緊了緊握住沈宛月的手道:“愛妃,你隻要将事實說出來即可,想必有朕在,定不會有人敢威脅你的!”
君绮蘿低頭嘲諷一笑,果然她沒料錯,龍澈要保沈宛月!她的心中越發肯定龍澈對沈宛月有所求。可是是什麽呢?難道是爲了自制手槍?或許這隻是一方面,因爲在這之前,龍澈對沈宛月的喜愛也有心超乎常理,必定還有什麽是他想要求的!難道是爲了……
再擡起頭來時,她的眼中一片清明,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沈宛月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龍澈的意思。龍胤一直是龍澈明面上不能得罪的,否則也不會仍由他這會兒強勢的當作百官讨要公道了!在沒有把握除去龍胤之前,想必他依舊不會因爲龍肅雲去得罪他,那麽他便隻能舍棄龍肅雲了!
“皇上。”沈宛月輕聲喚着面向龍澈。
她想要跪下說話,被龍澈一把拖住,“愛妃身子虛,且站着說話吧。”
龍澈對沈宛月的态度,再度讓人們認清了沈宛月被他喜愛的程度。
“臣妾謝過皇上。”沈宛月說着轉向龍肅雲道:“皇上,臣妾昨日追着一匹血狼進了内圍,哪知追到二姐跌落懸崖的那片地方,正好瞧見她和晉王被一群蒙面人圍擊。臣妾自知上前反而會拖二姐和晉王的後腿,正欲躲起來,卻被一蒙面人打暈了。待醒過來時,正好看見彌陀忠将二姐和晉王逼到了崖邊,并且說起安王是他們的雇主,做了鬼要報仇找安王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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