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的女兒能得一男子如此重視是好事,就算是他回西越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出一個這般用心對待自己女兒的男子,是以他覺得再端着架子就有些不好了。
餘光瞥見君绮蘿與龍胤跨進院子,鳳千阙正要喚他們,哪知看見身後竟跟着一個不認識的藍衣男子,便匆匆退了下去。
直到樂箫前去告知他人已走了,鳳千阙才出來,而正好那些小厮丫頭紛紛離開,院子裏随之安靜了下來。
龍胤讓無痕無缺在外頭守着,将鳳千阙引到正廳的上座坐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嶽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說着,雙手抱拳高舉過頭,認認真真的叩了三個頭,然後舉右手于耳邊作發誓狀:“請嶽父大人放心将阿蘿交給小婿,今生今世,小婿定不會讓阿蘿受一丁點的委屈,若違此誓,死無全屍!”
君绮蘿眼睛微微泛紅,心裏暗嗔:傻瓜!
對于龍胤的鄭重,鳳千阙非常滿意,從懷中取出一枚正面刻着西越的标志反面刻着“翼王”的玉牌道:“本王長期在外,身邊也沒什麽好東西可送的,這個你收着,隻要在西越境内,可以橫行無阻!”
君绮蘿眼睛一亮,橫行無阻,也太霸道了!父王他将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一個别國人,一則是對龍胤的認可;再則是對龍胤的信任。不過就算這樣,她并不認爲他二人會因此而和平共處。
酉時,三人頭一次坐在一起用了晚膳,鳳千阙才離去,沒一會龍胤也帶着無痕和無缺離去。
如果不是因爲旁人看見他随君绮蘿進了鄱陽王府,他是不會離開的。這會離開也隻是做了個樣子,回晉王府打了一圈,然後再悄無聲息的又回了碧溪苑。
于此,君绮蘿表示很無語。
……
皇宮,新月宮。
“皇上……”
龍澈才踏進大殿,沈宛月便撲進他的懷裏,壓抑着聲音抽泣起來,雙肩一抖一抖的,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愛妃這是怎麽了?”龍澈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問道:“可是宮裏有人讓你受了委屈?說出來,朕爲你作主便是。”
沈宛月搖搖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撓得龍澈心裏貓爪似的。
“愛妃直說便是,一切有朕爲你作主!”龍澈再次道。
“真的嗎?”
沈宛月這才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龍澈問,待他點頭便又道:“皇上,自古男方下定便是由父母收下聘禮,然後再準備相應的嫁妝,可是臣妾剛剛聽聞,二姐她不但将聘禮都據爲己有,還侮辱了臣妾的母妃一番,大姐更是被晉王世子的手下打得認不出本來面貌……皇上,你說,這都什麽事啊?鄱陽王府與晉王府同屬四大王府,晉王世子怎能這般對待臣妾的父母?讓臣妾的臉又往哪兒擱?”
“這……”龍澈沒想到她人在宮中還能知道外頭的消息,當真是小看了她呢。
晉王府今日前往鄱陽王府下定的事,他也是晚膳前才得以知道的。
從東陵開國以來,晉王府每一代都會有一人專注于經商之道。一百多年下來,積累的财富,隻怕比國庫還要充足數倍!百餘年來,晉王府每年都會捐贈大量的銀兩用于東陵國的軍需補給、災區赈災等,隻是在三年前晉王龍翊天戰死之後,龍胤不再過問世事,這捐贈才中斷了。
想必再讓龍胤捐贈錢物,已然是不可能的事,如今想想,倒是朝廷的一大損失。不過想到那件事,他便不覺得是損失了。
據報,今日從晉王府擡出的東西,價值少說也在三百萬兩,沈錦城觊觎這筆财富是顯而易見的!
幾天前他便得知,鄱陽王府的兩處秘密産業和許多現銀被沈宛華給賭博輸了,鄱陽王府如今怕是連沈錦城之前承諾給君绮蘿的嫁妝都拿不出來,又怎麽可能拿出與晉王府聘禮同等價值的嫁妝來?
再說邵氏曾經那樣對君绮蘿,在她回來的時候,沈錦城甚至在滴血驗親的水中做手腳,試問一個寒了心的人,怎麽會願意把那麽大筆财富白白給沈錦城?
周氏今日受辱,一是她認不清形勢,二則是她貪心所緻,也算是她活該了!
雖然周氏如今貴爲鄱陽王府的女主人,可是在君如初死之前,京中的高門世族中從來都不知道沈錦城有妾室,然而等老鄱陽王死後,沈錦城立馬将周氏晉爲王妃,并且還有兩個比君绮蘿大的孩子!之前一直沒有人去揣測這件事,不過是因爲沈錦城四大王爺的身份罷了。
但是在君绮蘿回京後,周氏曾經以沈錦城寡居的嫂子寄居在鄱陽王府的事便被她揭露了出來,并且沈大小姐還是在她住進鄱陽王府後才生的,可見她的私/生活有多亂了!
君绮蘿作爲鄱陽王府嫡親的小姐,身份何其高貴,又怎麽可能屈尊叫一個有着不堪過往的女人爲母妃呢?
要他說,沈錦城就是個蠢的,就算周氏是他在認識君如初之前就勾/搭上并爲他生了個兒子,可是爲了長遠的打算,也不該晉這樣一個女人爲妃啊,這不是給人機會戳他脊梁骨呢嗎?
至于沈宛心挨打,則是因爲她腦子太笨、嘴太欠的緣故。龍胤對君绮蘿的維護,早在中秋宴的時候,便是衆人皆知。她自動送上去挨揍,不是自作自受又是什麽?
“愛妃,朕聽聞今日晉王世子送到鄱陽王府的聘禮,價值少說也有三百萬兩銀子,你父王他能拿出相等價值的嫁妝嗎?”龍澈淡淡道。
“三百……萬兩?!”沈宛月驚得說話都有些打顫了,心底的嫉妒倏地膨脹。
那個男人,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甚至将自己送給一個老男人,卻對君绮蘿如珠如寶……她就不明白君绮蘿到底哪裏好了?
想想還真是讓她不甘心啊!
龍澈不動聲色的将沈宛月的神情看在眼裏,心底不由冷笑連連。
那日在千葉寺,沈宛月顯然是被人下了藥,至于是被誰下的藥,他也能猜到幾分,不過是什麽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定是做了什麽讓他們不可接受的事,才得了報應而已!
他不過是想到那件事,順水推舟把她收爲己用而已!隻是她都已然承歡于他的身下,卻還在睡夢中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就有些讓他耿耿于懷了!
龍澈伸手爲沈宛月抹去眼淚道:“愛妃,就是朕也得讓着晉王世子三分,你看這事……”
沈宛月聞言寒心不已,所謂的爲自己作主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什麽君無戲言,狗屁!
她心裏這樣想,卻是曲膝一禮,極爲懂事的說道:“皇上恕罪,臣妾本就不該拿這種事情來叨擾皇上,是臣妾唐突了,還望皇上原諒臣妾。”
龍澈握着沈宛月的手動情的道:“愛妃年紀輕輕便如此懂事,朕心甚慰!舒金全,明日着内務府将前年南疆進貢的東珠送一斛予婉妃。嗯,朕看愛妃人比花嬌,便将那粉色的雪緞也送上一匹。”
舒金全在屋外恭敬回道:“皇上,老奴省得了!”
沈宛月受寵若驚,連忙謝恩道:“臣妾謝皇上賞賜。”
龍澈趕忙将她扶起:“愛妃不必多禮。”
沈宛月微低着頭嬌羞的道:“皇上,快到亥時了,不如由臣妾服侍你就寝吧。”
龍澈欣然笑道:“原本朕還有些折子要批,既然愛妃挽留,朕便依了你吧!”
話落打橫抱起沈宛月往内殿走去。
與此同時,晉王府,北苑,福壽苑。
北苑乃是由晉王府隔出來的一座府邸,雖然隻占了晉王府的四分之一不到的地,卻也是極大的,如今由老側妃路氏及其兒子龍宵塵一家居住。
福壽苑乃是老側妃路千秋的院子,此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在福壽苑的大廳内,路千秋高坐上首右邊的椅子上,她的兒子龍宵塵與她相隔一張梨花木桌子坐于另一側。
在路氏的下首位置坐着她的兒媳,同時也是她的親侄女,路國公府現任家主路南生的嫡二小姐路婧。在路婧的對面也就是龍宵塵的下首位置則坐着他的一雙兒女龍珏與龍雪。
如此一看,北苑的正經主子全都到齊了。
除了頗有些不屑的龍雪外,其他幾人的面色都略微有些沉重。
龍宵塵看向路氏道:“母親,今日僅僅隻是下聘而已,那小子便将王府裏的東西搬了不少出去,聽說價值不少于三百萬兩銀子,由此可見他對那個君绮蘿可謂是寵到了骨髓裏呢!”
路氏不過五十多歲,打扮得雍容華貴。因爲保養得當,所以她瞧着不過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她放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握着,一雙犀利的眼睛嵌在一張看似慈和的臉上,看起來有些不搭調。
“塵兒,婧兒,咱們就算不爲自己,也得爲珏兒考慮。”路氏說着看向龍珏道:“咱們的珏兒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比起龍胤那小子也不輸多少,他比龍胤欠缺的,也就一個好的出生而已!”
她的兒孫皆是人中龍鳳,若非當初自己不那麽執着于那個男人,他們又怎會處處被龍翊天和龍胤壓制?
路氏歎了口氣繼續道:“原想着不必咱們出手,等龍胤死了,這晉王府便順理成章的就是咱們的了。哪知皇上竟然一紙賜婚聖旨打亂了咱們的計劃。”
龍珏想了想,終于問出糾結了自己許久的問題:“祖母,按說皇上不會爲龍胤指婚才對,可是……”
“不過是于世人面前體現他的聖明而已!”路氏一聲冷笑,“若是可以,想必他是最不希望那小子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那一個,但是那小子既然出現了,他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畢竟那小子是爲了他的天下受的傷呢!再說那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何樂不爲?”
龍珏略一思索,俊朗的臉上立即漾起一抹笑容道:“祖母分析得極是。”
“雖然那小子看起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咱們不得不防着。”路氏道:“爲今之計,這婚事千萬不能讓他辦成了,否則等君绮蘿懷上那小子的孩子,這晉王府永遠也沒有落入咱們的手那一日了!”
“上次他們不費一兵一卒便折了咱們三十五名暗衛,想殺他們似乎不是易事呢!”想到那晚在千葉寺的後山楓林,龍珏俊朗的臉上也不免多了一絲陰鸷,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這事咱們須得好好計議一番。”龍宵塵看向自己的兒子道:“那小子的十八影衛太過厲害,咱們不能再和他硬碰硬了,否則損失的是咱們!再說,殺人并不隻是明刀明槍的對砍而已!”
龍珏自信一笑道:“兒子明白。”
“父親、祖母、大哥,雪兒看你們就是自尋煩惱。”龍雪從一開始到現在,臉上都挂着不屑的淺笑,與她圓圓的娃娃臉極爲不相符。
路氏等人并未因龍雪略微不敬的話而生氣,反而希冀的問道:“雪兒是何意?”
上次千葉寺的事都是她心急了,如果聽了雪兒的,又何至于折損那許多暗衛?是以這次他們商議這事便沒有再瞞着她。
“祖母,盼着龍胤死的,可不止咱們呢,你們何不等着坐收漁翁之利?!”龍雪傲然一笑:“龍胤再厲害不過一個病秧子,他死後,有人必不會讓十八影衛活下去!到時候君绮蘿還不是任咱們拿捏?她就算是懷上龍胤的孩子,也要生得下來才是!咱們現在要做的,便是按兵不動!再說了,你們就算要動手,也不應該選擇龍胤。他雖是身子不好,但是功夫卻沒丢失,身邊又圍有那許多影衛,你們找上他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麽?”
“我明白了。”龍珏接話道:“雪兒的意思是,除去君绮蘿便一了百了。以龍胤對她的重視程度來看,她死了龍胤那病怏怏的樣子隻怕也會傷心死,是以除去她就簡單省事多了。”
“嗯!”路氏滿意的點頭:“雪兒不愧是咱們家的女諸葛!”
龍宵塵亦看向自己的女兒,有些惋惜的道:“可惜雪兒是女兒家,要是男兒,必定比珏兒更有作爲!”
“父親過獎了,雪兒可沒那麽大的抱負,惟願嫁個知冷知熱的如意郎君便好。”龍雪說得坦蕩蕩的,一點也沒有小女兒的嬌羞樣。
衆人無奈搖頭,屋内的氣氛因着龍雪的話變得輕松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路婧嗔了自己女兒一眼道:“十三歲就想着嫁人了,不害臊。”
龍雪不以爲意:“女兒遲早就要嫁人,有什麽可害臊的?”
“你喲。”路氏搖搖頭,似乎不再糾結龍胤成親的事:“好了,時候不早了,都下去歇息了吧。”
龍宵塵等人便道了安,各自離去了。
……
鄱陽王府,碧溪苑。
一道黑影輕手輕腳的跳進院子,便被守夜的無影發現,從暗處跳出,以劍指向黑影道:“什麽人?”
來人以劍鞘輕輕隔開無影的長劍,不帶感情的道:“我尋阿蘿。”
裏頭君绮蘿剛剛躺下便被龍胤給摟進了懷裏,聽到聲音,趕忙又拿開龍胤的手,隻着了中衣便翻身下牀,匆匆打開窗道:“無影,他是我的人,孤桐。”
龍胤亦起身跟了過去,因爲君绮蘿過快的反應以及孤桐那一聲“阿蘿”讓他心裏很是不爽。
孤桐走到窗前,正好龍胤也到了君绮蘿跟前,霸道的摟着她的肩,挑釁的看着孤桐。
孤桐淡淡看了龍胤一眼,絲毫也沒感到吃驚,反倒是君绮蘿感覺頭頂有一萬隻烏鴉飛過。
這厮是要幹嘛?吃醋也得分下人好不好?孤桐跟她那麽多年,要是會生出感情,哪裏還有他站在她身邊的份?
想到孤桐前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君绮蘿不理會龍胤,問道:“孤桐,什麽事?”
孤桐淡淡道:“我傍晚的時候收到信息,沈錦城以二十萬兩銀子請五毒仙子出手……殺你!”
因爲龍胤在這,孤桐說得隐晦,然而君绮蘿卻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咳咳!”
龍胤狠狠瞪了孤桐一眼,輕輕拍着君绮蘿的背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君绮蘿拍拍胸脯順了順氣道:“我沒事了。”
沈錦城也太搞笑了吧?花二十萬兩銀子讓她出手殺自己……尼瑪,這簡直是今年度最好笑的笑話啊!
略一思索,君绮蘿亦是隐晦的回道:“孤桐,五毒仙子還欠我個人情,如今是她還的時候了,轉告她,讓她接了沈錦城的單便是,不用殺人還有銀子拿,想必她也是樂意的。”
孤桐嘴角抽了抽道:“如此一來,怕是會壞了她的名聲呢。”
“無礙!”君绮蘿淡淡道:“當初她欠我人情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想必不會多說什麽!”
孤桐點頭道:“我明白了。”
“嗯,時辰不早,你回去吧。”
孤桐離去,龍胤便将窗關上,攬着君绮蘿回到牀上躺下後才問道:“阿蘿你是怎麽認得五毒仙子的?”
君绮蘿信口回道:“曾經碰巧救過她一命而已。”
龍胤不疑有他,問君绮蘿道:“聽聞五毒仙子在殺手界是比獒犬還要厲害的人物,她輕易不會殺人,但是被她盯上的人絕對逃不了一死,令江湖上的人聞風喪膽。隻是她殺的人皆是十惡不赦之徒,阿蘿你說她是壞人還是好人?”
“……”
君绮蘿很想告訴他,她雖然不是好人,但是也不算壞的徹底,畢竟她所殺之人不是主動招惹她的便是的的确确該死的人。
“江湖上爾虞我詐,适者生存,隻有該死和不該死,哪有什麽好與壞之分?就好比一個人他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到頭來卻做了一件不被原諒的壞事,那麽咱們又該怎麽來評判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反之亦然!”君绮蘿不急不緩的道:“五毒仙子有三不殺:不殺老弱病殘;不殺清正廉潔的官員;不殺手無寸鐵的婦人。阿胤覺得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龍胤啞然一笑道:“好與壞,在人心耳!”
“是呢,一個人的好壞,不是一件事一個人便能評定的!”
龍胤點點頭,倏然想到沈錦城,他的聲音便有些森冷了起來:“阿蘿,沈錦城像條瘋狗似的,逮到人就不放了。不如我現在去殺了他,省得沒完沒了的讓人厭煩。”
嘿嘿,龍胤要是知道君绮蘿心裏希望這樣的事多煩她幾次,不知道做何感想?送上門的錢照收不誤,至于殺人嘛,她總不能自殺吧?!
君绮蘿連忙阻止道:“一下子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龍胤寵溺的道:“既然你有自己的主張,我便不會拖你的後腿。不過那個獒犬怎麽樣了?我沒在的時候可有來騷擾你?”
獒犬自從中秋宴那日幫她對付黑衣人過後便不曾再見過了,難不成他已經放棄殺自己了?如果是這樣,倒是好事,她可不想和他對上!不是怕他,而是不想殺獒犬。
君绮翻了個白眼道:“不是随時都有人向你報備我的行蹤嗎?他有沒有來騷擾我你還不知道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龍胤就覺得委屈:“昨天的事便沒人告訴我。”
“呃,好吧。”君绮蘿坦誠道:“是我怕你擔心,特意叮囑無殇不告訴你的,你可别去找無殇的麻煩啊。”
“原來阿蘿是爲我着想呢。”龍胤頓時便高興了:“既然是阿蘿交代的,我自是不會找他們麻煩。”
“……”這人,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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