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材纖細的黑色影子施了輕功,輕車熟路的躲過巡邏的守衛出了皇宮,一路向西,來到一處僻靜的樹林。
剛站定,另一道略微魁梧的身影從暗處走出,單膝跪地道:“屬下見過主子。”
“嗯。”屬于女子的聲音冷傲的響起:“說吧,什麽事?”
她負着手背身而立,淺淡的月光下,可以看見她的臉上覆了一張花紋繁雜的銀質面具,露出一雙清冷的眼。
“屬下今日聽到……”
男子說着,将自己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女子。
女子倏地轉身俯視着男子,問道:“你說修月那老秃驢坦言龍胤活個三五十年不成問題?”
“是,屬下聽得清清楚楚!”
女子沉思了良久,面具下的眼睛閃過一道幽光,擺擺手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
許是寺内特有的檀香味能使人的心靈格外的安甯,是以還不到深夜,宿在禅房的男女香客們多數睡得格外的香甜。
隻在男院内,一道黑影輕手輕腳的打開窗戶,迅速的經由後院往隔着女院的院牆飛掠而去,然後腳下一縱,輕輕的落在一牆之隔的女院内。
他幾步跨到緊鄰院牆的窗下,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幾下撥開窗戶就跳了進去。
“熱,好熱……”
榻上,纖細的身子左右翻滾着,聲音媚得能讓人的心都融化了。
“啊哈哈,美人,我來了,一會就不熱了!”黑影收起匕首,似乎擔心吵到隔壁的人,放低聲音邪笑着直撲牀榻。
然而就在黑影抵達牀榻的瞬間,榻上的女子居然一個翻身坐起,黑暗中一把冰冷的匕首便精準的抵到黑影的脖子上。
匕首鋒利的刃帶着絲絲涼意,不用看,便知是削鐵如泥的寶器!黑影完全相信隻要她稍稍用力,自己的脖子毫無疑問的将會被削掉!
黑影頓時蔫了,他特意多等了半個時辰才過來,想讓她多吸入些藥粉,再好好享受一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絕色美人便會成爲自己的第五十二房小妾,可是屋内明明還有着那藥粉殘留的淡淡香氣,爲何她卻好好的?
“爲什麽你沒中藥?”黑影身子不住的抖索着,不經大腦的将心中所想給問了出來。
“哼。”
女子不屑的輕哼,聲音壓低着響起:“憑你那點分量,對本小姐還起不了作用!”
雖然說得輕巧,其實她深知這在同類藥中号稱第一的“閨房春”的藥效有多大,這藥不用服食,不用沾上皮膚,隻需撒在空氣中即可!
下藥的人或許是擔心她或者身邊的婢女發現,特意下了極少的量,讓香味不那麽濃郁,但是隻要聞上半個時辰便會起反應!特别是對沒有功夫或者不涉人事的女子效果更好。
女子的聲音幽冷的逼問道:“你是什麽人?爲何要害我?”
“君小姐饒命啊。”男子咚地跪地道:“我乃現任昌義王的嫡二子陳大寶,皇後娘娘的親侄子……我并非想害你,隻是觊觎你的美貌,所以才動了歪心思……”
沒錯,這間屋子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君绮蘿!
“咚咚咚。”隔壁傳來敲牆壁的聲音,接着是沈宛月大聲的擔憂的問道:“二姐,我怎麽聽到你房間有男子的聲音?可是發生什麽事?”
然後便透過窗戶看見隔壁的燈光亮了。
黑暗中,君绮蘿微微蹙眉,迅速的點了陳大寶的定穴和啞穴,提着他從窗戶跳了出去,卻正好看見龍胤跳過院牆過來,不等他說話,君绮蘿将陳大寶往他手中一塞,扭頭看了隔壁的窗戶一眼。
沈宛月住在隔壁,聽到陳大寶的聲音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沈宛月房間的燈早便滅了,應該是睡了才是,而且陳大寶的聲音也不算大……
她爲什麽有種沈宛月刻意等着要抓她殲的感覺呢?
不及細想,君绮蘿跳進房間,輕輕關上窗戶,剛躺回牀上,便聽見敲門的聲音。
樂笙樂箫一直注意聽着自家小姐的動靜,知道小姐已經準備好,樂箫連忙披衣前去開門,揉揉惺忪的眼睛道:“沈二小姐深夜敲門有什麽事嗎?”
沈宛月站在門口,她的兩名丫鬟各提着一盞桐油燈,院内不至于一抹黑。
許是剛才沈宛月的叫聲太大,老侯夫人亦趕在沈宛月的後面過來,在她身後還跟着她的兒媳和兩位孫媳,還有幾位不認識的夫人,總之,臨近沈宛月房間的人都來了。
老侯夫人看見沈宛月,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沈宛月憂心的道:“回老侯夫人,宛月剛剛聽見二姐的房間似乎有陌生男子的聲音,可别是進了什麽歹人才好!”
……
她說的是陌生男子的聲音,而不是龍胤的聲音,這話難免讓人心存歧義。
“沈二小姐!”老侯夫人厲聲道:“這事事關阿蘿名節,你可要慎言!”
樂箫樂笙的面色也極爲不好看,樂笙連珠炮似的冷聲道:“沈二小姐,我家小姐好歹也是鄱陽王府的人,你怎麽能如此陷害她呢?這傳出去讓我們小姐怎麽活?莫非我家小姐名聲不好,你作爲她的妹妹會讨得了好?難道你平日二姐二姐的叫得親切,是做給外人看的?”
沈宛月被樂笙說得愣了一下,而後也沉了臉道:“你這丫頭好沒道理,我關心二姐遭遇歹人難道還關心錯了?二姐沒事便罷了,如果有事,你以爲是二姐的名節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我看是你們不安好心才對!莫不是收了歹人的賄賂……”
君绮蘿在裏面簡直想給沈宛月點贊,瞧她這番話說得多麽漂亮!雖然她目前不清楚這事是不是和沈宛月有關系,不過她鬧得人盡皆知的居心顯然不會是對自己好。
沈宛月沒說完的話極度令人遐想,深深看了樂笙樂箫一眼,又轉向老侯夫人等人道:“老侯夫人,宛月自然知道輕重緩急,可是姐姐的性命咱也不能不顧……以咱們這麽大的聲音,二姐應該早醒來了才是……”
說着,沈宛月奪過身邊丫頭手中的油燈,猛地推開樂笙樂箫就直朝君绮蘿的房間走去。
“沈二小姐,你欺人太甚!”樂笙氣得大叫,跟着就要去抓她,卻是沒抓住。
老侯夫人立即跟了上去。
掀開門簾,沈宛月頓時傻了眼,屋内因爲太簡單,所以一目了然。
榻上的女子背對衆人而卧,身上隻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可是那身形,那窈窕的身段,不是君绮蘿又是誰?被子的痕絡亂而有序,并無拉扯或者歡/好後的痕迹。
沈宛月不死心,走上前歪着身子把榻下都看了一遍。
若說君绮蘿先前還不敢肯定這事是不是與沈宛月有關,但是現在她這種非要從她屋子裏扒出一個男人來的舉動,讓她不得不相信了!
還以爲她是個聰明的,竟然這樣沉不住氣!
莫非是真的對阿胤動了情?人說女子一旦動了情便會變笨,果然沒錯!
“小姐醒醒!”樂笙氣沖沖的走上前,搖着君绮蘿。
“唔……”
君绮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扭頭看見屋子裏這麽多人,頓時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來,透過木窗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雙眼睜得大大的指着周圍道:“這是發生何事了?怎麽都往我房間來了?大家都不用睡覺的嗎?”
這時,龍胤亦分開人群走了進來,絲毫也不避諱這是閨閣女子的房間,視線厭惡的劃過沈宛月的臉,看向君绮蘿時目光和聲音則立即放柔:“阿蘿,出了什麽事?”
他此時墨發披垂,别有一番慵懶的味道,看起來就像是才從睡夢中醒來。
“我也不知道。”君绮蘿懵然搖頭,實則滿頭黑線。心道這丫的暗裏不注重自己的名節也罷了,爲何衆目睽睽之下直接闖進自己的房間啊?“剛才在後山遭遇那麽多事,我回來後覺得太累便睡下了,居然都沒聽到鬧這麽大的動靜,竟是把曾祖姑母都給驚到了。”
“世子爺你要給我家小姐作主啊。”樂箫當即跪在龍胤跟前,淚眼朦胧的道:“小姐适才去了後山回來覺得太累了,倒頭便睡了,奴婢們雖然也累,卻沒敢睡得太死,根本就不曾聽見有任何聲音。沈二小姐卻恁說她在隔壁聽見小姐房中有陌生男人的聲音……還說……還說奴婢們收了歹人的賄賂害小姐……嗚嗚……”
不等龍胤作出反應,沈宛月突然一下子跪在君绮蘿的面前,臉上是深深的悔意:“二姐沒事就好。俗話說關心則亂,都怪妹妹好心辦了壞事,還請二姐責罰!”
君绮蘿看着沈宛月,起身下床,一身雪白中衣依然蓋不住她奧凸有緻的身材。她走了兩步親自将沈宛月扶了起來,笑意嫣然的道:“沈二小姐都說了是‘好心’辦了壞事,我又怎麽好責罰你呢?時辰不早了,沈二小姐且回去休息吧。”
樂笙氣結的指着沈宛月道:“小姐,她如此毀你名節,你就這樣放了她?你不用怕,老侯夫人和世子都在這他們會爲你作主了。”
“放肆。”君绮蘿望向樂笙道:“本小姐是對你太好了,在衆位夫人面前竟是如此沒規沒矩!沈二小姐不過是關心我的安危才有此一舉,哪有你說的這般不堪?”
君绮蘿的話語含着責備,語調卻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樂笙也不在意,瞪了沈宛月一眼便扭過頭去,仿佛多看一眼便覺得污了眼睛。
“樂箫你起來。”君绮蘿換起樂箫,這才對沈宛月歉然道:“沈二小姐見諒,我的丫頭都被我給寵壞了,你千萬别和她們一般見識。”
沈宛月略顯尴尬的笑道:“二姐說哪裏的話,今晚的事都是妹妹不好,還請二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老侯夫人,衆位夫人,實在抱歉,吵到你們了。”
老侯夫人頓時不客氣的道:“沈二小姐的年紀不大,耳朵倒是比我老婆子還不靈光。聽聞沈二小姐乃是藥王的弟子,何不請他爲你看看耳疾?下次記得聽清了再喊,免得又要下跪求原諒!”
沈宛月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态:“老侯夫人教訓得是,宛月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時候不早,宛月告退了。”
老侯夫人示意自己的兒媳孫媳等人都下去,君绮蘿見老侯夫人似乎有話要問,示意樂笙樂箫去了外屋。屋裏隻剩下龍胤、君绮蘿和老侯夫人三人。
“這屋裏被人下了藥?”老侯夫人壓低聲音問君绮蘿。
雖然味道幾不可聞,但是嗅覺靈敏的人依舊能聞出來,何況已經活了這麽大歲數的老侯夫人?
君绮蘿點頭承認,這事沒什麽好隐瞞的:“剛才從後山回來,我便發現了,想來是有人趁着影衛們離開偷偷潛進來下的藥,也不知道和後山之事有沒有關系。我回來後沒有聲張,便是爲了抓住那下藥的人。”
“如此想來,定是抓到了!”老侯夫人道。她心裏很是佩服君绮蘿的心思缜密,阿胤沒看錯人!
“此人正在我房間裏,曾祖姑母,阿蘿身子不适,這事容後細說。”龍胤說着對外面道:“樂箫,送曾祖姑母回房。”
老侯夫人又怎麽不知道是咋回事?對君绮蘿道:“君丫頭,阿胤對你是個死心塌地的,府上也沒個長輩,沒那麽多規矩,不如尋個安靜的地方……”
龍胤心中一陣亮堂,君绮蘿心裏則惡寒不已,老侯夫人這是讓她把龍胤當解藥啊!君绮蘿佯裝羞澀的低下頭:“曾祖姑母休得亂說。绮蘿有辦法解除,曾祖姑母不必挂心。”
“千萬别自殘身體。”老侯夫人叮囑道。
得到君绮蘿的保證,老侯夫人才在樂箫的攙扶下離去。
……
人都離去後,君绮蘿身子頓時軟在了龍胤的懷裏,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紅:“阿胤,這附近可有河流?速度帶我去。”
别的毒她可以施針爲自己解,甚至有的藥性不夠的對她根本就無用,就好比宮宴那日龍澤對她下的藥,可這閨房春不愧爲同類藥中翹楚,藥性太強,她并不能完全解除,如果不是男女和合,唯有借助外界的刺激了!
剛剛面對沈宛月鎮定如常,也是因爲有内力強撐着。
“阿蘿,不如……”龍胤看着君绮蘿嬌媚的容顔,嗫嚅着唇道。
君绮蘿雖然意識有些渙散了,卻還是懂得龍胤這話是何意,瞪了他一眼道:“少來,快走!”
她這一眼媚眼如絲,聲音也帶着嚴厲,可是絲毫沒能起到震懾作用,反倒讓龍胤更加心猿意馬。
“小姐……”樂笙擔憂的喚着,她還從來沒見過小姐吃過虧呢!
“樂笙你看好屋子。”嬌/軀在懷,龍胤心裏頭貓爪似的,連忙攙着君绮蘿,也顧不得她的叮囑了,施了輕功就帶着她往外掠去。
龍胤輕功卓絕,不過半刻鍾便帶着君绮蘿到了千葉寺北面的一處山腳下。
一條白色的瀑布流瀉而下,汩汩的水流聲打破夜的靜谧,彙聚在一汪不大的水潭裏,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銀灰的水澤,形狀像隻蝴蝶。
龍胤看着懷中不安分的扯着自己衣襟的女子,忍着心中悸動拿下她的手,心疼的道:“阿蘿,這方圓百裏隻得這一處寒潭,裏面的水冰冷刺骨,你可受得住?”
深秋夜寒涼如水,懷中的女子整個身子都挂在他的身上,連站都站不穩,又怎麽以内力護體?
他此時此刻簡直恨不得立即回去宰了陳大寶那狗東西!
君绮蘿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閨房春的藥性,她完全沒想到這閨房春竟是如此厲害,她一收回内力,便渾身虛軟,意識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都快被吞沒了:“阿胤……放……放我進去……”
“阿蘿,阿蘿……”
龍胤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這樣的罪?扶着君绮蘿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暗啞着聲音道:“阿蘿,不如我們……你放心,我龍胤這輩子除了你,絕不會染指其他女人,否則萬箭穿心,死無全屍!”
“阿胤……”君绮蘿她心裏明白龍胤是舍不得她受寒潭浸體之苦,以最後的意識道:“不可以……趁人之危……”
龍胤深深看了君绮蘿一眼,不再說話,打橫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寒潭。
接觸到冰冷的潭水,君绮蘿覺得渾身一陣舒暢,意識也恢複了不少,感覺到自己的背貼着一具火熱的身體,讓她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扭身望去,無力的喝道:“阿胤,你快上去。”
“主子,不如讓我們來吧!”無痕無殇無影無缺四人齊齊從暗處跳出來,擔憂的看着自己主子。
龍胤目光冷厲的掃了他們一眼,厲聲道:“走開,爺的女人,爺自己會護着!”說着輕輕在君绮蘿的額上烙下一吻,表情認真的道:“此生此世,甘苦與共!”
無痕四人見此,隻得默默的退了下去。
此生此世,甘苦與共……
君绮蘿眼睛忽地濕潤了。遲早都要嫁給他的,她執着個什麽勁啊?給他不就好了,非得在這裏逞能?
“阿胤,帶我上去,我不要泡寒潭了,我們……”
龍胤搖頭,寵溺的道:“不要,阿蘿,在你沒做好準備之前,我不會碰你。”
君绮蘿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在崩塌,溢出一絲絲的甜蜜,瞬間充盈了她的心。
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你這個傻瓜,你的身體怎麽受得住?”君绮蘿嗔道。擡手擂了龍胤一拳,可是這一拳猶如棉花砸在身上,毫無力道可言。
龍胤無謂的笑笑:“你不會讓我有事的,對不對?”
是,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今生,你許了我甘苦與共,我便許你不離不棄!
君绮蘿暗暗在心裏發誓,靠在龍胤的懷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隻身上時不時的感覺到他施了内力爲自己驅寒,讓她不至于凍僵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君绮蘿緩緩睜開眼來,伸手穿過龍胤的腋下,一個旋身,帶着他離開了寒潭,盤腿坐在潭邊一處凸起的大石上。
“來人!”看着龍胤凍得哆嗦的身體,君绮蘿一邊施内力爲他烘幹衣裳,一邊喚道。
“主母!”無痕等人再次跳出,恭敬的道。
“無缺無痕拾柴生火,無影你回去跟樂笙樂箫将我的藥包和銀針取來,無殇把陳大寶給我帶來。”君绮蘿有條不紊的吩咐,那冷漠認真的樣子,完全不似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倒像是一個發号施令的将軍!
“是!”
四人領命,各自幹自己的事去了。
……
不多時,無影回來,後面跟着樂箫,手中拿着一件白色外袍;無殇手中則拎着被敲暈的陳大寶,在他們身後幾步外。
“樂箫放心不下主母你,非得來看看。”無影說着遞過藥包和銀針包。
君绮蘿點點頭,将東西接過來。
“小姐,把衣裳穿上。”樂箫看見篝火邊小姐無恙,一顆心終于放下來。倒是姑爺臉色發白,神情恹恹的。
君绮蘿起身穿上外袍,從一堆瓶瓶罐罐中倒了幾粒藥丸給龍胤服下後,又盤膝在他身後坐下。
“你們都退下。”君绮蘿吩咐着。待幾人都退去,又對龍胤道:“阿胤,将外袍脫掉。”
白希卻結實的背脊袒呈在君绮蘿眼前,不及有别的想法,她便娴熟的取了銀針在他身上施爲,倏忽便像隻刺猬似的,插滿了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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