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各懷鬼胎的三人

115.各懷鬼胎的三人    龍肅雲看向沈宛心也是一愣,他從剛剛進大殿後注意力便一直在君绮蘿的身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她居然來參加宮宴了。

那麽剛剛自己的表現以及母妃的舉動……

“心兒,你……”龍肅雲嚅着嘴不知道說什麽。

沈宛心含情脈脈的觑了龍肅雲一眼,面頰泛起嬌豔的色澤。

她總不能說她聽見君绮蘿說後悔與安王退婚,想吃安王這棵回頭草吧?!

剛剛文妃可是給了君绮蘿機會的,然而她都當面拒絕了呢,而且還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她若說出來,誰會信呢?

“呃,本宮算是明白了。”皇後見她美眸含情嬌顔含羞,打趣道:“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來沈大小姐是來見咱們安王呢。”

她語調溫婉,隻是若細瞧,眼中分明含着幾分諷刺。

君绮蘿淡然一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好了,一會兒沈大小姐早些回去便是了,别誤了明兒的好時辰。”龍澈淡淡開口:“沈大小姐的舞乃我東陵一絕,由她打頭陣,朕覺得甚好。”

“皇上謬贊了。”

得了龍澈的誇贊,沈宛心自信心爆棚,連君绮蘿帶來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不過空有一張好皮囊而已,有什麽值得她嘔的呢?安王殿下定能看上自己的好,也隻有自己才能給他想要的!

想通這一點,沈宛心走向樂師,對他們耳語了一番,便回到大殿中央。

樂聲起,沈宛心随樂而舞,一個起手式便抓住了衆人的目光。

不得不說,沈宛心的舞跳得極好。

她身姿柔軟,舞步輕盈,腰肢款擺,風姿綽約,讓君绮蘿不禁想起寶哥哥初見林妹妹時對她的印象描寫: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兩靥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此時的沈宛心不就是雙眉微蹙,楚楚可憐,讓無數男兒心生保護之欲?

隻是她一雙含情目除了龍肅雲外,再也看不見别的男子,倒是印證了皇後剛剛說的她來見安王的話。

沈宛心本就生得極美,又懂得利用自己嬌弱的優勢,龍肅雲在接收到她脈脈含情的目光時,想到剛剛自己的心思,或多或少有些内疚。

可是這份内疚在不經意掃到君绮蘿絕美容顔後,瞬間化爲泡影。

沈宛心稍稍頓了一下,腳下的步伐有一瞬間跟不上節奏,生生給她的這一舞減了分。

樂聲停,舞罷,沈宛心有些懊惱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陸陸續續有閨秀上去表演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有的技藝精湛,有的差強人意,君绮蘿印象深刻的是段芊雅的劍舞,威武将軍之女鄭瑩瑩的書法以及刑部尚書的女兒魏漪秀的畫。

也有人不怕死的跳舞,隻是比沈宛心來還是差了一籌。

……

就在一人詠完詩退下後,羅欣兒站起來向上方的衆位boss屈膝一禮,微笑着開口道:“父皇、母後、皇祖母,欣兒今兒瞅着你們給出的彩頭實在是稀罕,欣兒這手癢癢的也想試一試,還請您們允準!”

龍澈微笑着道:“朕也許久沒聽到太子妃撫琴了,今兒倒是有耳福了。”

皇後雖然不喜歡羅欣兒出頭,但也不能掃了皇帝的興緻,遂叮囑道:“那欣兒便好好的表現吧。”

羅欣兒回了聲“是”離開座位,路過君绮蘿的時候,君绮蘿莫名的感到了一陣敵意。

君绮蘿微微斂眸,覺得有一萬頭草泥馬在腦中奔騰。

這羅欣兒是有病吧?!自己可一點兒也沒招惹過她好伐,她不能因爲自己就要嫁給龍胤便恨自己呀,要恨也該恨皇帝去啊,這婚可是他下旨賜的呢!

君绮蘿無奈之下也隻能呵呵了事。

羅欣兒眼風掃過龍胤,卻見他側頭與君绮蘿說着什麽,半個眼神也沒舍得給自己,心裏難免覺得挫敗。

不過她到底在宮中生活了近三年,很快便平複心緒,在殿中央的琴台前坐下,十指撩/撥,悠悠琴聲流瀉而出,在大殿内飄揚。

殿内不乏通音律的人,才聽見幾個音符,便有人變了臉色。

君绮蘿無聲笑了,不爲别的,隻爲她演奏的曲子。

雖然她不清楚龍胤和她是什麽關系,也能猜到一些。大約便是龍胤和她曾經有過男女情誼,後來應該是龍胤受了重傷又中了毒,她便嫁給了太子。如今看龍胤又出現在世人眼前,她的心思便活泛了起來。

哼,簡直可笑至極!

不動聲色的望向對面,果見太子目光陰鸷,臉色很是不好,君绮蘿邪惡的想到今晚散場後,羅欣兒必定有得受了。

羅欣兒似是無所感,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樂聲中,前奏結束,她便就着琴聲唱起來:“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鳳求凰》雖然是司馬相如寫給卓文君的琴曲,多數由男子彈給女子,羅欣兒在此時唱彈此曲,無人真正清楚她究竟要表達什麽,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琴撫得極好,歌聲也很優美。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颉颃兮共翺翔!凰兮凰兮從我栖,得托孳尾永爲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君绮蘿覺得,抛卻《鳳求凰》所表達的意思不談,羅欣兒的表現是可圈可點,幾乎沒有錯漏的地方,她将鳳求凰的熱烈奔放、深摯纏綿完美的诠釋了出來。

如果此曲是針對的某人,可見她對某人絕對是情真意切!

君绮蘿發現,除了太子以外,就連皇後和左相羅銘遠的臉色都很是不好看。

歌停曲罷,羅欣兒頂着周圍的低氣壓,冒着被太子修理的危險,總算是将整首《鳳求凰》給展現給了那人聽,她覺得就算被修理,也值得!

不過大殿内卻沒人敢給她掌聲。畢竟她可是名花有主的呢,而且這個主還是東陵尊貴的太子!堂堂一國太子妃,在公共場合彈這種熱情火/辣的情曲未免太失/身份了!

“啪啪啪。”就在羅欣兒回到座位将要落座的時候,一道鼓掌聲在她對面響起。

羅欣兒聽得聲音來源,帶着希冀的眼神望過去,卻發現鼓掌的是君绮蘿,而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心裏的不甘怎是幾個字能囊括?

“太子妃的琴技絕佳,歌聲堪比黃莺出谷,讓我等佩服不已。要我說,今晚的頭獎非太子妃莫屬。”君绮蘿說着看看左右,後知後覺的道:“咦,你們都怎麽了?難道太子妃的琴彈的不好歌唱的不妙嗎?”

龍胤心知她是故意的,看着她懵然的樣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眼中的寵溺,深深的刺痛了羅欣兒的心。

衆人看白癡似的看着君绮蘿,無不是心道人家都在公然挑釁你這個未來晉王世子妃了,你竟然還在爲人家加油,說你什麽好呢?

稍後卻了悟,君绮蘿根本就不了解龍胤和羅欣兒的過去啊。

“好,欣兒的表現真是好極了!”龍肅炀站起來,眉目含情的看着羅欣兒:“你說今晚要給本宮一個驚喜,原來是這個,欣兒,你太讓本宮感動了。”

君绮蘿有一瞬的訝然,這龍肅炀當真是能做戲,就連反應也是極快的!

羅欣兒臉色煞白,好一瞬才低眉順眼的道:“太子喜歡就好,也不枉欣兒練習了好久呢。”

“本宮很喜歡!”龍肅炀說着扶着羅欣兒坐下。

隻是那扶着羅欣兒的手,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掐進她的肉裏,可憐她眼中閃着淚花卻還要強顔歡笑。

“欣兒這孩子倒是個有心的。”皇後狀似滿意的道。

“哀家也覺得欣兒是個不錯的孩子!”太後附和。

“嗯,是不錯。”龍澈也點頭肯定道:“太子妃的琴技又精進了不少,應該也能當得咱們東陵年輕一輩中琴技第一。”

羅欣兒起身拜道:“兒媳謝父皇誇贊,隻是在場還有衆多閨秀沒有展現自己的才藝,這個第一,兒媳愧不敢當。”

君绮蘿簡直瞠目結舌,以前她覺得沈氏一家門很會演戲,今兒見識了皇家的本事,才覺得沈家跟他們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嘛。一個二個演戲都不用排練的,簡直是天生的演員,放現代,那絕對是奧斯卡影後影帝級的人物!

龍澤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君绮蘿,将她的神情完全收進眼底,心道這丫頭古靈精怪,誰敢否認剛才她誇贊太子妃的那番話不是故意爲之?“皇兄,人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臣弟瞧着未來晉王世子妃氣質高雅,鍾靈毓秀,定是滿腹經綸。不如……”

他看君绮蘿的眼神讓龍胤很不爽,一個眼刀飛過去,龍澤便閉了嘴。

“嗯,哀家也想看看阿胤的媳婦有何才華。”太後點頭附和道:“想必有那樣一位美貌、智慧與才華并重的娘親,君丫頭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衆人的眼光一下子全放在了君绮蘿身上。有期待的,有不屑的,有看戲的,有幸災樂禍,甚至還有擔心的……

當然是擔心她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了!

試問她的容貌已經美得天怒人怨了,若是再展現出别的才華,豈不是讓人不用活了?

君绮蘿很是無語。

她本身對龍澤就沒好感,這會兒更是沒有好感了。

誰說有氣質就一定要有才華了?誰說有才華就一定要表現出來了?誰說别人愛現她就必須要現了?她沒有義務去取悅别人吧?

可是,她真的不想和羅欣兒争第一啊。

不過老太後都點名了,君绮蘿隻得站了起來:“回太後,臣女長在鄉野長大,沒人教過臣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臣女除了會一些淺薄的醫術外,便是自己鼓搗自學了一門易容術……”

君绮蘿這話說完竟然被她聽見一陣女子如釋重負般的重重吐氣聲,她也是夠了!她們就這麽希望她是個無才無德的草包嗎?

她很想說,姐們,本小姐隻是不想打擊你們而已。

“嗯。”君绮蘿自我肯定道:“臣女的易容術很多人應該都見識過了,還算拿得出手。如果太後喜歡,臣女這就讓人準備材料,爲太後展示一番。”

很顯然,殿内大多數人都對她的易容術不感興趣,包括太後,這無疑讓她感到挫敗。

诶诶诶,姐的易容術天下無敵啊,你們真的不看嗎?

“你會醫?”太後問道。

“略懂皮毛。”君绮蘿謙虛的道。

“……”

“君小姐,老夫曾有幸見識你給安王的休書,那字倒也能算得上大家之作。”老太後張嘴欲出的話被對面一位國字臉、年約六旬的老者打斷,他目露贊賞的道:“不如你寫兩幅字來大夥欣賞欣賞?”

君绮蘿見龍肅雲聽到“休書”二字,臉色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心情頓時倍兒好,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道:“回董大人,那是绮蘿的婢女代爲所寫,绮蘿實在羞愧得很。”

她嘴上說着羞愧,可哪裏瞧見她有半點羞愧之心?不過那休書本就是她自己寫的,她沒必要感到羞愧。倒是這老者讓她較爲喜歡,如果有機會,她不介意送兩幅自己的字畫給他,可是現在不行。

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董少遊。

在她回來那日,邵氏和沈錦城不想認她,在水裏做了手腳,後來邵氏指責她是冒充的,欲将她送往大理寺交給董大人。

這個“董大人”便是董少遊了,當時她便是搬出他來堵邵氏的嘴。

董少遊爲人正直,剛正不阿,不管是皇子還是百姓,落到他手上一律一視同仁,這便是君绮蘿喜歡他的地方。而且不管在哪個時期,像他這樣的官,實在不多的!

這個大殿中,除了龍胤,大約也就他敢什麽都不用顧及的在這裏提休書的事了。

董少遊沒想到君绮蘿竟能識得他,微微訝異之後爽朗的道:“君小姐的婢女倒是極有才華。”

“董大人謬贊了,绮蘿代她們謝謝大人。”君绮蘿禮貌的略略躬着身:“董大人若是喜歡,改明兒绮蘿讓她們寫上兩幅送到府上可好?”

君绮蘿能在這裏把什麽都推給樂笙樂箫,便是笃定殿中的boss們不會讓一個婢女上來和這些千金們比試才藝,那無疑是降低了她們的身份。

同樣的,讓一個正三品的官員接受一幅侍婢的墨寶,也是不禮貌的。君绮蘿是在剛剛突然決定,爲晉王府拉攏一些人,之所以這樣做,便是在考校董少遊是不是值得拉攏。

“那是極好的,老夫先謝過君小姐了。”董少遊高興的道。落落大方,舉止有度,絲毫沒有其他千金的嬌氣,她對這個美貌的未來晉王世子妃很有好感。

董少遊的做法無疑是自跌身份,周圍的人無不是看傻子一樣看他,不過他卻混不在意。這自然很合君绮蘿的意。

龍胤似乎懂得君绮蘿的用意,等他們談好了,才不滿的抱怨道:“太後,阿蘿她既然不會那些琴啊舞的,你老人家就别強求她了。胤娶媳婦是過日子,又不是爲了聽她彈琴跳舞。胤若想看人跳舞聽人撫琴,絕色樓的戲子可比在座的閨秀強多了。”

此話一出,剛剛那些跳舞彈琴的閨秀們,無不是神情恹恹的,眼神幽怨的看向龍胤。

這嘴真是夠毒的!把在座的千金閨秀比作戲子,也隻有他龍胤敢說了!君绮蘿強忍笑顔,瞥見羅欣兒坐得筆直的身子頓時矮了半截,心裏痛快得不得了。

“瞧瞧,這還沒成親呢,阿胤就護上了,要是成了親,還不得跟個寶貝疙瘩似的?”皇後笑着打趣。

龍澈别有深意的看了君绮蘿一眼,笑了笑表示贊同。

“罷了,哀家也不爲難君丫頭了。”太後擺了擺手:“君丫頭,你坐下吧。”

“謝太後。”君绮蘿謝恩落座後,龍胤便靠在她耳畔低語着邀功了:“怎麽謝我?”

“賞你一個大耳刮子,要不要?”

“隻要是阿蘿給的,我都要。”

“貧嘴。”

……

龍胤的一席話,直接導緻無人再敢上去表演,龍澈便讓衆人來品評,選出才藝最佳者。

得頭獎的自然是羅欣兒,二獎沈宛心,太後的金翅簪被段芊雅獲得,剛剛被君绮蘿看好的鄭瑩瑩和魏漪秀也得了獎勵。

除了羅欣兒外,得了獎賞的個個心裏都美滋滋的。因爲她得的不是獎勵,而是一個時刻提醒着龍肅炀她今天的表現的燙手山芋!又因這個燙手山芋乃是皇帝之物,她是絕不能丢棄和送人的!

這便是君绮蘿不和她比的用意了。

沈宛心領到镯子便戴在了腕上,在經過君绮蘿身旁的時候,還得意的揚了揚手腕上的镯子。

對于她幼稚的舉動,君绮蘿若是理她那就是白癡!

待獎品派完,太後因爲身體疲乏,回自己的宮殿去了。龍澈則領着皇後及衆官員浩浩湯湯的前往皇宮的廣場去看煙火,君绮蘿與龍胤走在沈氏一家的後面,始終沒有讓邵氏沈錦城等人見到自己的樣子。

約莫一刻鍾後,衆人才來到皇宮廣場。

廣場頗大,就算同時容納五萬人都沒問題。乃是遇到緊急事件集結兵力用的,比如說宮變!在東面還有一個高一丈寬兩丈長三丈的點将台。

在點将台的兩邊,各砌了五級石階,最高的一級才到點将台高度的一半。在最下面的石階下,點了一排地燈,昏昏黃黃的,不至于黑暗。

由于點将台的面積有限,除了皇家以及四大王府的人,其他人都站在下面的台階上。君绮蘿和龍胤不喜與他們湊堆,便站在了點将台最後的位置。

龍胤從剛才君绮蘿不願早走,便猜到她有自己的計劃,是以也不打擾她,隻跟在她的身邊。

站好位置,下方便有太監開始放煙花,絢爛的色彩,引得無數女子驚喜不已,大呼漂亮。

煙花燃放的過程中,君绮蘿驚異的發現沈宛心和羅欣兒都不在點将台上。剛剛她明明看見她們都走在隊伍中的,怎麽會沒有人呢?

正想走到點将台的邊上看看她們是不是在下面的台階上,君绮蘿卻感覺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君绮蘿轉頭,見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宮女。她記得剛剛她是站在太後的身後的,遂問道:“可是有事?”

宮女将她拉到一旁,恭敬的小聲道:“君小姐,太後身子不适,她适才聽聞你會岐黃之術,便讓奴婢前來尋你去給她瞧瞧。”

“太後身子不适不是該找太醫嗎?怎麽會找上我呢?想必宮中有值班的太醫吧?”君绮蘿疑惑的問道。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請君小姐務必随奴婢走一趟。”宮女低眉順眼的回。

君绮蘿想了想,應道:“好吧,容我給晉王世子打聲招呼。”

話落走到龍胤身邊耳語了幾句,這才跟着宮女走了。

被她帶着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座巍峨的宮殿,大殿和左邊的屋子都亮着燈,借着燈光,君绮蘿看見頭頂精緻的牌匾上寫着“德慧宮”幾字,還感覺到周圍有幾道輕微的呼吸聲,嘴角不由牽起一抹嘲諷的笑,不過這笑在宮女回頭時立即消失不見。

“宮女姐姐,太後的宮中怎麽會沒有侍候的人呢?”君绮蘿一派天真的問道。

“太後她老人家喜靜,這宮中又多有侍衛巡邏,一般到亥時宮中便隻留一人侍候也不會害怕,今日便是奴婢當值。”宮女說着打開門,閃身站在一邊,讓出大門:“君小姐,你請進去吧,太後就在亮燈的寝室裏。”

“太後娘娘,臣女來了。”君绮蘿想也不想的就走了進去。

宮女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然後輕手輕腳的将大門從外面關上。

君绮蘿進了大殿,向旁側亮着燈的半開的小門走去,剛跨過門檻,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便竄進鼻端。她心中鄙夷不已,雕蟲小技,也敢在姐面前現!莫非你們以爲姐兩年多時間的藥人是白做的?

屋子沒有人,但是牀上的帳子卻是放下來的,透過紗帳,可以瞧見裏面确實有人躺着。

君绮蘿徑直朝牀榻走去,撩開帳子,隻見一張大大的笑臉迎向自己。

君绮蘿稍稍怔忡,心裏便惡寒不已。

剛剛她有猜想是沈宛心或者羅欣兒想要害她,卻沒想到牀上躺着的是龍澤!

“啊,怎麽是你?太後娘娘呢?”

君绮蘿故作驚慌的問,邁開腳步向後退去,哪知腳下忽然一軟,人便倒在了地上。

“你……你下藥?!”君绮蘿不安的看向向自己撲來的龍澤,反手撐地往後挪動着身體:“别……你别過來,我……阿胤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她聲音虛軟,出口的威脅太沒有說服力了,反而聽起來像是呢喃輕語,極緻的魅惑。

“绮蘿,本王第一眼看你便不能自拔的愛上你了,等你做了本王的女人,阿胤他也是沒轍的。”龍澤邪魅一笑,道:“乖啊,不要鬧了,乖乖的從了本王。”

“不要……啊……你放了我……”君绮蘿忽然感覺到有兩道氣息在慢慢靠近大殿,便不準備和他玩了,隻是嘴裏依舊發出媚軟的聲音:“唔……好熱,好難受。”

“沒事呃,乖,馬上就不難受了。”龍澤見她媚眼如絲的樣子,心裏早便按捺不住了,餓狗撲食一般撲向君绮蘿。

哪知就在他快要撲到她身上的時候,他的人卻突然失去意識,向君绮蘿倒去。

君绮蘿對着他的肚腹一腳将他踹到一邊,翻身起來後又狠狠的在他身上踹了幾腳才解氣,然後拎着他的衣襟将他丢到牀上。

彈指熄掉多餘的燭火,隻留了一盞,屋内頓時暗了下來,君绮蘿飛快的推開後窗跳了出去,悄無聲息的來到前窗那兩道正附耳在牆上聽牆角的身影身後。

看見熟悉的身影,君绮蘿邪肆一笑,一揮衣袖,兩道身影同時倒在了地上。

如今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便是那起子該死的聯合起來想要毀了她的名節,還惡心的找了一個男女通吃的逍遙王爺。尼瑪,要毀她也不帶這樣陰損的!

她飛快的拎起其中一人,從後窗又回了屋,将她丢在牀上。

然後又撒了一些藥粉,弄醒牀上的兩人,再次從後窗退出,聽到裏面傳出嗨咻嗨咻的聲音,她才回到前窗,對地上那人輕聲道:“今晚我且放過你,至于别人要不要放過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話落拎着她輕身一縱,離開德慧宮,将她随便丢在一處犄角旮旯。然後循着熟記在腦中的地圖,往太後的慈安宮而去。

德慧宮離慈安宮不是太遠,半刻鍾就到了,院子裏被八角宮燈照得亮堂堂的。

見到君绮蘿,立即有宮女前來,見了禮後恭敬的問道:“不知君小姐到太後寝宮作甚?”

君绮蘿佯裝驚訝的反問道:“适才我在看煙花,有位宮女姐姐前去尋我,說是太後身子不适,讓我過來瞧瞧,就在剛剛,那位姐姐說肚子疼要出恭,便讓我自己過來了,怎麽,看姐姐的意思,難道太後沒有要尋我過來?”

那宮女也是一愣,道:“容奴婢進去問問。”

“勞煩姐姐了。”

不多時,那宮女去而複返,将君绮蘿請了進去。

太後已經梳洗好準備就寝,身上隻着了中衣靠在牀上的迎枕上。

君绮蘿見了禮,站在兩尺外瞅着太後的臉瞧了瞧道:“太後,你可是經常失眠,常常半宿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多夢?”

太後驚訝于君绮蘿僅憑察言觀色就能道出自己睡眠上的多重問題,忙道:“的确如此,喝了許多太醫開的安神湯也無用,不知君丫頭可有辦法?”

君绮蘿沒有回太後,隻對旁邊候着的宮女道:“勞煩姐姐取筆墨來。”

宮女不敢怠慢,立即取了筆墨。

君绮蘿寫了張方子道:“按方抓藥,三碗水熬成半碗,每天晚膳前服下即可,大約十日便能見效。”

太後高興的道:“如能治了哀家這頑疾,哀家必定重重有賞。”

“能爲太後看診是臣女的福氣,哪裏還敢要賞賜。”

太後滿意的點點頭道:“是個實誠的孩子,阿胤他有福氣了。隻是可惜哀家那孫子……罷了,這都是緣分,勉強不來的。”

君绮蘿笑笑,并未順着她的話回話。

“君丫頭,你說是哀家宮裏的人去尋的你?”太後這才問道。

“是呢,就是适才在宴會上站在你身後那位。”君绮蘿老實回道:“否則臣女也不敢來的。”

太後斂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君绮蘿察言觀色,已然肯定太後對這事并不知情,心想定是逍遙王遣了那宮女去尋的自己,否則憑那兩人是遣不動太後身邊人的。

正在這時,有宮女進來道:“回太後,晉王世子來接君小姐了。還有……還有……”

小宮女吞吞吐吐的望向君绮蘿,太後蹙着眉淩厲的喝道:“有事就說,吞吞吐吐作甚?君丫頭可不是外人。”

君绮蘿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定是那邊的事鬧了起來,忙道:“太後,臣女便告退了,沒得讓世子久等。”

太後對君绮蘿擺擺手道:“那便去吧。”

還未出門,君绮蘿便聽見那宮女向太後禀報“逍遙王爺把沈宛心給睡了”!

然後便是太後驚愕的不敢置信的問了聲“什麽”。

龍胤站在慈安宮門口,見到君绮蘿出來,忙迎了上去,将她打量了一遍後低聲問道:“阿蘿,你有沒有怎麽樣?”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君绮蘿說着,拉着龍胤就往外走:“咱們還是快些趕去看戲吧。”

在往德慧宮的路上,君绮蘿将沈宛心和羅欣兒合夥想要毀她清白的事告訴了龍胤。

龍胤早便覺得那宮女找阿蘿不對勁,隻是阿蘿讓他在那邊絆住龍肅雲,不讓他壞了事,并說好半個時辰後到太後宮中找她。他很放心她單獨行動,也猜到會發生一些事,但是并未往這方面想,所以這會聽到事情的經過,周身頓時騰起一股寒氣。

感覺到龍胤的變化,君绮蘿扯了扯他的手,柔聲安撫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龍胤停下腳步,正色道:“阿蘿,下次不可以一個人去冒險!”

君绮蘿半天沒吭聲,心道這家夥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她闖蕩江湖多年,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還憑什麽在外頭混?最後實在被他看得沒辦法了,才應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别怪無殇和無影,是我不讓他們出來的。”

得到龍胤的肯定答複,君绮蘿才讓他說說德慧宮那邊的事。

從龍胤的口中得知,剛剛在點将台她離開後,龍肅雲想要跟上來,被他給絆住了。大約兩刻鍾後,有宮女去找龍肅雲,說是沈大小姐出事了。

原本龍肅雲是想悄悄的離開,被龍胤一喊,大夥都知道了。

龍澈一問之下,得知自己的弟弟把準兒媳婦給睡了,于是煙花也不看了,全都往德慧宮去。

君绮蘿滿意極了,覺得這丫做事還挺靠譜。

二人到了德慧宮,院子裏站滿了人,全都在竊竊私語着,有的甚至還帶着幸災樂禍的調調,想來有許多人因爲沈宛心不能嫁給龍肅雲,心裏活泛了起來。

有人見龍胤到來,便讓開一條道,把他們放了進去。

大殿内相比院子要空曠許多,屋内氣氛很是嚴肅。

龍澈跟皇後坐在上首;龍澤跪在龍澈跟前,五體投地;太子龍肅炀、羅欣兒、還有幾個王子站在龍澈的右邊;龍肅雲陰沉着臉跟沈錦城邵氏等人站在龍澈的左邊,不見沈宛華;而沈宛心則伏在周氏的懷裏,壓抑的抽泣着,小肩膀一顫一顫的,她們雖是與龍肅雲站一邊,不過離他有點距離。

沈宛心和龍澤的衣裳倒是穿得周正,頭發卻很亂,可見剛才的人肉大戰還是滿激烈的。

龍胤和君绮蘿進了大殿,就在靠門的位置站定。

龍澈和皇後陳桑擡眼看了看他們,便又把目光放在了龍澤身上。

羅欣兒先是看到龍胤,眼眸一亮,待看見他旁邊的君绮蘿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朕的好弟弟!”龍澈厲聲問道。

“臣弟……臣弟也不知道。”龍澤低着頭都不敢看龍澈:“臣弟在宴席上多喝了點酒,就沒去看煙花,被太監扶到這裏來休息了,哪知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爬到了臣弟的牀上,臣弟腦子昏昏沉沉的,還以爲是那些想往上爬的宮女,是以……是以……”

瞧這謊話編的!君绮蘿在心裏爲他點了個贊,這皇宮裏出來的人,就算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也都不是個笨的。

龍澈又轉向沈宛心,也不管她哭得傷心,語氣也不怎麽好:“沈大小姐,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也是,他作爲皇宮的主人,好好的辦個宮宴,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不愉快的事,任誰心情也不會美好!

“我,我……”沈宛心聞言從周氏懷裏擡起頭來,見黑着臉的龍肅雲看也不看自己,便又趴回周氏的懷裏,哭得更傷心了:“哇……”

周氏眼中如淬了毒般,狠狠的定在龍澤的身上,仿佛要将他剜個洞。

邵氏則是一臉頹敗,眼神茫然空洞。

沈錦城隻覺得心頭煩躁得很,心兒明日就要跟安王殿下成親了,怎麽會跟逍遙王睡到一起了?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讓他的老臉往哪裏擱?

眼風掃到門口一臉漠然的君绮蘿便轉頭望了過去,一開始沒認出來,接着便被她的容貌給驚住,心裏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後來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便又回轉頭去。

“哭什麽?”龍澈怒了,喝道:“速度說說你到底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沈宛心被唬得一頓,心知再哭定然要遭殃,于是擡起頭,以袖子抹了把眼淚道:“臣女适才本來跟着大家去看煙花的,奈何走到半道肚子疼,就去了趟……恭房,本想着宮中有衆多守衛巡邏不會有事,哪知道從恭房出來往廣場去的路上,突然失去了知覺……醒來後就在這裏了……是以臣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聽着沈宛心抽抽噎噎的說了一大堆,君绮蘿也很是佩服她了,睜眼說瞎話都不需要打草稿的!

龍澈一聲冷哼:“這麽說來,莫非朕的皇宮鬧鬼了不成?宮中守衛森嚴,怎會平白無故的就沒了知覺?”

沈宛心被龍澈冷厲的聲音吓得一抖,腦子也變得清明起來。

皇宮自然是沒有鬼的,可是她怎麽能說她與太子妃和逍遙王各懷心思,爲了陷害君绮蘿,由逍遙王讓人把她騙到這來呢?明明看到她都進到了寝室裏,還聽見她正被逍遙王欺負來着,可是爲什麽到頭來君绮蘿不見了受害的人變成自己了呢?

太子一向與安王不合,難道是太子妃不想安王得到鄱陽王府的勢力,設局陷害自己?自己失去知覺之前是和她在一起的,自己出了事,她卻好好的,這根本就說不通!

沈宛心越想越覺得極有這個可能,心裏的郁氣簡直堵得她難受。

難怪自己與太子妃都沒什麽交集,剛剛她卻暗地裏叫住自己,找上逍遙王,把她的計劃說了出來,三人一拍即合。

可事實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說啊!否則陷害皇親國戚的罪名也不是她和鄱陽王府的人背得起的!

緩緩擡起頭來,沈宛心将眸光停留在羅欣兒臉上,雙眼如淬了毒。

她要幹什麽?羅欣兒接收到她的視線,心中一個咯噔,隐隐有些害怕起來。

不過沈宛心沒在她身上多着停留,而是轉向龍澈哭訴道:“皇上,臣女深愛安王殿下,與安王殿下情定兩年,留着清清白白的身子就是爲了留到明日洞房花燭,怎麽可能會主動爬到逍遙王殿下的牀上?”

沈宛心也算是豁出去了,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出來。

她說的這些,龍澈等人又怎麽不明白?如果說這件事是他弟弟做的,可信度倒還高些。

“唔!”羅欣兒突然捂嘴尖叫一聲,衆人不由都向她看去。

“何事大驚小怪?”皇後今兒對羅欣兒十萬個不滿意,聽見她叫,聲音也帶了幾分威嚴。

羅欣兒緩緩低下頭,不敢與她直視,嘴裏嗫嚅着道:“兒媳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也不知道與這事有沒有關系,是以才失了分寸,請父皇母後見諒。”

“是什麽事就說吧!”龍澈心情糟透了,不滿的道:“已經夠糟心了,就别搗亂了!”

羅欣兒偷偷望了君绮蘿一眼,讓君绮蘿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

“兒媳自是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但是今兒宴會上有一事卻是讓兒媳害怕。”羅欣兒說到這裏停住,見到龍澈幾欲噴火的眼,趕忙又道:“今兒君小姐的婢女不是演示了她的秘術嗎?會不會是……”

她未說完的話,在座的人又怎麽不明白呢?于是衆人的目光又都向君绮蘿望去。

君绮蘿心裏那個後悔啊,她怎麽就沒有把她一起丢到龍澤的牀上呢?想必定很精彩呢!

“太子妃倒是會禍水東引!”

羅欣兒的話終于引得龍胤的目光今晚第一次放到她的身上,隻是那眸色雖然清清淡淡,卻是讓羅欣兒如墜冰窖,冷入骨髓,忍不住瑟瑟發抖。

“我……”羅欣兒不敢看龍胤的眼睛,呐呐的道:“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羅欣兒的話讓沈宛心心領神會,飛身撲向君绮蘿,大喊道:“君绮蘿,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這樣害我?”

她張着尖利的爪子就要抓到君绮蘿的臉上,哪知龍胤突然擡腳,毫不客氣的一腳将她踹到了邵氏跟前,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一腳之重,殿内殿外但凡看見他出手的人全都傻了眼,一時間鴉雀無聲。

若非場合不對,君绮蘿真想喊“阿胤威武”!

邵氏原本在發呆,猛然一個物體飛到她的眼前又重重落下,待見到那是自己的孫女時,四顧張望尋找兇手,視線轉到門邊時,看見那站了一位白衣的絕色女子,忽地驚恐的指着君绮蘿大叫道:“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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