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蘿朝文殊微微颔了颔首,然後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掏出一枚碧綠通透、瑩潤無暇的蛟龍佩。玉佩配一條黑色的絡子,正面是蛟龍含珠的圖案,背面則刻有一個隸書的“雲”字。
高高拎起挂繩,君绮蘿問道:“不知殿下可識得這個?”
沈宛心看着那玉佩,貝齒輕咬着嘴唇:母妃當時搜過她的身,幾乎翻遍整個王府都沒找到這玉佩,這會卻是拿了出來,她到底是藏哪裏了?
龍肅雲眉頭微蹙,伸手就要去取君绮蘿手中的玉佩以看得更仔細些,君绮蘿卻比他動作更快的一手握住,戲谑道:“這可是唯一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可不能随便給殿下。”
言語中是對龍肅雲極其的不信任。
龍肅雲簡直氣結。
大庭廣衆之下,他能做什麽了他?這當真是跟他有婚約的女子嗎?剛回來就如此黑自己!還好自己并未打算娶她,否則豈不是鬧心死?心兒可比她柔軟比她可愛比她識趣多了。
“你不給本王看,本王又如何知道它是不是真的?”龍肅雲聲音越發冷傲:“再說你憑借一隻玉佩就想證明你是君绮蘿,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本王可以有很多種想法否定你是她。其中最直接的便是你害死原主,拿了這塊玉佩來冒充是她!”
“呵呵呵呵。”
君绮蘿立馬就笑出來,笑聲潋滟,眉眼彎彎,竟是讓人覺得猶如陽光照進晦暗的心中霎時變得明亮,亦讓旁人發現她的眼睛竟是那麽好看,平凡的臉似乎也多了兩分風華。
“安王殿下說得極是。隻要殿下發狠,我一小女子又如何與你們鬥呢?”君绮蘿說着望向巍峨的鄱陽王府大門,“畢竟如今我堂堂君博昌的嫡親孫女,進自己的府邸竟然還要跟一個外人通報不是嗎?就是不知道有的人鸠占鵲巢,住的可安穩?”
孽女!
沈錦城臉色尴尬心裏憤怒,什麽是外人?什麽鸠占鵲巢?我是你親爹!
同時他心裏更加肯定這樣一個跟自己從來不親的女兒絕對留不得!
沈錦城認出君绮蘿與君如初的相似,邵氏又怎會認不出?瞪視着君绮蘿,她握着拐杖那隻手的骨節都泛着青白,在人們注意不到的角度,狠狠的磨着後槽牙,心裏氣得直呼:災星,當真是我沈家的災星!
而沈宛心的面色亦是很不好看。
如果這女子真是君绮蘿,那将置她這個沈家大小姐于何地?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君绮蘿與安王殿下的婚約。雖然文妃娘娘很是喜歡她,安王殿下剛剛也當着這許多人的面對她表心迹,但是她與安王殿下的婚約是安王殿下去求來的,而君绮蘿與安王殿下的婚約卻是文妃與君如初那個賤女人親口定下的!
除了沈家人外,其他人仿佛都因爲她剛剛那句話,情緒被帶入而顯得低落。
如果她是君绮蘿,那當真是極可憐的!
場面一時竟出奇的安靜。
徐徐轉身,君绮蘿略略低着頭,眸中有着濃濃的哀恸,她知道,那是骨子裏屬于原主的情緒在泛濫,在悲哀,在咆哮,在哭泣。
“世人都道我失火身亡,可又有誰知道,我其實是被灌了劇毒,險象環生,毒解後卻又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