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沈錦城與邵氏被一群下人簇擁着走到沈宛心跟前。沈錦城一巴掌呼到她的臉上,一臉正然的道:“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父王是怎麽教導你們兄妹幾人的?死者爲大,這些事不要在外面提及!”
因爲這句話,沈錦城的形象似乎一下子在人們心目中高大了起來,原來那些因爲他攀龍附鳳的傳言,在這一刻仿佛有崩塌的迹象。
沈錦城,邵氏!
時隔九年,沈錦城依舊俊逸,隻是年近四十微微發福,縱橫官場多年,身上也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與淩厲。而邵氏已是滿頭華發,皮散肉松,依舊一副尖酸刻薄相,多年養尊處優的王府生活,并未能徹底洗去她身上的市儈與俗氣。在君绮蘿看來,縱使她裝扮得再貴氣,依然掩不去骨子裏的土氣。
“父王,女兒知錯了。”與自己的爹爹幾個眼神相對,沈宛心便收起被打的震驚,捂着有些紅腫的臉嘤嘤抽泣着,眼淚盈盈于睫泫然欲滴的柔弱樣子,幾乎讓圍觀的人覺得心都化了。
“城兒!”
邵氏怨怼的喝着,同時帶着怨毒的目光偷偷瞄了君绮蘿一眼,重重拄了下拐杖以發洩沈錦城打了自己孫女的不滿,幾步走到沈宛心跟前,拿下她捂住臉的手,看見一片紅印,滿心心疼的将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瞪視着沈錦城痛心疾首的樣子:“你說你,孩子不過是爲了維護你才将這些事情說出來,你打孩子作甚?你瞧瞧你下手是有多重,好好一張臉都被你打腫了,眼下安王就要回來了,讓心兒怎麽見他?”
君绮蘿眼眸微微眯了眯。
以前她隻知道這一家子不要臉,今兒這不過才熱身,就又讓她見識了一番他們做戲的本事,當真是高絕!要是在二十一世紀,不給他們頒個奧斯卡小金人都對不起觀衆!
“祖母,是心兒沒有牢記父王教導,心兒該打。”沈宛心楚楚可憐的道。
“祖母的乖孫女,瞧這漂亮的小臉紅成這樣,心疼死祖母了……”
“簡直要笑掉人的大牙!”君绮蘿再也看不下去這祖孫三代假仁假愛的虛僞裝/逼嘴臉,似笑非笑的打斷邵氏的話,滿眸鄙夷的望向沈錦城:“士農工商,自古商人最沒有地位可言!我娘才貌雙全,德藝雙馨,十九年前與文妃并稱溯京雙姝,又是鄱陽王府唯一繼承人,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鄱陽王府的門檻,哪個不是王孫貴胄身份高貴有權有勢?居然會看上一個商戶出身,剛剛考取功名的探花郎?而且還是一個有婦之夫?”
“是啊,稍稍有判斷力的人都會想到颠倒黑白的到底是誰!”人群中立馬出現了應和的聲音。
“我也覺得奇怪呢,當初君如初大小姐可是響當當的大美人,又怎會嫁給最沒有地位的商人?想來這裏面是大有文章!”
“也太不要臉了,反而還颠倒是非,污蔑死去的君如初大小姐,可惡至極!”
“難怪老鄱陽王去世沒多久,君绮蘿小姐就被送到千裏之外的尼姑庵,我看那火災也來得太過巧合了。”
“不過六歲多的孩子,怎麽鬥得過那許多心機深重之人?”
“可憐她本是身嬌命貴之人,卻落得個浴火的下場。”
“……”
情感的天平再一次朝君绮蘿這邊傾斜,而且衆人腦補的能力也越來越強,各種不好聽的都說了出來。
聽着周圍的言論,沈宛心的臉羞得發燙。
邵氏臉色臭臭的,她實在是恨極了君绮蘿,狠狠瞪她一眼,對圍觀的人群高喝道:“爾等休要胡言亂語,否則别怪老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