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蘿實在覺得好笑,莫非他沈宛華把這路邊茶寮當作京城的茶樓一品居不成?這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高門子弟來的地方好不好?何況他本是區區一個外室生養的種,母子幾人被沈錦城跟他老娘邵氏以堂侄媳堂侄孫之名偷偷養在鄱陽王府七年,因爲外公離世,沈錦城才敢将他母親周氏扶正。
不過冠了九年世子的名銜,還真把自個兒當爺了!
倒是龍肅雲與文殊優雅的喝着茶,頗讓君绮蘿高看了兩分。
“出門在外,宛華就别那麽講究了。”文殊偷偷瞄了君绮蘿一眼對掌櫃的吩咐道:“掌櫃的,再給我們送隻茶碗來。”
掌櫃的戰戰兢兢的送了碗,再次飛快的遁到一旁了。
“那什麽扶蘇公子,往後若是被本世子遇到,定要狠狠的殺殺他的銳氣!”沈宛華看也不看新添的茶水,将所有怨氣發洩到扶蘇公子身上。
呃!
兩個今天之前都不曾見過面,他沈宛華也能恨上?!此刻她很想說,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見過無數奇葩,但是像他這麽奇葩的還不曾見過。
真是躺着也能中槍!
看向樂笙,樂笙眸露迷茫,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傻缺爲毛又抽風了。
“聽聞他在南疆都城,咱們便趕去南疆。”沈宛華繼續說着,絮絮叨叨的,像個婦道人家:“剛到南疆都城,被告知他去了西越,爲西越皇帝治病去了。結果到了西越,他又剛離開。來來回回四個多月,全花在路上了。”
“咱們一早就了解到扶蘇公子行蹤漂浮不定,又怎能怨怪他呢?”文殊辯駁:“何況他又不知道咱們在尋他。”
“我看啦,他大約是因爲得了咱們正在尋他的消息,不願意出診躲着咱們呢!”沈宛華深以爲然的點頭:“嗯,一個憑心情看診的人,根本就枉爲醫者!”
“但凡有真本事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傲氣。何況他就一雙手,若逢人就醫,豈不是要累死?”
沈宛華嗤之以鼻,不服氣的道:“咱們又不曾見過他,誰知道他是不是浪得虛名?”
“他是不是浪得虛名暫且不談。”文殊略微沉聲道:“咱們跑一趟,無非是對姑姑盡份孝道,也讓扶蘇公子知道咱們請他看診的誠意。若非姑姑頭疾嚴重,京中大夫無能,我們又怎需千裏迢迢去尋扶蘇公子?幾番錯過,隻能說咱們運氣實在不好。
君绮蘿無聲聽着。
誠如文殊所說,他們的運氣也太不好了,自己四個月前的确是在南疆呆了半個多月,然後又改道去了西越,末了才回了毒醫谷。
睃了眼進茶寮後沒有說一句話,始終擺出一副高傲姿态的龍肅雲。君绮蘿心道:不遠千裏爲母尋醫,倒是孝心可嘉。不過不是每個人生病我都願意醫的!
“哼!”沈宛華重重一哼。
“呵。”文殊無奈一笑,轉而調侃道:“好了,你府中喜事将近,就不要計較這些了,待回了府好生的籌備着。”
沈宛華這才臉色好了些,點點頭道:“我鄱陽王府這些年頭一樁喜事,定要不遺餘力辦得風風光光的!”
“子洛。”短暫的沉默後,文殊轉向龍肅雲問道:“你可還記得從前那位與你有婚約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