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四匹矯健的駿馬撒蹄奔馳,揚起一路煙塵滾滾。
路邊行人本已被曬得汗流浃背,現又被撲了滿臉的塵土,黏答答髒兮兮的更是難受了,不由紛紛怒目而視。
有人正欲張口唾罵,卻是認出四騎中那匹白馬上,身着寶藍袍子的男子乃是鄱陽王府的世子沈宛華,趕忙閉上了嘴巴,生怕一個不注意,冒出不該說的話來,小命堪虞。
“這鬼天氣,真是熱得夠嗆!”沈宛華絮絮的抱怨道。
“呵呵,你倒是怨上了。”沈宛華左側的青衣男子打趣道:“子洛要不是擔心時間太過倉促,耽誤了迎娶你妹妹的好日子,咱們何須緊趕慢趕的?”
“嘿嘿。”
沈宛華望向自己前面黑色駿馬上的銀色背影,得意之情溢滿心頭。那可是當東陵皇帝最得意的兒子,整個東陵少女最想嫁的男子,可是不足一個月,這個男子就将是自己的妹夫了。父王曾說,他最有可能是東陵的下一任君王!如果是那樣,妹妹就是皇後了。到時候誰敢說父親靠着女人上位?
“還有三十裏路就到京城,咱們也不必太趕了。”銀袍男子許是聽了沈宛華的抱怨,忽地放慢馬速,他身後三人也跟着慢下來。
“爺,前面有座茶寮,不如您與世子、文公子進去歇個腳吧。”走在最後面作侍衛裝扮的黑衣男子說。
銀衣男子望了望前方不遠處簡單的茶寮,點點頭:“也好。”
幾人拍馬上前,停在茶寮門口,将手中缰繩丢給黑衣男子便走進茶寮。
說是茶寮,其實就是一個草棚子,裏頭擺了五張八仙桌。
然而就是這樣簡陋的場所,五張桌子幾乎坐滿人。
沈宛華桃花眼掃了一圈,眸中的厭惡毫不掩飾。徑直走到靠裏唯一隻坐了兩個人的桌前,掏出一錠銀子重重往桌上一砸,道:“你們速速起來,這張桌我們要了,這錠銀子當是對你們的補償。”
這是兩位姑娘,一藍衣一白衫。
藍衣那位容貌嬌俏,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至于白衫那位,帶着帷帽,模樣隐隐約約的看不清楚,但是她氣質不俗,吸引着人想要一窺全貌。
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從毒醫谷回京的君绮蘿與丫頭樂笙。
君绮蘿沒想到這樣一個簡陋的位置還有人搶。因爲經常在外奔走,她知道出門在外諸多不便,如果他客客氣氣的,她不在乎讓出一半的位置給他們,可是這人的态度實在讓她很讨厭。
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水,并未打算理他。
“小姐,他是沈宛華,沈錦城的大兒子。”樂笙傳音道。
原來是沈錦城與周玉蘭的兒子,難怪這副德行!不過有那樣的父母,她又怎能期望他們教出一個禮貌謙遜的兒子來?
“他身後那一身書生氣的青衣男子乃是太傅文淵的長孫文殊,文妃的侄兒,龍肅雲的表哥;至于那銀衣男子……”樂笙聲音稍頓,望了眼自家小姐才道:“便是安王龍肅雲了。”
君绮蘿帷帽下的眉挑了挑,這才透過帷帽的白紗看向龍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