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臨湖而建的竹樓裏,白衣翩跹的少年憑窗而立。他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五官俊逸,雌雄莫辨,仿佛每一樣都是匠人精心雕就的傑作,不管是單看還是組合起來,都堪稱完美;凝脂般的肌膚賽雪,完全找不到一點瑕疵;墨發隻以一支白玉簪挽起,配上合體的白袍,整個人猶如畫家筆下的水墨畫般,簡單,雅緻,灑脫。
和煦的陽光灑進來,照在他的身上,爲他渡了一層柔和光暈,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像是在陽光下調皮振翅的蝴蝶。
樂笙輕輕的推開竹門,原本邁出的步子停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前少年,滿眼癡迷,看了這許多年似乎依舊看不夠。
“再看口水就要流出來了。”少年眼波流轉,視線從湖中的遊魚轉到樂笙的臉上,光華潋滟:“有事?”
“嘿嘿。”樂笙傻笑着走近他,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回公子,孤桐傳來消息,西越皇帝的毒已經全數解除。西越皇帝說,公子爲人看診的要求他都知曉,若哪一日公子有需要,隻需遣人去送個信便可。”
“嗯。”少年點頭,完美的臉上淡然如昔,好似一點不意外這個答案。視線又轉向遊魚,如玉手指撚起窗台上的魚食,悠閑的撒于水中,立時引得大群錦鯉争奪搶食。
就那麽随意的一個動作,又讓樂笙雙眼冒心。
“孤桐可有說什麽時候回谷?”
“西越皇帝讓他協助抓那投毒之人,處理好就回。”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樂笙剛下去,一道紅影便閃現在門口,迷倒衆生的俊臉幽怨極了:“你扶蘇公子真是悠閑,把什麽事都丢給我,自個兒在這喂魚。”
“能者多勞嘛。”少年并沒看他,隻是嘴角微微上翹,以戲谑的語氣道:“不然哪能體現你葉歡葉大公子的價值?”
“哼,你知道就好!我要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葉歡哼哼唧唧的搖着折扇走到少年跟前,長臂哥倆好的搭在他的肩上,下一瞬卻哇哇大叫着扔掉手中折扇,迅速的跳離少年兩步遠,掀開左臂廣袖,手腕上兩個暗紅小點周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不由怒目瞪向少年左側衣襟中露出的半截白色小蛇。
白蛇不過小指粗細,咧着嘴,脖子豎得長長的,兩隻綠豆般的眼睛精光爍爍,怎麽看怎麽像是幸災樂禍,仿佛在說:“誰讓你碰我主人,看我毒不死你!”
“呵呵呵。”少年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扔向葉歡,忍不住好笑的道:“你說你都被咬了不下十次了,怎麽還記不住呢?”
葉歡接過藥丸丢進嘴裏含化咽下,沒好氣的睨了少年一眼:“哪個想到你在谷中自己的房間還帶着這小畜生?”
聽聞“小畜生”幾字,白蛇立時炸毛,弓起身子就要射向葉歡。
“小白!”
少年一聲低喝,白蛇立馬乖順的縮回他的脖子裏。
等手腕上的黑色褪去,葉歡拾起地上折扇,與少年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睃了睃他纖白細膩的脖子,憤憤的道:“君绮蘿,你說你好好的姑娘家,身上帶着這麽個毒物,誰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