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嘗百草這種不确定性的事情,還是他一個大男人來做比較好。
穆青荔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墨雲深已經毫不猶豫的将那一截草根送進了自己嘴裏一嚼。
“怎麽樣?”穆青荔眨眨眼問道。
墨雲深又嚼了幾下連連點頭,眼睛亮亮的笑道:“娘子真是好眼力、好見識,這東西汁水很多,很清甜,不錯!”
穆青荔笑道:“大龜那家夥找到的東西,用的不好說,吃的,那肯定差不了!”
于是也在嘴裏嚼了一根。
的确汁水很多,入口清甜,十分美味,令穆青荔忍不住想起了甘蔗。
這漿草根的汁水,倒是一點也不輸給甘蔗。
“弄些回去,雨季來了在家裏無聊,嚼一嚼解悶也好,說不定還能熬出糖來呢!”穆青荔說道。
“熬糖?”
墨雲深納罕的看着手中的草根,這玩意能熬糖嗎?不過娘子既然說能,那就肯定能。
“好!”
墨雲深點點頭,兩個人開始拔漿草根。
大龜瞟了他們一眼,立刻加快了嚼吃的速度。
這種漿草根并沒有很多,找了一下午,兩個人也僅僅收獲了兩筐子,比起大森林中别的東西那财大氣粗的出産來,算是很少的了。
漸漸的,太陽西沉,暮色初降,遠方巨大的山影陰影投射下來的時候,草場上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各種動物又來進食了。
穆青荔和墨雲深的機會也來了。
兩個人的獵殺,對龐大的動物群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在獵了大小三四十頭大型獵物後,兩人收了手。準備明天離開此處,去獵幾隻野豬,好帶回去給穆知宏。
省得他成天在他們面前“野豬、野豬”的,聽得也令人生厭。
兩人手法娴熟,獵殺的時候并沒有将整個動物群驚動得人仰馬翻,此刻那些食草動物們發現似乎已經風平浪靜了,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發現身邊少了同伴,又開始甩着尾巴悠閑的進食起來。
穆青荔和墨雲深來到湖邊一段清靜之處,剛靠近見靠岸淺水中水草搖顫起來,水面凜凜點點的跳動着。
穆青荔定睛一看,吃驚笑道:“好多的蝦!這水草叢中密密麻麻全都是蝦!”
墨雲深也看見了,不禁贊歎:“此地水草如此肥美,卻藏于世外人所罕至,真是暴殄天物啊!”
穆青荔彎下腰随手撈起一把水草,便有三四隻筷子頭大小的小麻蝦在她雪白的手掌中跳來跳去。
這種小麻蝦也是很美味的,可惜,空間裏裝不了活物,也沒法帶走啊。
手一翻,将那幾隻小麻蝦全都又扔到了湖裏。
“娘子,那是什麽?”墨雲深忽然“咦”了一聲,望了望不遠處一大片葉子貼在水面上生長的植物問道。
本來他以爲是睡蓮,可是忽然又發現其實并不是,忙問穆青荔。
穆青荔眼睛卻是亮了亮,笑道:“那是菱角啊!我怎麽沒看到。弄些回去種在池塘裏,咱們可以有菱角吃了!”
菱角這種東西,墨雲深自然是沒見過的。
穆青荔懶得再下水,便将在水草叢裏橫沖直撞狂吃小麻蝦的大龜招呼了過來,讓它去弄。
大龜很不情願看了穆青荔一眼,穆青荔不禁笑罵:“你磨蹭什麽?動作快些給我把東西取了來,不是可以快一點繼續你的大餐嗎?”
大龜如夢初醒,爪子劃得飛快。
墨雲深忍不住莞爾。
淺水水草中的小麻蝦實在太多,穆青荔忍不住又想起那吃貨妞來,如果她在的話,肯定興奮的哇哇大叫,然後就地取材,一氣兒做出十七八道鮮美的菜肴來。
自己卻沒那個本事了。
大龜四隻爪子上挂滿了菱角莖蔓遊了過來,那滿身披挂的樣子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令穆青荔驚喜的是,沒想到此時已經有菱角成熟了。
她摘下一個給墨雲深看:“把殼剝開,裏邊的東西能吃,生吃、熟吃都可以。”
說畢手指随随便便一捏,泛着青的菱角殼乖乖裂縫脫落,露出果肉來,雪白雪白的。
墨雲深大爲驚奇,笑道:“跟着娘子,爲夫倒是開了眼界了!長成這麽個樣兒,怪不得叫菱角,果然有棱有角。誰知外殼下居然還藏着能吃的果肉。”
這家夥,少見多怪。
穆青荔道:“這在江南水鄉,應該是一種很常見的東西,隻不過你平日不曾接觸過罷了。”
墨雲深便目光一閃不說話了。
穆青荔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心道等姐閑下來了,再慢慢問你的來曆,現在急什麽呀……
大龜美美的飽餐了一頓新鮮小麻蝦,心滿意足的馱着穆青荔和墨雲深往回走。
山洞中過了一夜,第二天,大龜便帶着他們去找野豬。
野豬也是群居動物,一般而言都有固定的活動休息場所,雖然有的時候覓食會離開遠一點,但基本上都會回老巢。
所以,穆青荔和墨雲深隻要找到它們的老巢就可以了。
這種事兒,也就他們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才敢做,即便是高大山和阿遠,也絕對不敢。
要知道野豬真正暴怒起來,哪怕是大黑熊面對它們都會發憷。
平日裏在山林間遇到野豬,高大山和阿遠除非是想獵了回去當食物,否則都會盡量避開,不去招惹它們。
這些皮糙肉厚、鬃毛濃密而長、嘴巴長長的家夥是最容易被激怒、也最容易找人拼命的。
大龜對這一帶大森林很熟悉,馱着他們兩人穿梭在處處山林山谷之間,拐彎或者不拐,絲毫不帶考慮的。
大約一個半時辰,兩人一龜距離昨天那處草場便不知隔了多少個山頭了。
示意兩人下背,大龜伸着脖子朝某個方向望了望,穆青荔和墨雲深便明白了。
“多謝!你不過去?”穆青荔拍了拍大龜的殼。
大龜吓得抖了抖,明顯露出懼意。
墨雲深笑道:“我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難道野豬還能把你掀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