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巒糾正:“是姐夫的鼻子好厲害!”
墨雲深:“……”
嘴角肌肉扯了扯,他是該自豪呢還是無地自容呢還是自豪呢?
穆青荔“噗!”的一聲忙捂住嘴,惹來墨雲深又一記白眼。
小芽兒、小巒興頭頭的奔去将煮好的食物拿進屋來,墨雲深摸了摸鼻子,淡定的道:“我是爲了哄他們高興、誇他們。”
是啊是啊,誰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穆青荔連連點頭,笑容燦爛、眉眼彎彎,看到墨雲深吃癟好想笑,然而心裏卻是對他很有幾分感激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裏有他們,我其實很開心,也很感動的,真的。”
墨雲深吃癟郁悶的神色這才緩了緩,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瓦罐保溫極好,穆青荔和墨雲深洗了手直接就可以吃飯了,連加熱都不必。
這會兒已經黑得厲害,屋子裏點的是前幾天獵回來的老虎肥肉煉制的油脂燈,燈芯不大,明明滅滅搖晃不停的微弱火光實在瞧得人難受。
穆青荔便從懷中摸出一根白蠟燭來點上。
以前因爲經常出入深山,蠟燭、帶玻璃罩的油燈、風燈這些東西她都有。後兩樣太招眼,這會兒她便沒拿出來。
蠟燭墨雲深是見過的,沒覺得什麽,小芽兒、小巒卻是好奇的摸了又摸,小嘴啧啧稱奇叽叽喳喳的問。
聽墨雲深解釋說是無意中看見的某種特殊的泥捏成太陽曝曬之後形成的這才作罷。
小姐弟倆信以爲真,對姐姐、姐夫更佩服得不得了。
芋頭特别的香,呈淺紫色,與雞肉在一起炖得很入味,吃到嘴裏外邊很軟裏邊很粉很糯,穆青荔和墨雲深稱贊不已。
穆青荔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芋頭,而墨雲深之前根本沒吃過。
小姐弟倆自豪、開心極了,有種長大成人、能給家裏幫忙的成就感。
小芽兒便笑眯眯道:“既然這樣,明天姐姐、姐夫出去的時候告訴我們吃的藏在哪裏,我們天天都提前做好好不好呀?”
穆青荔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危險,便笑道:“這兩天咱們就準備蓋大房子,等咱們的大房子蓋好了再說吧!今天你們運氣好,誰知道明天運氣還好不好呢?萬一被那邊看見了,可不太妙。”
穆知宏是個渣爹,因爲對前妻不滿,本就不喜穆青荔姐弟妹三個,再有姜氏那妖豔賤貨挑撥,就更渣了。
萬一動起手來,這兩個小的肯定得吃虧。
小芽兒想想也是,有些沮喪的“哦!”了一聲,乖乖的點了點頭:“那好吧!等咱們房子建好了,一定要做大大的門栓、要做結結實實的大門!”
穆青荔大笑,“那是必須的!”
吃過晚飯,不多會便各自睡了。
第二天,穆青荔和墨雲深都沒有出去。
今天得清理清理地基,十畝地的地基可不少呢,他們兩個,加上很積極主動、熱情騰騰強烈要求幫忙的兩個小家夥,以及高大山和阿遠,幾個人一起估計也得清理整理三天左右或者更多一兩天才行。
順便正好等三姑來。
三姑穆蓮,穆青荔的記憶中是有印象的。
前些年三姑便嫁給了下村一戶姓張的人家,丈夫是張家的小兒子,叫張子善。
張子善的爹娘都還在世,據穆青荔記憶中,張子善的爹還罷了,他的娘趙氏可是個頗爲厲害的婆子,舌燦蓮花能說會道,很潑辣潑的出去的那種。
與姜氏可謂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子善上頭有兩個哥哥,有哥哥自然也就有嫂子。
從前的穆青荔因爲家務活繁多,又要照看幼小的弟弟妹妹,所以幾乎沒去過三姑家,而三姑也是不大回來的。若沒有什麽特殊的事,一年也就回來一次。
可是聽村裏的大娘大嬸們閑話唠嗑之間,她多少也聽了一兩耳朵。
據說三姑上頭那兩位嫂子也都有幾分婆婆的風格,挺厲害的。
偏三姑是個性子軟綿太善良的,而張子善的性子也頗爲貼切他的名字,也是個善良的。
所以,穆青荔從聽到的那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分析,三姑在婆家日子過得應該也不怎麽樣——至少絕對不會是舒心的。
再加上她在娘家這邊又沒了爹娘,隻有兩個不好也不壞的哥哥,家境也很一般很一般,沒個真正撐腰的,恐怕就更好不到哪裏去了。
可饒是如此,昨天她竟然給自家送了吃的來,還很好心的幫那倆小姐弟挖坑埋芋頭,穆青荔便知道她對自家姐弟妹三個其實是有心的。
穆青荔他們四個忙着除雜草的除雜草、平地的平地,忙着不大一會兒,高大山和阿遠兩人就來了。
“青荔!墨大哥!還有小芽兒、小巒,早啊!”阿遠老遠揮揮手,沖他們咧嘴笑。
小芽兒、小巒擡頭看見,甜甜的笑着叫“阿遠哥、大山哥!”小小的茅屋旁頓時熱鬧了起來。
高大山上前笑道:“我們今天來遲了,還以爲你們沒這麽早呢,明天會來更快一點。”
穆青荔笑道:“其實我們也才剛開始幹呢!你們來的正好。昨日你們受的傷不要緊吧?”
高大山擺擺手,毫不在意笑道:“那點傷當不得什麽,況且,這也不是什麽重活。”
穆青荔一笑,心道這點傷若是在外頭可就算不得是一點傷了,那是因爲這一片地域的草藥長得好、藥效強,還有那含着地乳的飲用水發揮了大作用……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她才會這麽不客氣。昨天高大山和阿遠受了傷,她就大言不慚的請他們今天過來幫忙。
一時高大山、阿遠都幹起來,又問穆青荔和墨雲深,他們要建多大的房子、圍多大的院子?好心裏有數。
看見這兩口子手指指點所到之處,高大山、阿遠一時有點目瞪口呆。
“這、這麽大?”阿遠睜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你們才四口人,這、這也太大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