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什麽是好了，什麽又是沒有好？”自嘲的一笑，“提前兩天醒過來，隻是做做噩夢算是好了嗎？”

“……因爲小九？”封之淮沉默片刻，問道。

鳳眸閃過一道溫柔，“嗯，總覺得她在叫我。”

聽着秦湛的話，封之淮雙手環胸，“她确實是在叫你。”

封之淮靠在牆壁上，看着自己兄弟那模樣，恍然間想到了當年全身是傷卻仍然被關在小黑屋裏面崩潰的秦湛，那個時候的秦湛，誰也不敢放出來，誰也不敢接近，就算是他封之淮，也不敢輕取妄動。

劍眸微微阖上，唇抿成一線。

殺紅眼了的特種兵……還是那種經曆了無盡生死，隻出極其危險的特種兵，一旦殺紅了眼，他的全身上下都會充斥着滿滿的血腥味，腦海中隻有一個字——殺。

而那時候的秦湛，經曆的不僅僅是殺人後的殺戮，還有面對全軍覆沒後的無力。

面對那樣的秦湛，封之淮知道，除非秦湛自己走出來，不然的話，誰勸都沒有用。

“最起碼，我見你在小九面前，是和我平時見時的你，不同。”封之淮道。

秦湛輕笑，輕歎一聲，“大哥，你在小五面前也不同。”

封之淮微頓，随即低笑出聲，擡手撈了撈口袋想要拿出一支煙來，結果動作做到一半，卻收了回去。

“怎麽？”秦湛挑眉，“要抽煙？”

封之淮搖了搖頭，繼續着動作，結果從口袋中撈出一根棒棒糖來。他低頭看着那棒棒糖，唇角微勾，對着秦湛道，“吃嗎？”

“不吃這小孩玩意。”秦湛道。

“你家小九也愛吃這小孩玩意，”封之淮不輕不淡的怼了回去，将棒棒糖的皮丢進垃圾桶裏面，半晌，緩緩道，“我和小五約定了互相戒煙，原本她就喜歡吃棒棒糖，又發現這是個戒煙的方法，她就把我的煙都丢了，裝了這個。”

“可以的。”秦湛點了點頭，雙手交叉落在腦後枕在枕頭上。

封之淮看向秦湛，揚了揚下巴，“不打算戒煙？”

“戒什麽煙，原本我煙瘾就不重，”說着，秦湛看向封之淮，漫不經心道，“我們家小九，就喜歡我身上的煙味，有安全感。”

封之淮：……

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不就是朝你秀了把恩愛，至于這麽快還回來嗎？”

“怎麽滴，”秦湛挑眉，“你們兩個擱我這秀了這麽多年的恩愛，還不準我秀呀！”

擡了擡劍眸看着這個向來都自持冷靜的四弟，封之淮突然勾起唇角，“秦湛，你果然是談戀愛了，健談了。”

秦湛：……

封之淮吃棒棒糖不想其他人那樣一直含在口中直到它化的一幹二淨，他是隻要是過了煙瘾，他就會把糖直接咬碎，幹脆利落的将其吃完。

将棒棒糖的棍丢進垃圾桶，封之淮道，“你打算讓小九知道嗎？”

“……順其自然吧，”秦湛淡聲道，“不過我沒有想到小九竟然會察覺到。”

封之淮頓了頓，“應該是你們的精神力在某一次你們不知道的時候進行了碰撞，所以你的狀況，會傳到她那邊。”

秦湛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是……哪一次呢……秦湛微微一想，便心中有數。

瞧着秦湛的模樣，封之淮也不再言語，原本他就不是那種多話的人，所以微微直起身子看向秦湛，“盡量不要去想以前，想想現在，想想小九。”

小九……

秦湛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因爲我的心裏，全都是她。”

送走了封之淮和楚五，秦湛微微側頭，看向窗外，腦海中回想起自己昏迷時的情景。

以往，他腦海中全都是血，所有人的血，但是現在，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着他……喚着他……

“四哥……”

“四哥……”

“四哥……”

那一邊一邊的呼喚，那心底的顫動讓他不得不醒過來……秦湛突然輕笑出聲，低聲喃喃着，“真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