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拐進軍區大院後面的紅色瓦房的時候,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秦湛微頓,沒有讓司機來開始,而是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怎麽來了?”
封之淮擡了擡眸,淡淡道,“去墓園了。”
“嗯,”秦湛額首應了聲,“怎麽不進去?”
封之淮沒有搭腔,不是他不進去,而是因爲他覺得畢竟這裏是秦湛自己的私人領域,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還是有着秦湛兒時記憶的時光,所以更不能夠就這樣輕易的就進去,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對着朝着他們兩個人敬禮的門衛點點頭,封之淮道,“面生。”
“都換掉了,”秦湛取出鑰匙打開門直徑走了進去,“有些人分不清自己的上級是誰,留着也沒有用。”
“殘暴。”封之淮吐出兩個字。
薄唇冷冷勾起,秦湛取出兩個高腳杯,放到桌上,鳳眸漠然,“專制。”
熟門熟路的打開櫃子,從裏面挑選出一瓶紅酒,擡手将木塞起開,遞給秦湛,封之淮倚在前台的桌子上,“彼此彼此。”
“謝謝誇獎,”秦湛淡聲回道,将倒了一半的酒杯遞給封之淮,“恭喜你,嘴炮功力又上升了。”
接過酒杯,封之淮拿着酒杯把玩着,“還好,畢竟家裏邊有個愛怼人的,”說着,擡眸看向秦湛,勾唇,“你也是,談了戀愛也沒見話多。”
瞥了眼封之淮,秦湛對着封之淮擡了擡酒杯,兩個人仰頭喝下紅酒,秦湛一邊倒着酒一邊淡聲說,“沒辦法,我和我媳婦兩個人心有靈犀,足夠了解。”
輕啧一聲,封之淮淡笑,得,以前他們倆見面的時候是他對着老四秀恩愛,現在可好,變成了他們兩個互秀恩愛了。
很顯然秦湛也想到了這點,同封之淮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酒杯相碰,“小五呢?”
“累了,休息呢。”封之淮沒有明說,但是憑着秦湛的聰明才智,如何不了解。
“縱欲過度,傷身。”秦湛淡淡開口。
封之淮也不惱,隻是勾唇一笑,“瞧,我說這個幹嘛,我都忘了小九還小,阿湛辛苦了。”
手中的動作一頓,秦湛微微一笑,“不辛苦,畢竟跟大哥憋了十多年比,我這就一年兩年的,不算事。”
封之淮:……
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封之淮将外套脫掉丢在沙發上,轉身朝着門口走去。秦湛沒有理會封之淮的動作,仰頭将剩下的酒喝完,擡手将穿在身上的軍裝脫了下來,露出裏面的淡綠色的襯衣,擡着步子也朝着門口走去,經過房後的花園,站在草坪上,看着站在最中央的男人。
封之淮單手插在口袋,悠閑的黑色短袖下隐藏着富有爆發力的肌肉,雨點點待在他的身上,墨發漸漸染濕,劍眸半眯,他下巴微微揚起,原本沉靜收斂的威壓此時突然升起,那經曆了無數生死的男人,此時将周身的冰全部融化,大火熊熊燃燒,就好似已經出鞘的劍,泛着強勁的劍氣蓄勢待發。
面無表情的面對着封之淮,秦湛将襯衣最頂端的紐扣打開扯了扯,微微甩頭,原本就被雨水打濕的碎發此時更加的淩亂,擡手把臉上的雨水一抹,冷俊的面容上鳳眸微微上揚,周身那猛然而起的氣勢突然若隐若現,好似冰冷的利箭隐藏在暗處,随時給對面的封之淮緻命一擊。薄唇緩緩勾起,那一瞬間,人人稱之爲京城四爺的男人出現在這寬闊的草坪上。
一火一冰,兩兩相遇,火克冰,但是冰融化成水又克火,兩個人從小就是家族中的人互相比較的人,原本所有人都以爲兩個人長大以後定會誰也看不上誰,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到最後,他們竟然成了爲兄弟。
“老規矩。”封之淮淡淡開口。
秦湛鳳眸微斂,“用盡全力。”
“誰留家底是王八!”
“誰留家底是王八!”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動了,沒有了平時那所謂的身爲家族中的嫡長孫所應該擁有的文雅和彬彬有禮,更何況兩個人也都不是那樣的人,對他們來說,那樣的人,有着季秋潭來代表着他們就可以了,而他們,隻要動手,求的就是一個痛快。
而每年的這一天,封之淮都會來陪着秦湛打上一架。
因爲有一些痛,是需要發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