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又介紹了另一套更大的房源,還是三室一廳,隻是建築面積大了一些,達到一百五十平米,租金更貴,要一百二了。
對于這些房源,楊小山并不滿意,見對方拿不出合乎自己心意的房源來,他準備離開。
婦人沒轍了,一臉無奈地望着楊小山,“住五個人而已,三室兩甯咋就不夠了?難不成你要租别墅和四合院?”
四合院?
楊小山眼睛一亮,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别墅和四合院,你們這兒有嗎?”
四合院好,院落通透,輕松就可以住下五個人,而且還空曠,互不幹擾。
“你還真想住别墅和四合院啊?”
婦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憤憤不平的罵道:“那樣的房源,早被那些混帳王八糕子占據了!”
她臉色不善地揮手讓楊小山走,“你還是去别的中介問問吧,我這兒廟小,沒有。”
說罷,她坐身桌後,不再理睬楊小山。楊小山轉身就走。
剛到門口,一道瘦削的身影“呼”地闖進來,差點跟楊小山撞個滿懷。
幸虧他反應快,側身一閃。
那人也在瞬間做出了應激反應,側了側身體,剛好擦着楊小山的衣服沖進屋來,身子晃都不晃一下。
這是個一頭亂發的少年。
十四、五歲的年紀,單薄的身材上套着一件寬松的粗布衣裳,更顯瘦削。
臉龐好像也是幾天沒洗似的,有多處灰漬,花花的。
看上去,就是一個混迹街頭不良少年。
“耿姐。”
來人一步跨到桌前,将手中的一個袋子“啪”地扔桌上,“這是昨天三個租房戶的合同、租金和押金,一共四十五元,你點一下。”
“小乙辦事,耿姐放心。”
耿姐笑着拿起袋子,打開。
裏面有三張租房合同,還有一疊花花綠綠的、盡是一塊、兩塊的零票,
耿姐數了數,然後從中抽出五張一塊的零票來,遞給小乙,“你上月的工資。”
“謝耿姐。”
小乙高興地接過自己的薪資,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嘴上笑嘻嘻地道:“守在醫院附近就是這點好,不愁沒人租房。”
“又說姐的風涼話?”
耿姐白了他一眼,無奈地道:“姐還愁租房的人少了呢?今天就沒開張。”
小乙的眼眼瞥向走出中介的楊小山的背影,“沒談成?”
“他?”
耿姐“哧”地冷哼一聲,“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一上來獅子大開口,要租别墅和四合院。
别墅和四合院哪是尋常人租得起的?
而且隻租三個月,這麽好的資源,少于兩年,中介都不帶看房的。姐懶得侍候他。”
耿姐的聲音很大,故意說給楊小山聽的。
走在弄子裏的楊小山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也不計較,信步走出弄子,準備去下一家中介看看。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步聲。
“等等。”
那叫小乙的從後面追上來,叫住楊小山。
“你要租别墅和四合院?”
小乙閃爍着尋動的黑眼珠,盯着楊小山,像要看透他一般。
“我想租四合院。”
楊小山停住腳步,掃了眼小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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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要求。
“十塊。”
小乙見楊小山不解地望着自己,便解釋道:“是看房費。我不能白帶你去看房吧?”
楊小山轉身就走。
這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以爲将自己的臉弄黑弄髒點,頭發再弄亂點,别人就瞧不出來了?
其實,方才兩人即将相撞之際的那次閃避,對方就已經引起楊小山注意了。
她的身體非常敏捷,而且下盤很穩,一看就知道,曾經有過嚴格的訓練。
不過,她不是古武者,體内沒有内力。
“五塊。”
小乙追了上來,有所退讓。
楊小山停住腳步,“看一次房,就要你一個月的工資?是你太聰明,還是我傻啊?”
小乙臉色一窘,尴尬地笑笑,露出兩排編貝似的潔白牙齒,“大哥一看就是個精明人。一口價三塊。”
楊小山再次邁步。
“一塊。”
小乙連忙拉住他右臂的衣袖,“最低價了。你若還不同意,就當我沒說,我不可能白帶你去看房的。”
楊小山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張一塊的錢來,遞給小乙,“現在可以帶我去看房了吧?”
“你算找對人了。”
小乙收好錢,喜滋滋地道:“我手上剛好有套四合院,月租二百,押金隻需三百塊,便宜又實惠。
房主人樂善好施,在外爲官多年,幾年前回來一趟,接走了一家老小,房子交給我打理。”
楊小山笑了笑,沒有吱聲。
就你這穿着,任憑你說破天去,也沒人相信。
一個爲官之人,豈會将自己的家産交給一個看上去極不靠譜的小女孩打理。
這套華麗說辭,不過是中介爲了将這套四合院推銷出去,瞎編亂造的故事而已,水份十足。
楊小山倒不介意去看一看,價格合适,又符合心意的話,租下就是了。
兩人來到大街上,小乙招停一輛人力三輪車,徑直坐了上去。
“上來啊!”
見楊小山還站在街邊一動不動,她連忙打呼,“房源在郊外北雨亭,有點遠。先說清楚,車錢你來付。”
郊外好,沒城内這麽嘈雜,清靜。
楊小山跨步坐了上去,小乙下意識地往外移了一下。
踩車的是個中年壯漢,大冬天的也隻穿了件灰色的短襖,口中吆喝一聲:“北雨亭,走起。”
三輪車轉動起來,向郊外駛去。
離開鬧市,三輪車駛出城區,駛向邵州市的西北方向,沒有鱗次栉比的樓房,眼前一下開闊起來。
一條碎石子鋪就的馬路向前延伸,進入前面的一座不高的山林,山林的頂端,肉眼可見的矗立着一座彩繪的亭閣。
“這座山叫北雨山。”
小乙熱情地向楊小山介紹,“大災難之前,政府爲了開發這裏,在山上修建了這個亭子,取名北雨亭。
北雨山下,原來是準備修建别墅群的。
結果大災難降臨,一切都停止了,我介紹的那套四合院,就在北雨山腳下,獨門獨戶,十分安靜。”
人力三輪車沿着這條石子馬路,駛了半個小時,終于來到北雨山下。
楊小山終于知道,小乙所說的“獨門獨戶”是什麽意思了。
整個北雨山下,就隻有這一座孤憐憐的建築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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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那兒,一路前來的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戶人家。
四合院确實是四合院,紅磚碧瓦,古香古色;花園亭榭,飛檐翹角,極盡想像之華麗,一一呈現。
院牆外,雜草叢生,荒蕪之極,兩相輝映,反差之甚:曾經有多輝煌,現在就有多寂寥。
地處偏僻,遠離都市,四合院獨自孤憐憐地座落于此,可以說,要多荒涼就有多荒涼。
如此荒蕪之地,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還是白天,一旦到了夜晚,這種感覺隻會更盛,膽小的人住在這兒,夜裏還不吓得半死?
一條兩米寬的水泥路直達四合院前,小乙讓人力車師傅在此等候,她帶着楊小山沿水泥路走了過去。
院門緊閉,上面鐵将軍把門,上面繡迹斑斑,一看就知道,多年沒人打開過了。
通過鐵門栅欄,可以看到院内也長滿了雜草,光收拾這庭院,就需要一兩天時間。
大門旁的牆面上,釘着一塊早已褪了色的門牌,不過,仍能看清上面寫着三個行書字:慕雲齋。
“怎麽樣?”
小乙一臉得色地望着楊小山。
這一招,她使用了不知多少次了,沒一個租戶看了之後不調頭走的,而她每次都能賺到一筆看房費,百試百爽。
楊小山微皺眉頭,一瞬不瞬地盯着小乙,沉吟道:“這就是你介紹的四合院?”
小乙被楊小山盯得心裏有點發毛,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随即,她便穩住心神,心裏發虛地辨解道:“這不是四合院?你看不出來嗎?”
“打開,我進去瞧瞧。”
楊小山淡淡地道。
“啊!你……真進去?”
小乙愣了一下,不放心地問道。
“不看看裏面,我怎麽知道是好是壞?适不适合居住?”
楊小山不悅地瞪着小乙。
“可是,我……忘帶鑰匙了。”
小乙吱唔着。
“是嗎?”
楊小山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扣住她的右腕,向天高舉。
小乙想掙紮,可手臂就像被鉗住了般,哪裏掙得脫半分?
衣袖往肘部處滑下,露出她手腕以下纖細、膩滑白晰的手臂來,手腕處,纏住一塊白色的手絹。
楊小山将手絹解開,裏面露出一串鑰匙。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小乙猝不及防,根本沒反應過來,待她回過神來,楊小山已拿着鑰匙在開鐵門了。
“你……幹什麽?”
小乙揉着生疼的手臂,氣急敗壞地叫道。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碰到命裏克星了,他是怎麽知道我手腕上有鑰匙的。
這會兒,楊小山已打開慕雲齋的大門鐵瑣,推開走了進去。
小乙無奈,隻得跟進。
慕雲齋是個前院後園的四合院,坐北朝南。
前院是一個若大的平地,占地極寬,有花壇、有水池,有石亭,極盡雅緻。
東西兩側是平房,各設三間房子,正中間的主房則是兩層高的青磚樓房。
左右兩側,各有一條道兒通向主房後面的花園。
楊小山打開主房的門,走了進去,屋内的一應家具上面都蓋有一塊布匹,防止灰塵。
樓上樓下走了一趟,逐一看過之後,楊小山又來到院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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