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聚集在一起的年輕學員們,古武學校的副校長秦懷安一臉嚴肅地向三位導師下達了命令。
三位導師們走向自己的學員,宣布了集合令。
原本雜亂聚集在一起的學員立即分散開來,齊整地站在自己的導師面前。
古武學校去年在邵州地區一共招收了二百零四名學員。
然後,根據每名學員的武根等階,将他們分成三個班,分别是基礎班,中級班以及精英班。
其中,基礎班學員最多,足足一百二十九人,被分成三個班,每個班四十三人。
中級班次之,四十五名學員,被統一編成一個班;精英班學員就更少了,僅三十人。
這三十名學員,全部來自古武世家的子弟,無論武根等階以及武技基礎及戰力等,都要高出其他學員許多。
所以,精英班是學校重點培養、教授的對象。
張曉站在中級班的隊列中,卻不時地拿眼睛往精英班瞧,那兩道熟悉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
郝衛站在他身邊,将這一幕瞧在眼裏,用肘輕輕地撞了一下他,“看什麽?”
“甯茹和郭屺沒有回來。”
張曉低聲說道。
同班同學中,他跟郝衛是室友,一年時間下來,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對方是世家子弟,至于是哪一行的世家,張曉并沒有詢問。
但是,在郝衛的身上,張曉并沒有看到世家子弟該有的纨?作風及驕奢霸淩。
郝衛就像濁浪中的一股清流,與纨?子弟們的作派格格不入,自然,他也被排擠在這些人的圈子之外。
這也是張曉跟他交好的原因。
“你操哪門子心!”
郝衛聽了直翻白眼,“精英班的學員,哪個不是優中選優的?盡管放寬心,他們啥事沒有。”
清點完人數,精英班有五名學員尚未歸隊。
這個結果立即被精英班的導師桂雲華彙報給了秦懷安。
秦懷安的臉色依舊嚴肅,看不出有什麽變化,隻是問了一句,“他們去往了哪個方向?”
桂雲華道:“據學員們介紹,秦海安他們這一組的方向是西北。”
說着,他的手臂指向嶽屏峰的西北向。
秦懷安順着桂雲華的手指望去,遠遠地,一座黛色如墨的山峰拔天而起。
“雲裏山!”
秦懷安動容,脫口而出,語氣中透着一絲驚訝。
“隊長是秦海安。”
桂雲華望了秦懷安一眼,輕聲地提醒。
秦懷安聽了,臉色果然稍稍緩和了些。
沉吟片刻,他才點頭道:“海安的性子還是很沉穩的,應該能安全将隊伍帶回來。”
秦海安是精英班的班長,十八歲不到,就已是鍛體境三重了,資質在這屆新生中最爲突出。
别人隻知他是秦家子弟,卻不知他的另一個身份,他是秦氏族長秦宏宇最小的孫子。
……
雲裏山中。
一男一女兩名少年在叢林中奮力狂奔,哪怕兩人此刻累得精疲力盡了,也不敢停下腳步。
身後,還能清晰聽到遠處偶兒傳來的一兩聲狼嚎聲。
不知逃竄了多久,實在沒氣力了,跑在前面的那名少女腳下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身後跟上的少年趕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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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少女身邊。
望着倒地不起的少女,他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之色,立即就被他很好的掩飾了。
他将手伸向少女,還輕聲關切地問道:“小茹,你沒事吧?”
這兩人就是郭屺和甯茹。
他們這一隊五人小組在秦海安的帶領下,在雲裏山的外圍曆練,一直相安無事。
三天前,眼見着曆練即将結束,隊伍中有人大膽提議,深入雲裏山去看看,如果遇到危險,立即就退出來。
五人都是精英班的高材生,又有秦海安這個鍛體境三重高手的存在,有人一提議,立即響應。
然而,他們深入雲裏山沒多久,就遭遇了魔狼群。
畢竟是少年,經曆得少,突然面臨如此大的魔狼陣仗,當場就吓得驚慌失措,四下逃竄。
在狼群的追逐下,五人像無頭的蒼蠅,在林中亡命逃竄,哪裏分得清東西南北。
甯茹和郭屺兩人跑的是同一方向,身後,兩隻魔狼緊追不舍。
無奈之下,甯茹将随身袋中一隻烤熟的野兔扔出去,成功引退一隻,但另一隻魔狼仍緊追不舍。
每每追到近前,兩人便拼力死拼。
這隻魔狼不能得逞,受了傷,遠遠跟在兩人身後,不時嚎叫幾聲,讓兩人聽了心驚肉跳。
今天是第三天了,也是曆練結束的日子。
可是,兩人亡命逃竄,早已辨不清嶽屏峰在哪個方向了,更别說前去集合了。
甯茹望着郭屺伸過來的手臂,遲疑一下,還是伸手握住,借力站起身來。
不經意地,她眼神複雜地望了郭屺一眼,然後輕輕甩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兩步,她陡地站住。
前面是道斷壁懸崖,足有十數丈寬,生生阻斷了去路。
這樣的斷崖深淵,在這次的曆練中,他們遭遇過許多次了,都是大災難時産生的。
清涼山風從數十丈深的懸崖下旋轉着吹上崖頂,拂動着她淩亂的發絲。
甯茹轉過身來,看到郭屺笑容可掬地望着自己,他的手中拿着一個塑料水壺。
“休息一下吧,喝點水。”
郭屺安慰甯茹,将水壺遞過來。
甯茹的眼睛瞟向他們跑來的路,林深山幽,寂靜之極。
暫時沒聽到魔狼的嚎叫聲,不知有沒有甩掉。
或許,那隻魔狼蹲伏在林中的某個地方,既在恢複體能,也在窺視他們。
一旦他們行動,它又會無聲無息地跟上來。
這種情形,這幾天以來,一直如此。
确實應該趁着這個短暫的有利時機休整一下,恢複一下體能,爲接下來的逃竄做準備。
甯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腰畔,空蕩蕩的,她自己的水壺不知什麽跑掉了。
正好有點渴,甯茹大方地接過郭屺的水壺。
擰開蓋子,她正要喝水,眼角的餘光瞥見郭屺正用灼熱的眼神打量自己。
見到甯茹望着自己,郭屺尴尬地扭過頭去。
甯茹意識到什麽,低頭打量自己。
發現自己單薄襯衫的領口,不知什麽時候被刮爛了一片,露出裏面撐得鼓.脹的粉紅色的内衣。
甯茹臉色羞紅,急忙轉過身去。
她慌亂地從随身包裏翻出一件換洗的衣服穿在身上,好歹遮住那塊破損之處。
“小茹,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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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屺連忙解釋。
甯茹沒有吱聲,默默地穿好衣服。
然後,她拿起水壺,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幹澀的嗓子,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還是叫我甯茹吧,我們倆沒那麽熟。”
背對郭屺,望着眼前的懸崖,甯茹的聲音很輕,也很堅持。
說完這這句話,她隻覺得心裏卻莫名地一痛,眼淚差點就要奔湧出來,但她強忍着。
“小茹,退婚之事,你知道,我做不了主……”
郭屺的聲音更低了。
“可是你同意了!”
甯茹忽然轉身,沖着郭屺憤怒地咆哮起來。
突然的爆發,也讓她眼中飽含的眼淚飛濺而出,順頰滑下。
甯茹面對郭屺,氣憤異常,“當初提親的時候,同窗好友,情投意合,兩小無猜,什麽好聽說什麽,張嘴就來。
現在呢?
半年時間不到,就上門退婚,什麽性格不合、八字互克、命裏相沖,什麽難聽的話都往我身上潑。
我甯茹做錯了什麽?
一句話,就是因爲我爺爺過世了,在甯家,我們這一枝失勢了,配不上你甯家了,你們想另攀高枝了。”
甯茹連番的質問,更使得郭屺羞愧難當,無力分辨道:“小茹,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麽?”
甯茹冷哼一聲,再次質問道:“退婚才幾天啊,你就火速地跟甯莼定婚了,這又怎麽解釋?”
郭屺吱唔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甯茹望了一眼郭屺,氣憤地将手中的水壺扔在地上,沿着懸崖的邊緣向前跑去。
她不想再見到眼前這個薄幸的男人。
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寡性之人,都應該去死!
甯茹邊往前跑,心裏一直咒罵着郭屺。
她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心裏莫名地發熱,升出一種焦燥感,欲圖發洩一般,癢癢難耐的那種。
這是一種異樣的感覺,甯茹從未體驗過,說不出滋味,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呐喊:盡情釋放自己吧!
這時,身後伸來一隻強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甯茹回過頭,看到那張英氣俊朗的面容,他帶着微笑,迷人的眼睛裏泛着光芒,含情脈脈地望着自己。
是郭屺。
她想推開他,可心底深處忽然掠過一絲疼痛,不忍用力。
這個讨厭的……負心漢!
她很想咒罵郭屺的,可在這一刻,她狠不起心來,更渴望對方永遠地拉着自己,不再放手。
甯茹的心兒砰砰急跳,如同鹿撞,呼吸也急促起來,感覺臉龐火燒火燒的,渾身燥熱難耐。
“小茹……”
郭屺富有感情的低喃,惹得甯茹更加嬌羞,低下頭去。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害怕,更多的卻是充滿着一種幸福的期待。
此刻,有個聲音在心裏不停地告訴她:郭屺是愛你的,他是被逼的,他不過是被家族裹挾而已。
感覺到郭屺握住手臂的雙手緩緩上移,經過雙肘,落在肩膀。
“小茹……”
郭屺深情的聲音響起在甯茹的耳畔,還是那麽地悅耳動聽,那麽富有感情。
“嗯?”
甯茹嬌羞着,用蚊蠅般低的聲音回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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