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吃罷早餐,将物品收拾妥當,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個待了三月之久的地方。
楊小山離去前,有些不舍地望了向山洞,發現歐陽沁蕊站在洞口前,默默地注視他們。
迎着楊小山的目光,她微笑着沖楊小山揮了揮手。
楊小山也沖她揮揮手,算是告别了。
蘇明冬跟歐陽建業打了個招呼,跟着楊小山他們一起離開,隊伍向東走了半天,他就一路叮囑了蘇飛半天。
直到蘇飛煩不勝煩,他才獨自離開,回他的北郊訓練營。
這次離開,楊小山帶上了小黑。
小黑是蘇飛最合适的陪練對手,楊小山自然不會舍棄。
别看它身材肥壯,顯得很笨拙,速度可不慢,一天下來,輕輕松松三十裏不成問題。
曆練嘛,又不是跑步,楊小山并不看重速度。
衆人每天隻走半天,然後就尋個有水源的地方安營紮寨。
接下來,衆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分散到林中,四處捕殺動物,既是練習武技,也是爲小黑準備食物。
小黑每天這樣長距離行走,能量消耗巨大,隻有吃飽喝足之後,才肯做衆人的陪練。
十天下來,小黑明顯地瘦了一圈。
這一天,楊小山查看了山林的地形後,就結束了今天的行程,下令安營紮寨。
阿福選了一個塊稍平的空地,幾人一起動手,揮動着砍刀,将空地上的茅草盡數砍掉。
将它們堆積起來,放火點燃。
這樣做的效果,除了燒死草叢中衆多的蚊蟲外,還幹燥了這塊常年濕潤的地面,減少寒邪對人體的侵襲。
唯一小心的,就是在點燃雜後,得有人守着,防止引發山火。
大災難後,人類很少踏入山中,大部分山林變成了原始森林,一旦發生山火,将一發不可收拾。
看着明火漸漸熄滅,阿福命令蘇松四人去林中打獵,他則帶着楊小山和蘇飛三人搭帳篷。
他右臂的斷骨愈合情況不錯,但是,還不能用力。
搭好帳篷,一應背包全部堆放在裏面,楊小山正要休息一下,忽然聽到阿福叫道:“小黑呢?”
“剛剛還在這兒的。”
蘇飛拿眼在叢林中尋找。
楊小山走出帳篷,望向東部叢林。
他的神識探察到,一裏遠的茅草叢中,小黑正用爪子在松軟的土裏扒拉着什麽。
當探察到被小黑扒拉出來的物體時,楊小山臉色大變,快步奔了過去。
“小心一些!”
阿福在身後大聲叮囑道。
“小山,你發現什麽了?”
蘇飛跟了過來,一邊快步跟随,一邊好奇地問楊小山。
此前的種種表現,讓他認定,楊小山就是視覺武根,能遠距離發現他們發現不了的東西。
楊小山也不解釋,快速地來到小黑身邊。
此時,小黑已将那物體上的大部分土層扒拉開了,露出一塊粗布衣角來。
這是一具草草掩埋的屍體,連坑都沒挖一個,直接從坡上推下一堆土蓋住了事。
掩埋的時間應該很長了,屍體嚴重腐爛,發出難聞的氣味。
正是聞嗅到腐肉的氣味,引起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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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興趣。
小黑還在興奮地用爪子扒拉着土層,似乎嗅到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楊小山喝斥一聲,阻止住它。
小黑暴怒地吼了一聲,極不甘心,最後在楊小山的淫威下,還是乖乖地退開了。
“哇!”
身後,蘇飛狂吐不已。
他見到屍體後,整個人頓時感覺不好了,胃裏跟翻江倒海似的,再也忍不住,跑到一邊狂吐起來。
楊小山屏住氣息,弄來幾根樹枝,把屍體上的泥土盡數掃掉,露出屍體的全貌。
屍體的骨架足有一米八左右,顱骨較大,是具男性屍駭。
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是普通人家常穿的那種米黃色粗布料,屍身早已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阿福!”
楊小山大聲招呼阿福過來。
阿福已瞧出這邊的異常,聽到楊小山叫喚後,快步跑了過來。
當他看到這具屍體時,也愣住了。
不過,他沒有立即上前,而是先行去安慰了蘇飛之後,這才過來察看屍體。
“認識嗎?”
楊小山的神識早已将屍體探察完畢,側身退開一步,方便阿福觀察仔細點。
“不認識。”
阿福掃了屍體一眼,搖了搖頭。
楊小山道:“既然你不認識,那就不是昭陵縣的人。”
阿福眼神怪異地瞪着楊小山,“你小子怎麽說話的?是個人我就得認識?”
“你不覺得他是個古武者嗎?”
楊小山指着森森白骨,“你看他雙手的拇指骨,異常的粗壯,一看就是常年掌控重器落下的。”
阿福望去,還真如楊小山所說。
“農民常年勞作,也能這樣吧。”
阿福不服氣地道。
“你家農民沒事往深山老林裏鑽?”
楊小山不滿地瞪了阿福一眼,“看到他腹部衣服上的那道破洞了嗎?”
“嗯?”
阿福自然發現了,一條兩指寬的縫隙,像是被利器刺穿所緻。
當即,阿福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應該是匕首、劍等扁平、尖銳利器造成的。
他的前胸、雙臂衣?上,多處被撕裂、抓爛,明顯是魔獸的利爪留下的。”
“怎麽看?”
楊小山望着阿福。
阿福正要說話,一旁好不容易停了嘔吐的蘇飛不滿地道:“你們倆個無聊不無聊?一具屍體而已,有什麽可分析的?”
楊小山回頭瞧了眼蒼白臉色的蘇飛,沒理會他,詢問的目光又落在阿福身上。
“有多種可能。”
阿福想了想,說道:“你既然認定他是個古武者,那麽,他應該跟我們一樣,也是進山來曆練的。
不幸地是,他運氣不好,遇上了仇人,被殺而亡。”
“你認爲……”
楊小山輕笑道:“昭陵縣有什麽特别的地方,能吸引古武者不顧長途勞累,也要來到這犄角旮旯曆練?”
阿福默然。
他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很不靠普。
距離這兒最近的城市就是昭陵縣,古武者畢竟是少數,在昭陵縣也僅限于三大世家,這麽小的生活圈子,大家都很熟悉。
阿福說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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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明此人不是昭陵縣的,目前來看,距離昭陵縣最近的就是邵州市。
答案呼之欲出:此人來自邵州市。
“年前昭陵縣發生的劫殺案,你還記得嗎?”
楊小山問道。
“甯家的那次?”
阿福驚訝地望着楊小山。
他當然記得,那次的劫殺案在昭陵縣影響極大。
外界傳說,甯氏的老祖楚惟病危,爲讓在邵州市讀書的子弟見上最後一面,甯輕雨利用人脈、花費大價錢,硬是更改來往兩地間的直升飛機的時間。
飛機得以提前一天到達昭陵縣,但是,這群弟子在烏牛山至縣城的路上,被五個兇殘成性的蒙面暴徒劫殺。
此次劫殺,釀成甯氏子弟兩人危重、多人傷重的慘劇。
甯氏爲追查兇徒,全族傾巢而出,而昭陵縣的治安、預備役連也是聞風而動,四處設卡檢查,圍追堵截。
蘇、郭兩大古武家族也被驚動,竟相派出族内高手前往協助。
如此聲勢浩大的追捕行動,曆時一個多月,最終還是沒有搜捕到兇徒,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最後,還是聽西南安置點的村民說起,看到有五個人翻過新修的圍牆,進入了赤莽山後,甯氏才停止了搜捕行動。
這次劫殺案最終也成了一件無頭公案。
阿福一下明白了,失聲道:“你是說……這人是上次劫殺案的兇徒之一?”
“不然呢?”
楊小山神色淡然地望着阿福。
“那麽……他的同伴呢?”
蘇飛突然問道。
聽到兩人的談論,他終于忍住心裏的不适,走到兩人身邊。
楊小山瞥了蘇飛一眼,“自然是掩埋同伴之後,離開了昭陵縣。”
“那你倆圍着它讨論半天,有個屁用?”
蘇飛不滿地道。
“确實沒用。”
楊小山輕笑一聲,“死者爲大。一會兒,你辛苦一下,拿把鐵鍬将它掩埋了吧。”
說罷,楊小山往帳篷走去。
“爲什麽是我?你也可以做啊!”
身後,傳來蘇飛大呼小叫的聲音,極爲不滿。
楊小山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對屍體的反應太過強烈,需要訓練。”
“你個小變态……”
蘇飛憤怒地沖楊小山的背影揮動拳頭。
最終,在阿福的幫助下,兩人用鐵鍬挖了個坑,總算将屍體掩埋了。
這一天,蘇飛經曆了他十八年的人生中,最爲刻骨銘心的一天。
雙手洗了一遍又一遍,一身衣服也被他嫌棄地扔掉。
吃什麽吐什麽,進而發展到看到食物就有嘔吐的沖動。
最後,當他腹中吐無可吐,膽汁苦水都要吐出來時,才渾身乏力地倒在帳篷中。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蘇飛多次從睡夢中尖叫着驚醒,渾身冷汗。
這下可苦了阿福等五人,一直輪流守護,切夜不眠。
楊小山沒事人似的,根本不受蘇飛做惡夢的影響,該吃吃,該喝喝,睡眠賊好,鼾聲依舊。
這種情形,持續了兩天,蘇飛才漸漸恢複過來。
楊小山等人也因此在原地等候了兩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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