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山愣怔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魔熊……你說小黑？它有什麽好說的？”
“它好像很聽你的話。”
歐陽建業的眼眸中透露出玩味的神情。
楊小山臉色一變，“你該不會認爲，我使喚小黑去殺害了花銘吧？”
“你認爲可能嗎？”
歐陽建業反問道。
“怎麽可能！”
楊小山叫起屈來，“小黑看起來強壯，其實笨得很，不然，我跟蘇飛也不會在它手下周旋那麽久了。”
“你是怎麽收服它的？”
歐陽建業追問。
這次，連歐陽沁蕊也來了興趣，擡起頭來，雙眸精芒疊閃。
楊小山低頭沉吟不語，似在權衡，遲疑不決。
歐陽父女倆也不催促，就這樣靜靜地望着他，好像很期待他的回答。
半響，楊小山終于擡起頭來，像是下了決心似地。
“我可以說。”
楊小山放低聲音，“但是，你們得爲我保密，這是……我私人的一個隐密，不想被外人知道。”
“可以。”
歐陽建業當場應允。
“我是一名醫生。”
楊小山緩緩說道：“喜愛閱讀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個古方。
上面說，将十幾種藥材磨成粉，按一定比例混搭在一起，能發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動物吃了或者聞到，會昏厥倒地，如果再以食物引導，輕易就可以馴服它。”
“真的假的？”
歐陽建業的心跳莫明地急促起來。
果真如楊小山所說，這個古方豈不價值萬金？
說實話，他心裏還是很懷疑的。
可是，楊小山他們跟魔熊相處的情形又真真切切地擺在面前，不由得他不相信。
“你看！”
楊小山雙手攤開，無奈地歎息一聲，“不說吧，你在懷疑；說了吧，你又不信，歐陽前輩，你想讓我怎麽辦？”
歐陽建業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道：“這古方……對人有效果嗎？”
“我就知道會這樣。”
楊小山突然大叫起來，“說到底，你們心裏已經認定了我們是殺害花銘的兇手，那還裝模做樣地詢問什麽？直接铐人就是，反正你們來頭大，無法無天慣了。”
“稍安勿燥。”
歐陽建業顯得很平靜，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楊小山。
他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彌散出一股不可名狀的氣勢來，悄悄地向四下擴散。
果然，在這股氣勢的籠罩下，楊小山漸漸安靜了下來。
“說吧。”
歐陽建業沉聲道。
“自然是有效的。”
楊小山表現得很順從，眼神中透發出一股迷離之色。
歐陽沁蕊似乎很反感這種做法，想要說什麽，被歐陽建業瞪了一眼，隻能委屈地低下頭。
“這種藥，還有多少？”
歐陽建業再次問道。
“沒有了。”
楊小山緩緩搖頭，“古方上的草藥本就難尋，我隻弄到一點點，馴服小黑時用光了。”
“說說你的通體拳吧。”
歐陽建業忽然轉變話題，讓一旁記錄的歐陽沁蕊忍不住又驚訝地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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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體拳……”
楊小山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回答道：“通體拳是爺爺傳授給我的。”
這時，歐陽建業忽然皺起眉頭，雙手手指在輕按頭部兩側的太陽穴，并再次問道：“你爺爺叫什麽名字？”
“楊延亭。”
楊小山眼眸中的迷離之色愈發地濃郁，并伴有痛苦之色。
“啪”地一聲，歐陽沁蕊手中的記錄本突然掉落在地，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歐陽建業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不過，他身上彌散出的那股不可名狀的氣勢瞬間消失。
“哎喲！”
楊小山忽然叫了一聲，雙手捂着腦袋蹭伏在地，表情十分痛苦。
“爸！”
歐陽沁蕊着急地望着歐陽建業。
歐陽建業還在揉着額頭，看得出，他的身體也有些不适，不過，症狀比楊小山輕許多。
“他沒事。”
歐陽建業站起身，望着躺倒在地、痛苦地倦曲着身子的楊小山，“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你不用擔心。”
說罷，歐陽建業轉身走入山洞中。
可以看到，行走間，他的身軀竟有些搖擺、晃蕩，顯得極度疲憊的樣子。
歐陽沁蕊擔心地望着父親的背影，又望了眼仍在痛苦之中的楊小山，不由地輕歎口氣。
……
楊小山從迷離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上還蓋着一條薄毯。
“醒來了。”
身旁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楊小山擡起頭來，望着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脫俗、清麗的美豔面容，使勁地晃晃頭。
“我怎麽躺地上了？”
楊小山站起身來，将薄毯遞給歐陽沁蕊。
“你……可能太過勞累了。”
歐陽沁蕊抿了下薄薄的嘴唇，輕聲道：“你心裏很緊張，經爸爸一番盤問，忽然就暈眩過去了。”
歐陽沁蕊回複楊小山時，語氣平靜，神情自然随意。
但是，她望着楊小山，辨識着他那瘦削、棱角分明的臉龐時，眼眸中卻閃爍着一抹複雜的神色。
“哦！”
楊小山輕輕地點了點頭，“問完了嗎？沒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歐陽沁蕊将記錄本遞到楊小山面前，“你瞧瞧這詢問記錄，沒有問題的話，簽個名就可以了。”
楊小山快速地掃了一眼記錄本，什麽也沒說，就痛快地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口裏還喃喃自語地說道：“怎麽搞得跟治安機關辦案似的。”
這是表達了對歐陽建業的不滿。
歐陽沁蕊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收回記錄本，神色複雜地望着轉身離去的楊小山的背影。
楊延亭？
還是歐陽延亭？
天下不會真有這麽巧的事吧？
她嘴唇翕動，喃喃自語，發出隻有她自己才聽得清的聲音。
轉身離去的楊小山，此刻已渡過山澗，不過，他的臉色陰沉，甚至帶着一絲憤怒。
剛才，歐陽建業對他使用了一種類似于“攝魂法”的功法。
他利用自己強大的氣勢，強行壓住了楊小山的精神，從而達到控制他的目的。
通過誘導，歐陽建業就能從他的口中套取隐密。
好在他的神識足夠強大，雖然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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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不堪，卻始終讓神智保持着清醒。
就這樣，配合着歐陽建業的詢問，楊小山與對方合演了一出“被攝魂”的戲碼，否則，還真會着了他的道兒。
楊小山原以爲，自己修練到煉氣期一重的實力，在地球上，應該能挺起腰杆說不了。
結果，仍是被人踩蹋的存在。
在歐陽建業的面前，楊小山被他的氣勢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此舉，也讓楊小山發現了問題。
歐陽建業向楊小山詢問了通體拳，還詢問了爺爺的名字，可是，記錄本上卻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是歐陽沁蕊忘了記錄，還是故意要隐瞞什麽？
歐陽家族，我記住了！
楊小山心裏狠狠地想着。
回到帳篷前，看到蘇明冬一個人默默地坐在火堆旁，不知在想些什麽。
楊小山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使手段了？”
蘇明冬聲音低沉地問道。
這麽近的距離，一切都在眼皮底下，蘇明冬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
楊小山矢口否認。
承認了又如何？蘇明冬在歐陽建業面前根本說不上話。
“可能是太累了。”
楊小山的聲音更低沉，“可能……我是醫生吧，他問得多了點，心裏一緊張，就昏過去了。”
“歐陽家族很強大！”
蘇明冬好象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向楊小山介紹，“我們蘇家……根本惹不起這個龐大家族。
據說，他們是華夏五大古武世家之一，世代盤踞西北，勢力早已輻射華夏各地。
全國的各行各業中，都有他們家族精英子弟的身影，政界和軍界也不列外。
花銘以及同來的這兩個漢子，是省軍分區委派來的教官，卻是他們家族的附庸，遵從歐陽家族的一切命令。”
楊小山默默聽着，心中卻早已心潮澎湃了。
這麽一個權勢傾天的古武家族，太可怕了，真要拿捏自己，就像随便踩死螞蟻一樣輕松。
實力還是太弱啊！
楊小山内心喟歎一聲。
這天晚上，楊小山一直躺在帳篷中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早起晨練的蘇飛吵醒。
楊小山走出帳篷，坐在尚有餘溫的火堆旁，默默地望着對面的山洞。
“早啊。”
蘇明冬走出帳篷，伸展着腰身向楊小山打招呼，“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啊？”
“離開呗。”
楊小山無奈地道。
山洞已被強行征用，無法利用它來修練，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蘇明冬默然。
接下來的兩天，歐陽建業等四人一直待在山洞中，沒有再詢問他們什麽，大家相安無事。
這天傍晚，蘇松回來了。
他背回來了一大背包的食物，還帶來了蘇啓華的口信：不得與歐陽家族發生沖突。
當天晚上，蘇明冬向歐陽建業詢問調查的結果，并告訴他，楊小山一行人準備離開的事情。
經過兩天的休整，歐陽建業的精神已經恢複。
他笑着對蘇明冬道：“我隻是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可沒限制他們的自由。他們想離開，随時都可以。”
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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