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潔看到楊小山走了出來，便說道：“小山，車已經備好，就在優雅閣外。”
甯家居住在城北區域中心地段的帝景苑内。
能夠住進裏面的人家，非富即貴，屬于昭陵縣的所謂上流階層，所以，小區内的一應基礎設施也是最好的。
小汽車駛進小區大門時，安保崗亭内的一名保安恭恭敬敬地沖着汽車敬了個禮。
帝景苑很大，一棟棟五彩裝飾的樓宇聳立而起，汽車在小區内行進，楊小山則一路察看。
大災難似乎對這個小區的影響并不大，偶爾，楊小山也能看到一些破損之處，卻已被修葺一新。
帝景苑小區的地勢前低後高，後面是一座綠樹成蔭的山坡，甯家就居住在這道山坡上。
汽車沿着道路駛上山坡，停在一棟古色古香的豪華别墅前，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别墅前若大門匾。
上面書寫着兩個若大的漢字：甯府。
字是繁體，筆畫虬勁有力，靈動飄逸，古樸的韻味十足，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楊小山跟着甯潔下了汽車，打眼四望，昭陵城的城北區域盡數掃入眼中。
當楊小山的目光落在這座别墅上時，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親切而又熟悉的感覺。
沒錯！
在看到别墅大門的那一刹那，楊小山精神一陣恍惚，忽然間就有一種回到九洲大陸的感覺。
光看這道别墅大門的樣式，跟九洲大陸的建築差不多，古樸而不失恢弘大氣，正是大家族的宅院應有的。
門前伫立着兩蹲石獅，威武昂揚，宛如守宅護院的天地神獸，獨具威勢。
看到楊小山出神的神情，甯潔解釋道：“這宅院，是我祖上按照一本古籍上的樣式建造的，有數百年的曆史了。家族中，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待這兒。”
“這兒很清靜。”
楊小山感慨道。
“這兒确實清靜。”
甯潔輕笑道：“但不讨小年青的喜歡。像小茹、小葦他們年青一輩，更喜歡住在熱鬧的地方。”
這時，别墅的大門已打開，走出兩個中年婦人來，都是一襲整潔的職業裝，顯得幹練利索。
“潔小姐回來了！”
一名婦人上前禀告道：“剛剛族長老爺還派人過來，詢問潔小姐回來沒有。”
另一名婦人則來到汽車尾部，打開尾箱，從裏面拿出東西來。
甯潔點頭“嗯”了一聲，并沒有多說，而是回頭對楊小山道：“走吧，我們先去見爺爺。”
大門前有數級水泥台階，楊小山跟着甯潔拾階而上。
行走在甯家，通過甯潔的介紹，楊小才知道，這是一座仿古的宅院，一共三進，占地極寬。
宅院内，庭院、廂房、亭閣、水榭、遊廊、假山等一應俱有，讓人目不暇接。
時不時地，還看到幾個着裝統一的中年男女在認真地修剪花草，給人一種甯靜詳和的氛圍。
一路行進，楊小山一路感歎。
這種樣式的宅院，建造時的花費肯定不少，三大古武世家能在昭陵縣獨樹一幟，不是沒道理的。
楚惟住在後院。
直到這時，甯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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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向楊小山介紹楚惟的病情，“從雪峰山回來後，爺爺就有點不舒服了，伴有輕微的咳嗽。
開始時，我們也不一回事，因爲，每年冬季來臨後，爺爺都有不同程度的咳嗽發作。”
“年年如此嗎？”
楊小山詢問道。
甯潔想了想，點頭道：“打我記事起，就是如此了。”
甯潔四十多快五十歲的人了，孩童的記憶一般自五歲開始，如此一算，楚惟咳嗽的曆史足足有四十多年了。
難怪沒引起重視，習以爲常了。
“蘇大夫、餘大夫會診過嗎？”
楊小山又問道。
“第一時間就邀請了。”
甯潔應答道：“兩位大夫的看法基本一緻，此次爺爺的病情十分危殆、兇險。
半個月前，爺爺咳得太過劇烈，一口氣沒接上來，昏了過去，至今都沒有醒轉過來。”
“姑姑。”
楊小山喚了一聲，停住腳步。
甯潔也停了下來，疑惑地望着楊小山。
“以我之見……”
猶豫了一下，楊小山才又緩緩說道：“以蘇大夫和餘大夫的高超醫術，如果他倆形成了一緻意見，說明楚老的病情真的很危急了，我來與不來，結果是一樣的，改變不了什麽。”
甯潔似乎早就猜到這種情形，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并且認同地點了點頭。
“三天。”
甯潔沖楊小山伸出三個手指，加重語氣，“你隻需延長爺爺三天的壽命，我甯家就萬分感激了。”
三天？
甯家爲何如此看重這三天時間？
楊小山心中雖然奇怪，卻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鄭重地點頭道：“如此……我盡力而爲。”
楚惟住在後院的西廂房中。
房間寬大，裝飾卻很普通，楊小山跟着甯潔走進房間時，感受到一股跟外面展巨大的溫差。
除了溫度比外面較高，房中還坐着幾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個個白發蒼蒼，容顔蒼老，有男有女。
楚惟臉色潮紅，更顯蒼老了，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短而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
一名中年醫生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正在替他把脈。
一個上了年紀，拄着龍頭拐杖、須發皆白的老頭在床前緩緩走動，時不時地向床上的楚惟張望一眼。
甯潔和楊小山一進來，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甯潔放低聲音，盡量不打擾到那名醫生的診病，“各位叔伯嬸子們，小潔請了優雅閣的楊醫生過來，您們在這兒守候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歇會兒，晚點再過來好不好？”
聽到甯潔這樣說，在坐的幾位老頭老太太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到楊小山身上。
立即，楊小山稚嫩的面容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對着楊小山品頭論足起來。
“這麽年輕的醫生，行不行啊？”
“小潔，現如今江湖郎中多，小心受騙上當。”
“分明是一個小屁孩嘛！小小年紀，能懂什麽醫術啊？”
“不會是街頭賣狗皮膏藥，招搖撞騙的吧？”
“華夏的醫術，愽大精深，淵源流長，小小年紀，哪是那麽容易就能弄得明白的？”
“這麽年輕，恐怕連望、聞、問、切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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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吧？”
“就是，華夏醫術，講究經驗累積，厚積薄發，年紀越大，看病的經驗就越足。”
“我看，這小孩就算打娘胎裏開始學醫，也不過幾年時間而已，能抵得了蘇明秋和餘震那兩小子？”
……
聽着這些人将年近七旬的餘震也叫小子，楊小山就知道，不能跟這些爲老不尊的老人争論。
楊小山默不吱聲地站在一邊，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既不回應，也不問答，像極了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好一陣勸說，甯潔總算将這幫老頭老太太送走了，房間内也安靜了下來。
甯潔也是一臉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沖楊小山一笑，解釋道：“一群族老，年紀大了，像個小孩似的，得哄着。”
楊小山微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這時，那名中年醫者站起身來，微微向甯潔欠了欠身，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了楊小山一眼。
“洪哥，爺爺怎樣了？”
甯潔輕聲詢問道。
“暫時……平穩了。”
“洪哥”沉吟道：“姑爺爺剛喝了藥，算是止住了咳嗽，過不了多久，恐怕又要反複了。”
姑爺爺？
聽到“洪哥”如此稱呼楚惟，楊小山這才理出一個大概來，按照血緣關系來算，甯潔和甯洪應是表兄妹關系。
隻是因爲楚惟是個上門女婿，在家族中沒有地位，他這一脈的子女都要随母親姓甯，然後融入這一大家子中。
随着後代的延續，到了甯潔這一輩時，跟甯家其他子弟也就不分彼此了。
古武世家，當真是瑣碎事兒多，麻煩！
楊小山心裏苦笑。
“辛苦了，洪哥。”
甯潔向甯洪道了聲感謝，然後将楊小山介紹給他，“楊小山，優雅閣的主診醫生，使得一手好銀針。”
随即，甯潔又向楊小山介紹這位“洪哥”，“甯洪，我堂兄。是我甯家自己培養的家族醫生。”
大家族都會培養自己的家族醫生，小病小災的，也不用求到外面的醫生，楊小山理解。
甯洪和楊小山兩人臉上泛着微笑，都很客氣地握手示好。
但是，楊小山卻從對方的眼眸中讀出一絲不屑的味道。
同行相斥，世人通病，哪兒都不能免俗。
楊小山在床邊的一張椅上坐了。
甯洪不解地望着楊小山，“楊醫生，你不把下脈，了解一下姑爺爺的病情嗎？”
“甯醫生不是剛把過嗎？”
楊小山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你跟我說說也是一樣的。楚老現在睡得安詳、平穩，我以爲，沒必要打擾他。”
甯洪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楊小山這般做态，直接将他當作下屬看待，半點面子沒給。
甯洪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也不發作，鼻中冷哼了一聲，就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要看看這個年輕氣盛的愣頭青是如何醫治病人的。
要知道，楚惟一旦咳嗽起來，一時片刻是很難停下來的，那劇烈程度，生平所見，三進宅子都能聽到。
甯潔瞧出來兩人不怎麽對付，也不知哪兒出了差池，于是岔開話題，問甯洪，“小茹、小茗和小蒙她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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