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委會發布公告,觀摩雲崖石刻的時間已敲定:新曆五十三年一月一日,爲期一個月。
看到這個日期,楊小山不由地一陣恍惚,不知不覺,自己來到地球已有三年之久了。
明天,武技大賽的決賽将繼續進行,可楊小山和周小乙已決定不來觀看了。
他們要爲去觀摩雲崖石刻做些準備。
一個月的時間,他要準備的東西有很多。
兩人手拉手,親昵地走出體育館,此時已是深夜,星城的夜晚燈火依舊輝煌,人流如熾。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兩人面前。
司機探出頭來,熱情地招呼道:“帥哥,美女,要去哪裏?”
“帝景苑。”
楊小山說了一聲,伸手拉開出租車的後座車門,讓周小乙先坐了進去。
然後,他才坐進去,坐在周小乙身邊。
司機應了一聲,啓動汽車,快速駛離星城體育館。
出租車沿着體育館路駛出五、六裏,忽然一個轉彎,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
楊小山感覺有異,問道:“師傅,你走錯道了吧?”
司機含糊地回答道:“這是近道。”
說罷,他猛踩油門,反而加快了車速,汽車發出低沉地呼嘯聲,駛向小道深處。
楊小山從後座伸出手來,一把捏住司機的脖子,命令道:“停車,否則要你好看!”
司機擔心楊小山突然下殺手,連忙踩刹車,停下汽車。
他扭動着被捏實的脖子,還一臉無辜地道:“帥哥,你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抄個近道而已。”
不知是因爲心虛還是害怕,司機的聲音跟他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着。
楊小山臉色一沉,冷哼道:“你确定,不是有人令你特意将我們帶進這條小巷的?”
在汽車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道并不寬,免強可供兩輛小車錯身。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司機的表情極不自然,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
“小山,發生什麽事了嗎?”
目睹了這一幕,周小山仍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但她已感覺到,出租車司機這麽做,沒安好心。
楊小山道:“看來,有些人看我不順眼,想要報複我,這小子是幫兇。”
他的神識探察到,前方百米處,有三人正迎着車燈走來。
周小乙聞言,吃了一驚,“是誰要報複你?小山,我們馬上離開這兒。”
楊小山沒有回答她。
他的目光盯着出租車燈光的照射區域,那三個人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通脈境。
三道身影身上散發出的竟然都是通脈境氣息,強橫無比。
楊小山手指輕吐内力,出租車司機當場就被他捏昏過去。
“不要出來!”
楊小山叮囑周小乙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走到出租車前面,背對車燈,楊小山站定。
這三道高大的身影迎着車燈,渾不在意,在距離楊小山一丈多遠的地方,終于停下了腳步。
雖然逆着車燈,有些刺眼,但三人并不在意。
“真人比想像的還要瘦!讓人意外!”
其中一人望着楊小山,發出一聲驚歎。
“人不可貌相,别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另一人提醒道。
居中那人上前一步,朗聲道:“還是我先上吧,兩位兄弟且看我怎麽收拾他的。”
楊小山打量了三人一眼,問道:“你們是哪個協會的?先報上名來,免得打糊塗架。”
居中那人“嘿嘿”咧嘴一笑,“前街區協會賈飛鵬,通脈境二重,被你擊斷手臂的劉鐵,是我師弟。”
“段羽。”
賈飛鵬左側的漢子開口道:“通脈境三重,張權龍是我的跟班,你斷了他一條腿,我就要替他尋回公道。”
這是打了小的,引出了大的啊!
楊小山心中好笑,目光投向另一人,“沒猜錯的話,你是嶽麓區協會的吧?是來爲左滔打抱不平的?”
“左滔是我三弟。”
此人眯縫着眼,毒蛇般盯着楊小山,“我叫左浪,通脈境三重。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來殺你的。”
左滔是被楊小山一拳砸蹋胸腔的。
雖然經過緊急救治,命是保住了,要想徹底恢複如初,沒有個三年五載,根本辦不到
像這種竟技性的比賽,爲了獲勝,參賽者都是全力以赴,賽事之激烈可想而知。
鼻青臉腫、受傷、骨折都是常見的事,哪個古武者身上不是傷痕累累?
但是,像左滔、劉鐵和張權龍三人這樣遭受重創的,自古武者協會武技大賽開辦以來,還是頭次碰到,十分罕見。
因爲,他們是被一個境界比他們還要低的人擊敗的。
這才是讓他們最感到憋屈的,心中委屈,還沒地說。
三人雖分屬不同的協會,但私下裏交情不錯,這主要得益于三大協會之間的交流活動。
身爲傷者的同伴、好友兼親人,賈飛鵬、段羽和左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私下一商議,三人便委托出租車公司的一個朋友,專門在體育館外等候,趁楊小山離開之際,将他拉到這條偏僻的小道上來。
楊小山聽了,不由地冷笑,“以多欺少,以強淩弱,這就是你們三大排名靠前協會最喜歡幹的事?”
“放你.娘.的狗屁!”
段羽脫口大罵道:“賈飛鵬,你行不行啊?跟他啰嗦什麽勁?揍他.狗.日.的就是了!”
“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賈飛鵬習慣性地說了一句,就向楊小山沖了過來。
楊小山也動作了。
他從懷中掏出兩枚鋼釘。
不過,他沒有擲向賈飛鵬,而是反向擲向了出租車的兩盞照明車燈。
“啪啪”兩聲。
車燈碎裂,燈光熄滅,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冬季的夜晚,星月全無,天空之中雲層厚重,更襯托出黑夜的幽暗。
驟然失去光亮,周小乙很不适應,爲看清車外的情況,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即便如此,突如其來的黑暗,造成了視覺停留,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但是,她的耳中清晰地傳來人的暴喝聲,以及“啪啪”的拳擊腳踢的聲音。
不用問,趁着黑暗,楊小山和賈飛鵬已交戰在一起。
好一會兒,當周小乙适應了黑暗的環境後,透過車窗玻璃,看到的景像依舊十分模糊。
黑暗中,隐隐綽綽的幾道黑影在車前的空地不時地閃來忽去,移動極快。
時不時地聽到有人悶哼的聲音。
這是身體被擊中後,因爲疼痛發出來的。
周小乙很緊張,揪着心。
她坐在車内,雖然看不太清晰,仍固執地瞪大雙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車外那幾道閃忽、模糊的身影。
這本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楊小山卻利用黑夜,跟對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甚至……
小山似乎還稍稍占了點上風。
在她聽到的悶哼聲中,楊小山的聲音才那麽幾下,剩下的,就是這三個人發出的。
忽然,周小乙的身體僵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楊小山竟然是一個人在同時面對三個通脈境的高手。
他一個鍛體境五重,怎麽可能是這三個通脈境的對手?
周小乙再也不敢想下去,也将楊小山的叮囑抛之腦後,一把推開車門,沖了出去。
“小山!”
周小乙沖着車前的黑暗大叫。
一想到楊小山竟以一人之力對抗着三個實力強大的高手,周小乙不由地悲從中來,哭喊出聲。
沒有人回應。
但前面不遠處的戰鬥仍在繼續,黑景閃疊之間,依舊有清晰地悶哼聲傳來。
周小乙的心放下了些許。
這表明,楊小山在三人的圍攻下,仍在頑強地堅持,沒有倒下。
“小山!我來幫你!”
周小乙提高了聲音,沖向激戰處。
還沒跑兩步,她的腳踢到了地上的一個障礙物,一個趔趄,身體站立不穩,向前撲去。
周小乙身手敏捷,也不慌亂。
當即腰身一擰,在身體前撲的瞬間,使出了一個側空翻,整個人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翻轉。
平穩落地。
公路上怎麽會有障礙物?
周小乙立即意識到,這是被楊小山擊倒的對手。
她上前一步,伸手一探,還有氣息,隻是被周小乙重拳擊暈了而已。
瞧這情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周小乙怎會讓楊小山再陷苦鬥?
當好揮出一拳,重重地擊在對方的胸口。
這位将醒未醒之人,受此一拳之後,傷勢加重,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就在這時,前方黑暗中傳出楊小山焦急的聲音:“小乙,不用過來,我能應付!”
話音剛落,周小乙就聽到一聲悶哼聲。
這回她聽清了,這道悶哼聲是楊小山發出的。
他被對手擊中了。
“嘿嘿,自身都難保了,還敢一心二用!”
黑暗中,傳出左滔獰笑的聲音。
周小乙心中着急,卻再也不敢亂喊亂叫了,生怕楊小山分心後被對手所趁。
而她也明顯感覺到,在兩人激戰的區域,格外的寒冷。
不時地有一股股迫人的寒氣飄忽過來,若非距離隔得遠,周小乙竟有些承受不了。
很明顯,對戰的兩人,有人使用了能夠散發出寒氣的武技。
周小乙不禁又爲楊小山擔心起來。
他一個鍛體境五重的人,既要迎接對手的攻擊,還要抵禦這侵襲的寒氣,楊小山能行嗎?
就在這時,就聽到一聲暴喝:“倒!”
是楊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