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自己的那名值班警員,沒有發現異樣,連守在楚典身邊的鄭偉才,亦沒有發覺。
隐身溜出帝豪苑後,楊小山狂奔三、四裏,在一條小巷中顯出身形來,攔住一輛出租車,直奔鳳羽集團。
鳳羽集團在星城很有名氣,在工業街的黃金地段,出租車司機自然熟悉。
聽了之後,便不再詢問,隻是叮囑一下楊小山系好安全帶後,快速駛去。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趕到了鳳羽集團,正好十二點,正值下班時間,一大群的藍領工人結伴走出廠區,四下散去。
在司機準備停車的時候,楊小山指着前方道:“我在前面下。”
于是,出租車司機又将車往前開出一裏多遠,才停下來。
楊小山付錢下車。
這兒有片小樹林,屬于城市的綠化地帶,楊小山一進入,看裏面無人後,便施展出“隐身術”。
隐身進入鳳羽集團,對楊小山來說輕而易舉,要找到鄭鳳兒卻有些困難。
據說,鳳羽集團有上萬名員工,下轄各種實體行及服務業。
如果在這上萬名員工中找尋鄭鳳兒,實在爲難楊小山了。
好在鳳羽集團有座華麗的辦公樓,以鄭鳳兒的身份,肯定在高層有個辦公室。
果然,神識一探察辦公樓,楊小山就在頂樓的一個會議室内找到了鄭鳳兒的身影。
此刻,員工們已經下班了,而這些中、高層管理人員,卻還在會議室召開着會議。
楊小山隐身進入辦公樓,乘坐電梯來到頂樓,混進了一個挂有“總裁”牌子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超大型的公辦室,外面是張大班桌,背景是張超大型的書櫃,上面擺滿了應景的書籍。
書櫃的旁邊,有扇推拉門。
楊小山拉開,看到裏面是間休息室,一張二米的梨花木席木思首先映入眼簾。
說是休息室,就有點小瞧鄭鳳兒了。
這間房裏,除了睡覺需用的大床,還有起居所用的一切必需品,都一應的辦齊了。
可以說,這就是一個小戶型的三居室,進到裏面,鄭鳳兒就是家庭主婦,出來就是霸道總裁。
十分的方便。
在探察卧室内的衣櫃時,楊小山在裏面發現了幾件男人的衣褲。
看來,鄭鳳兒沒少跟男人住這兒。
這時,辦公室外傳來高跟鞋踩踏地面瓷磚發出的清脆之聲。
散會了。
鄭鳳兒正往“總裁”辦公室走來。
走在她前面的,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年青女子,她左手提着一個黑色公文包,懷中還抱着一摞文件。
一套黑色、合體的職業女裝,既襯托出她的高挑身材,也倍顯她的幹煉和職業素養。
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該女子恭敬地站立一旁,待随後的鄭鳳兒進入後,才便輕輕地将門關上。
不帶一絲雜音。
然後,她又急走幾步,率先将手中的公文包及懷中的文件齊整地擺放在大班桌上。
這會兒,鄭鳳兒剛好坐在了大班椅上。
年青女子翻出其中的一份文件,作勢要彙報工作。
鄭鳳兒伸出手來在虛空中輕擺兩下,止住對方,“小雪,今天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一個小時後,你讓人給我送一碗銀耳蓮子羹過來,到時,我們邊吃邊聊,兩不耽誤。”
“好的,鄭總!”
年青女子點了點頭。
然後,她退後幾步,遠離大班桌後,才轉過身去,離開辦公室。
鄭鳳兒似乎真的很累。
她揉了揉太陽穴,擡起頭來,望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嘴裏發出喃喃自語聲,“都過一周了,依然沒有消息,姓耿的,你不會真的失手,被警察抓住了吧?”
說罷,她又是一聲輕歎,站起身來,走向卧室。
當她拉開卧室的推拉門時,看到一個少年直挺挺地站在房中,那張稚嫩的面孔上,洋溢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望向她的眼神,卻是那樣的犀利及冷酷。
讓人不寒而栗。
楊小山!
鄭鳳兒的腦海中立即閃現出這個名字。
這個人,她太熟悉了,熟悉得隻要一遇到他,自己就會倒黴。
簡直就是自己的災星。
所以,她發誓,一定要除之而後快。
沒想到,耿雷這個王八蛋,收了傭金不辦事,現在,人家居然上門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有第二個念頭,對方說話了。
“鄭鳳兒,歡迎回家!”
楊小山嘴角沁着笑意。
可這笑意,落在鄭鳳兒眼中,不啻于寒冬臘月的刺骨寒風,讓人全身涼透。
她意識到了危險,張嘴想叫。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對方的手臂“倏”地伸将過來,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
真氣微吐。
但聽“咔嚓”一聲。
喉骨斷了。
楊小山出手了,向鄭鳳兒發起了弱者的反擊。
鄭鳳兒萬沒想到,就是這個她以爲可以随意拿捏的稚嫩少年,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個竟争對手都要頑強。
而且更狠毒。
一出手,絕不留情。
一招緻命!
鄭鳳兒不是古武者,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哪裏承受得了古武者的一招之力?
楊小山緩緩松開手臂。
鄭鳳兒的屍體便軟癱在地,嘴角有血漬沁出,死得不能再死了。
被迫除掉鄭鳳兒,楊小山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殺人非他所願。
但是有些人,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地除去,他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着你,讓你煩不勝煩。
鄭鳳兒就是此類人。
楊小山警告過她。
第一次,他以一人之力,重創了她手下十幾名境界遠超自己的彪形大漢,讓她知道自己不好惹。
鄭鳳兒如果知難而退,此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一向自示甚高的鄭鳳兒,哪受過如此欺辱?
她不僅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變本加厲,雇傭了四名黑道殺手進行暗殺。
對于這種行爲,楊小山自然不會引頸待斃。
他施以最嚴厲反擊,以“雷擊術”,将三人一一擊殺,還讓警察懷疑不到自己頭上。
原以爲,鄭鳳兒應該會理性對待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太瘋狂,是個不知敬畏的瘋子。
這一次,她派出了一個槍手。
事不過三。
再大度的人,也會被對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失去耐心。
這一次,楊小山将槍手擊昏,報警,将麻煩丢給治安署去處理。
原以爲,以治安署辦案的刑偵能力,順藤摸瓜,應該能夠将鄭鳳兒捉拿歸案了。
結果卻大在出乎他的意料,鄭鳳兒嘛事沒有,自己反倒被警察監視了起來。
什麽事嘛?
這不是作繭自縛嗎?
一次次的警告,卻換來了對自己極爲不利的結果,這讓楊小山很失望。
也意識到,如果再不按自己的方式處理此事,将陷入被動。
他這才借助替楚典祛毒的機會,發起反擊。
……
午休一個小時後。
總裁助理小雪,端着一碗銀耳蓮子羹,走入鄭鳳兒的辦公室。
沒在大班桌前見到鄭鳳兒,她徑直走到卧室前。
輕敲幾下房門。
屋内沒有反應,她很自然地推開了推拉門,平日裏,她也是這麽做的。
然後,她看到鄭鳳兒癱倒在卧室的地闆上,早已聲息全無。
而她吓得渾身一抖,手中的那碗銀耳蓮子羹脫手落地。
“啪!”
瓷碗碎了一地,銀耳落地,蓮子滾落,汁水橫飛……
半小時後,負責監視楊小山的警察接到一個電話。
“什麽?去别墅瞧瞧他在不在?我們一直監視着呢,今天就沒人走出過别墅。”
這名警察有些抗拒。
“這是命令,立即執行!”
電話裏傳來一聲暴喝聲。
警員吓了一跳,自己的上司對下屬一直和顔悅色的,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的火。
肯定出事了!
他立即叫醒那位還在睡夢中的同伴,換上警服,迅速朝周小乙的别墅沖去。
别墅的大門是關着的,兩人身爲警察,自然不會翻牆而入,于是,按響了門鈴。
别墅内毫無反應。
兩人意識到出問題了,就要翻牆而入。
就在這時,二樓的一扇窗戶探出一個腦袋來,沖着兩人吼道:“按什麽按?能不能讓人安靜會兒?”
是鄭偉才。
他剛給楚典做了一次内力渡入,渾身有些虛脫,正在休息,就聽到了煩燥的門鈴聲。
本想不去理會,人家自會離去。
可不理會的結果,就是人家一直持續不停地按着門鈴,這讓他火冒三丈,沖到窗前一頓怒吼。
兩名警察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得罪。
一名警察立即陪上笑臉,“鄭先生,楊小山在嗎?我們警方有幾個問題需要詢問他。”
“有完沒完?”
鄭偉才知道楊小山被警察帶去治安署詢問一事,便沒好氣地道:“他正休息呢,等他醒了再過來吧。”
說罷,他就将窗戶關上了。
窗戶打開,冬季的冷風會直往裏灌。
要知道,屋内的楚典,身上隻穿着一套小衣,幾乎跟祼.體一般。
雖然開着空調,室内保持着一定的恒溫。
可萬一凍着了,影響了後續祛毒的治療效果,鄭偉才想後悔都來不及。
警察帶着上司的命令來的,怎麽會輕易回去。
“若不這樣。”
一名警察勸說道:“鄭先生,你把楊小山叫醒,我們也不進屋,就在門口詢問幾句。”
面對鄭偉才,警察不好用強。
好在上司的命令是查看楊小山是否在别墅内,詢問隻是他們找的借口而已。
鄭偉才可不這樣想。
在他眼中,楊小山是替楚典祛毒時,内力損耗過大累着的,需要靜休,是不允許别人打擾的。
但也不能得罪警察,他便随口應付道:“行,那就等着吧。”
窗戶一關,便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