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小山住在自己女兒家中,還以半個男主人的姿态邀請兩人進去坐坐,鄭偉才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想也不想,他就拒絕了。
眼睜睜地看着楊小山走進别墅,關上房門,鄭偉才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像是失去了什麽似的。
此時已是淩晨四、五點了,楚典豈會看不出鄭偉才心中所想?
“擔心什麽?”
她嘴角沁着笑意,饒有興緻地望着鄭偉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事?還是幹柴烈火,一點就着?
男人啊,就是心眼小!
小乙來到星城已有幾個月了,你幾時曾見過她笑得那樣純真、開心的?看來,他們兩個相處的還真不錯!”
“她還隻是個孩子。”
鄭偉才無力地争辨着。
“十八歲,成年人了。”
楚典感慨一聲,不滿地白了鄭偉才一眼,“别想那有的沒有的。隻要小山對小乙好就成。
依我看,小山的身世也不簡單,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神奇的銀針術,非大家族子弟辦不到。
他真若跟小乙走在了一起,遠比你那幾個變态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對小乙強多了。”
說着,楚典想起一件事,“對了,老爺子從邵州市回來了,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望他老人家?”
說着,她的嘴一撇,不滿地道:“說心理話,我是真不想見你那幾個妹妹的嘴臉。”
結婚這十幾年,楚典一直沒有懷孕。
嘴上沒說什麽,但是,明裏暗裏的,楚典已被鄭偉才的幾個妹妹尖酸、刻薄的嘴,奚落成了不下蛋的老母雞。
楚典自然有氣,有時候也會反唇相譏。
這麽多年下來,她跟幾個妯娌的關系自然十分僵硬,彼此間,基本上已斷了來往。
但是,跟鄭劍龍之間的聯系,卻是沒斷的,逢年過節什麽的,兩口子就會帶着禮物上門去恭賀。
鄭偉才聽了,尴尬地一笑,“再說吧,我先跟爸爸聯系一下,他如今挺忙的。”
楚典“哼”地一聲,咬牙切齒地道:“這一次,小山若真能助我懷上寶寶,我非得狠狠抽這幾個臭女人幾巴掌不可!讓她們這些年來那樣羞辱我。”
楚典一旦發狠,鄭偉才就知道她已處于爆發邊緣,這時候,最好躲得遠遠的。
鄭偉才不敢招惹楚典,坐在副駕駛座上,默默地聽着。
說話間,汽車拉着長長的尾燈,離開了帝豪苑。
第二天。
“醉月閣”昨夜被燒一事被新聞報導出來後,在星城市民中引起軒然大波。
一大早,就有市民前去觀看燒成廢墟的“醉月閣”的殘垣斷壁,有拍手稱快的,也有憂心忡忡的。
星城人都知道,“醉月閣”明面上是高檔酒店,實則,背後有多家資本大佬聯手的身影。
而這些資本大佬的背後,無不是世族大家、是雄踞星城不知多少年的古武家族。
是誰膽大包天,敢動這些人的蛋糕?
然而,這件事剛暴光不久,星城市民忽然感覺到星城街道上的氣氛變了,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時不時地,就有警車、軍車在街面上呼嘯而過,甚至,一些街道的路口,已有警察荷槍實彈地設卡點,攔車檢查了。
星城市民這才明白過來,治安署已經采取了雷霆行動,全城搜捕縱火犯了。
很快,有人看到,大批的警車和軍車駛入了盛世華景小區,将它的前後兩個出口阻住,進出的人員必須接受檢查。
甚至,小區圍牆的周邊,也布置了巡邏警察,十分緊張的樣子。
不久,有消息傳出,在小區的某棟别墅内真的查到了一具男屍,别墅内的一名男子當場被抓獲。
這件事的影響之大,甚至超過了“醉月閣”被燒一事的烈度,在市民中熱烈議論。
接着,又有一大批警察出動,搜查了星城的某小區。
當檢查到其中某一棟住宅時,住在裏面的住戶拒不配合,與警察發生了激烈的口角之戰。
當住戶發現警察拒不退讓,堅持要入戶檢查之後,這人惱羞成怒,突然拔出了随身的手.槍。
前來的警察早有防備。
一位趴伏在對面高樓上的特警,在瞄準鏡中發現這個狀況後,直接一個點殺。
子彈飛行了三百多米後,正中槍手的眉心,一槍斃命。
警察蜂湧而入,将裏面吓得瑟瑟發抖的另外三人擒住。
有警官大聲問道:“耿雷呢?”
其中一人回答道:“耿雷一向獨來獨往,行蹤不定的,沒人知道他藏身何處。”
……
城南效區。
鄭劍龍剛做好早餐,正準備喚鄭鳳兒起床吃飯,忽然,數輛警車閃着警.燈,呼嘯着駛了過來,将農莊團團圍住。
這番動作極大,連熟睡的鄭鳳兒也被驚動了。
經過楊小山的真氣救治,她那被煙火熏黑的面部,已經恢複了,隻是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
當看到這麽多警車突然圍住莊園後,鄭鳳兒的心猛地急跳起來。
出事了!
難不成吳望遠之死爆光了?
鄭鳳兒的腦海中,立即閃過這個念頭。
當看到父親鄭劍龍平靜地迎上去之後,她心中又稍平複了些。
鄭劍龍的身份特殊,有他在,警察應該不會亂來。
隻見鄭劍龍與一名高級警察聊了幾句後,便帶着那人一同走進了莊園。
望着坐在餐桌前的鄭鳳兒,鄭劍龍介紹道:“鳳兒,收拾一下,跟劉警官回治安署配合調查。”
“出什麽事了嗎?”
鄭鳳兒假裝不明所以,表情略帶驚訝地問道。
“沒什麽大事。”
那劉警官微笑着回答道:“警方接到群衆舉報,鄭總可能牽涉一起兇殺案,有些情況,需要配合我們警方調查清楚。”
“我怎麽可能牽涉兇殺案?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在商界經營多年,鄭鳳兒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她面不改色,十分鎮定。
“案子尚處于調查階段,不方便透露。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警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劉警官回答得滴水不漏。
鄭劍龍皺起了眉頭,“鳳兒,身爲華夏公民,有義務配合警察調查取證。”
“我怕什麽?”
鄭鳳兒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抓起身前的坤包就往屋外走。
她一邊走,一邊從坤包裏拿出一部手機,拔打起來,“楊律師,我是鄭鳳兒……”
做好午餐,見楊小山仍沒下樓,周小乙來敲楊小山的房門。
半天,才見他磨磨蹭蹭地打開房門,整個人還沒睡醒,打開房門時還閉着眼。
周小乙瞪着楊小山,好奇地問道:“你昨晚幹什麽了?都響午了,還沒睡醒?”
楊小山翻了個白眼,好像活過來一點點,“去問你那個便宜老爸吧。大半夜的,非得拉我去一品茶。”
周小乙更糊塗了,“無緣無故地,大晚上的,喝什麽茶啊?”
“我也不想啊!”
楊小山不禁叫起屈來,“客廳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你又不管,我隻好接了。
你爸和你楚姨跟你姑父兩口子,在一品茶吵得面紅耳赤,就差動手了,我隻好過去勸架。”
“後來呢?”
周小乙好奇地問道。
“後來……”
楊小山用手搔了搔蓬亂的頭發,思索了一會兒,“你爸跟你姨原諒了你姑跟你姑父,不予追究了。”
“這麽簡單?”
周小乙臉上寫滿了不信。
楊小山又翻了個白眼,“哧”笑一聲,“都是親戚,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難不成要趕盡殺絕?”
周小乙想了想,點頭道:“楚姨跟姑姑都不是古武者,沒有他們那股子狠勁兒,做事情不會那麽絕。”
這會兒,楊小山的頭腦也清醒了。
聽了周小乙的話,他心中不由地冷笑,那是你沒見過心狠手辣的女人。
比如那個鄭鳳兒,一旦惹怒了她,是分分鍾要取人性命的。
楊小山有過親身體會,自有一番感慨。
想到鄭鳳兒,楊小山想起昨晚自己送進治安署署長辦公室的那封舉報信,不知警察有無行動了。
思索間,他已施展出神識,探向盛世華景小區。
自從境界提升到練氣期七重後,他的神識探察距離已大幅延伸,現在,探察出百十裏的距離,輕易就能做到。
楊小山很快就探察到了鄭鳳兒的那棟别墅。
别墅周邊已被警察封控了,拉起了警戒線,有許多警察在裏面勘察、拍照。
楊小山沒想到星城的警察辦事效率如此之高,一接到舉報信,就立即采取了行動。
他卻不知,隻因那封舉報信中,詳細地描述的那個槍.手的相貌,而此人,正是警察系統内全力緝拿的A級通緝犯耿雷。
據說,這個耿雷,曾是軍隊上的一名特種兵,在軍中舉行的大比武中,曾奪得神槍手的稱号。
他尤其最善長狙擊步槍的射擊,八百米内,彈無虛發。
五年前,他退出現役,回到了星城。
因爲牽涉到一起兇殺人命案,警察要求他到治安署接受調查,他沒有去,逃走了。
當治安署發出通緝令時,發現他身上還牽涉到數起人命案,于是,通緝令成爲A級,全國強力通緝。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銷聲匿迹,治安署一度以爲耿雷已離開了星城。
沒曾想,對方不但沒有離開星城,反而變本加厲地瘋狂做案。
這對治安署而言,是赤.祼.祼地打臉,豈能容他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