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山偏首望去,距離太遠,瞧得不是很清楚,隻能辨晰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的士駛入江邊的林蔭大道,果然,在大道邊,停駐着許多汽車,所有人都是步行走向前方。
看看前方很是擁擠,的士司機征求了兩人的意見後,便在此停了下來。
楊小山搶先一步,将車費付了。
“這多不好意思!”
邵青峰有些尴尬地道:“怎麽能讓楊兄弟破費?這樣,一會兒,我請你吃飯。”
此刻已是午時,正是用餐之時,楊小山笑了笑,看得出邵青峰的熱情,便答應了。
決鬥定在晚上八點。
時間尚早,在邵青峰的引領下,兩人走進一家“江邊小炒”店。
因爲決鬥的舉行,吸引了衆多人來觀看。
這個時間點,正是用餐高峰,店裏面坐滿了客人,高談闊論者不泛其人。
邵青峰本想要個雅間,卻被店家告知早就沒有了,隻得在大廳選了個兩人的卡座。
在等待上菜的功夫,兩人坐在一旁,傾聽着大廳内食客們對這場決鬥的評價。
“歐陽守恒是歐陽家族中天才,高級力量武根,又背靠強勢家族,優勢明顯,此戰必勝!”
“夏天凡的實力怎麽就差了?他背後是省古武大家夏澤演,實力也很強大吧?”
“歐陽守恒通脈境二重,高級聽覺武根,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在十八歲時達到?”
“這位仁兄,好像夏天凡不是通脈境二重似的,而且,人家是高級力量武根,實力高出同輩一大截。”
“你小子知不知道什麽叫聽風辨器?不管你攻出多少拳,它還在半途中時,對手就已通過聽風辨器,将你招式攻擊的方向和力量,辨晰得一清二楚。
然後,他提前采取了規避動作,你力量足有個屁用?還不是打了個寂寞!”
……
食客們都在議論這場對決。
這樣的結果,就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泾渭分明,到最後,越争論越激烈,聲音也愈發大聲起來。
“有什麽好争的!”
從二樓走下來一名中年人,沖着争論的這幫食客怒吼一聲,“吃個飯還不得清靜,吵死個人了!”
這些争論的人大多是古武者,雖然境界不高,也都是有脾氣的,一聽有人出聲惹事,當即就不願意了。
“你算哪個根蔥啊?”
一名漢子當即站起身來,沖着那中年人叫道:“多管閑事!老子就這麽大嗓門,嫌吵,就别來啊!”
“喲嚯!”
中年人怪叫一聲,表情怪異地走向這桌食客,“你小子還不服氣啊?實力不強,脾氣不小!”
他走到這桌食客面前,大大咧咧的往這名漢子面前一站,身上強橫的氣息頓時散發出來。
鍛體境七重。
這名漢子被他這麽一逼迫,不由自主地很後退了兩步,方才站穩身形。
這幾名食客中,實力最強的也隻有鍛體境三重,在這中年人的逼視下,一個個地低下頭,不敢吱聲。
這名漢子的氣焰也萎靡下來,哪還有方才的氣勢?
中年人冷哼一聲,不無鄙夷地掃視幾人,“這種層次的決鬥,豈是你們這種人能夠議論的?”
“是嗎?”
一道聲音自中年人身後響起,“議論一下又怎麽啦?胡定之,你什麽時候成爲世界警察了,什麽事都管?”
胡定之聽到這道聲音,轉過身來,看到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邵青峰。
邵青峰坐在卡座處,瞬也不瞬地盯着胡定之。
“哈哈!”
見到邵青峰,胡定之像似見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突然暢懷大笑起來。
“邵兄,别來無恙!”
他丢開這群食客,徑直走到卡座邊,“老早就聽說你去浪城了,事情辦得怎麽樣?可遂了你青莆區協會的願望?”
言語中盡是嘲諷之意。
他的目光落在楊小山身上,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你從浪城找回來的助拳少年?這麽瘦?天生營養不良啊!”
說着,他一邊歎息,一邊搖頭。
助拳少年?
楊小山不明白胡定之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也聽出來了,邵青峰此次浪城之行,是帶着目的去的,而目的,就是胡定之口中的那個助拳少年。
看來,邵青峰并沒有找到合适的助拳少年,空手而歸了。
邵青峰臉色一僵,直接怼了回去,“放心,年底的協會比試,我青蒲區協會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全力以赴?”
胡定之冷笑一聲,“那也得看有無實力出衆的苗子。我記得,你們青蒲區已連續兩屆被我福田區壓着揍了。”
聽了此話,邵青峰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你可能還不知道。”
胡定之湊近邵青峰,輕聲道:“此刻,在二樓的雅間内,星城十二個古武協會的會長正在商議年底的比試情況。
你青蒲區的會長夏分秋此刻也在上面,不過,他來與不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明年,你青蒲區協會的名額,将會被進一步壓縮,甚至直接取消,你是不知道夏會長的臉色有多難看。
若不,你上去勸勸他老人家吧?這麽大年紀了,應該在家穩穩當當地安享晚年才是。”
說着,他挺直身闆,再也不理會臉色漲得紫紅的邵青峰,反而警告那幾名食客,“再吵到老子,小心揍扁你們!”
說罷,他哈哈大笑兩聲,又上二樓去了。
這時有服務員将菜端了上來,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有食欲。
楊小山勸慰邵青峰一聲,開始吃飯。
“青峰,你回來了?”
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邵青峰見到此人,立即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會長,你怎麽……”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清瘦老頭,正從二樓走下來。
他看了邵青峰一眼,沒說什麽,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楊小山身上,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在邵青峰站起的時候,楊小山也同時站了起來,迎着對方的目光,微笑着點頭示意。
這人應該是胡定之口中的青蒲區古武協會的會長夏分秋了。
夏分秋興緻不高,隻是掃了楊小山一眼,并沒有吱聲,跟邵青峰閑聊了兩句,徑直離去。
邵青峰回到卡座坐下,心事重了許多。
“年底的比試是什麽?”
楊小山好奇的問道。
邵青峰望了楊小山一眼,半響,輕歎一聲,“不過是爲了争奪修煉資源而進行的一場鬧劇罷了,實力強大的協會,将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另外,這種比試,還将決定各協會第二年去往嶽麓山中觀摩雲崖石刻的名額。”
“雲崖石刻?”
楊小山喃喃自語一聲,忍不住問道:“這雲崖石刻是什麽?很重要嗎?”
“很重要!”
邵青峰不由地道:“可以說,雲崖石刻目前是星城的三大古武勝地之一,自它一經發現,就被古武者推崇備至。”
“上面刻畫了些什麽?”
楊小山大爲好奇。
邵青峰也是一臉向往,“它隻是一塊巨大的岩石,高達十數丈,不過,上面刻畫着許多紛繁、複雜的圖形。
有人猜測,它是古武者留下的神秘武技,那些刻痕,就是武技的招式,隻是,至今沒有人領悟其中要義。”
說到這裏,邵青峰尴尬地一笑,繼續說道:“最近連續兩屆協會間的比試,我青蒲區協會都是最後一名,名額已遞減至三個。
今年,我們協會若還是最後一名,明年恐怕連一個名額都沒有了,我此次去浪城,就是……”
邵青峰苦笑一聲,面現尴尬之色。
正如胡定之所言,邵青峰此去浪城,就是去尋找實力高強的青年古武者的,但是,沒能如願。
“參與協會間的比試有何規定嗎?”
楊小山問道。
邵青峰說道:“年紀在二十五歲以下,比賽前一個月在協會登記挂靠,即可成爲該協會的會員。”
楊小山意動,有心去嶽麓山雲崖石刻去看看。
想了想,他便問道:“邵前輩,你看我能否挂靠在貴協會,成爲貴協會的會員,到時候出場應戰。”
“你?”
邵青峰驚訝地望着楊小山,半響,苦笑搖頭,“楊兄弟,不是叔打擊你,你這鍛體境五重的實力,真到了比賽的擂台上,恐怕承受不住人家的一拳之力。
你知道其他幾個協會古武者的實力嗎?最低都是鍛體境九重,叔謝謝你的好意,此事萬萬不可。”
邵青峰直接拒絕了楊小山的要求。
眼見如此,楊小山也不勉強,但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嶽麓山雲崖石刻去看看。
他心中已有預估,雲崖石刻上的那些刻劃,說不定就是修真文,或許有着一些他并不知曉的曆史隐秘也不一定。
吃罷午餐,兩人走出餐廳,跟着人群往江心洲走去。
當兩人來到通往江心洲有橋頭時,果然看到有警察在駐守,凡是要進入江心洲的人,都要查驗通行證。
看到這一幕,邵青峰掏出自己古武者的會徽,走上前去跟當值警察交涉,希望能夠免通行證進入江心洲。
結果,人家一聽是青蒲區協會的,臉色頓時一沉,喝斥道:“是個會員都要進去,那還要通行證做什麽?”
人家絲毫不給面子,讓邵青峰好不尴尬。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這不是邵兄嘛,怎麽了?沒有通行證,上不了江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