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之前的女子笑着道:“小哥兒是想見見我麽,見了人家可就得對人家負責呢。”
聞此言,穆愉不在吱聲,低頭往前走。
不知是不是夜色漸深的緣故,他感覺周圍的陰冷之氣越發濃重,且這村子裏,就像是沒有人居住一般,安靜的連蟲鳴都顯得有些刺耳,讓他覺得甚爲詭異。
可眼前除了穿過這個村子,便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深吸了幾口氣,他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越往村子深處走,四周響起的蟲鳴聲就越發刺耳,仿佛是荼毒人心的魔音一般,讓他覺得極爲不适。
漆黑的夜路上,時不時會有幾縷幽光閃耀,穆愉心中的不安更甚。
“穆愉……穆愉……”
突然間,帝高陽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比以往的時候,更加輕緩柔和,讓他沒來由的心神一松。
那聲音仿佛帶着難以抵擋的力量,讓他的意志漸漸被摧毀,整個人都深陷其中,目光漸漸飄遠放空,腳下未停,徑直朝着眼前的方向走去。
“穆愉……穆愉……”
起初他還有些意識,試圖去抵抗,但是迷茫間,他感覺身前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但是他看不清那人是誰,隻依稀看得出那人是在向他招手,且耳邊始終回響着帝高陽的呼喚。
漸漸地,他連最後的一點抵抗也放下了,腦海中除了帝高陽在喊他,便什麽都不知道了,順從的朝着那道模糊的聲音走去。
突然間,胸口一陣驟然而來的疼痛,讓他心神瞬間清明,猛地停下腳步。
然,當他伸手撫上胸口的時候,卻又絲毫感覺都沒有了,但他沒時間去想究竟是怎麽回事。
眼下他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村子深處,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被迷惑了神智,若是沒有剛剛驟然出現的疼痛之感,他這會兒怕是已經遇害了。
穆愉深吸了幾口氣,手還停留在胸口,緊守住心神,目光警惕的在四周掃視了一遍。
周圍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什麽人藏着,可那聲音卻再一次飄出。
“穆愉……穆愉……”
許是因爲這一次沒有心神失守,他靜靜地尋摸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以及那聲音的來源,竟然是路面上隐隐可見的幽光!
可能因爲并沒有迷惑住他,那幽光突然閃爍起來,片刻後,不同方向的幽光聚集到了一起,最後彙成了一團火焰,不斷地閃爍跳動着。
“穆愉……穆愉……”
這一次的召喚明顯淩厲了許多,仿佛是透露着被拒絕的不愉。
這一次穆愉沒有被迷惑,但是卻想起了帝高陽,不知道她這會兒會不會也一樣生氣不快。
“咯咯咯”之前讓穆愉負責的女子,再一次出現,笑着道:“沒想到小哥兒還是個有本事的。”
穆愉聞聲,也不回頭,直接問道:“你是何人?意欲何爲?”
“咯咯咯”女子的笑聲更甚,在整個村落裏回蕩着,明明是歡快的聲音,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過了片刻後,她才緩緩的說道:“本仙乃是鬼神座下弟子尤三娘,如今瞧上小哥兒你這副好皮囊,不知小哥兒可願意割愛?”
想了想又道:“或者小哥兒要是願意獻身做本仙的鼎爐,那也是極好的,本仙保證不會虧待于你!”
“你做夢!”穆愉厲聲拒絕。
尤三娘面色一僵,面有不快道:“不知死活!本仙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乖乖順從了本仙,本仙便将你引薦給鬼神大人,讓你也有機會得道成仙,如若不然,那就别怪本仙不客氣了!”
穆愉皺了皺眉,他記得帝高陽和他說過,這世間已經很久沒有神了,那鬼神是從何而來?
何況,鬼是怎麽修成神的?難道還有鬼能不懼雷劫陽火?
但無論對方是誰,隻要不是帝高陽,就都别想讓他獻身!
他道:“你要戰便戰,少在那啰啰嗦嗦的!”
言罷,不在壓制修爲,率先出招,化神期的氣息顯露無疑。
尤三娘見此,不僅毫無畏懼,反而是極爲興奮的說道:“呦,原來還是個化神期的小子,不愧是本仙瞧上的鼎爐,果然不同凡響。”
又道:“可惜了,區區化神期,在本仙眼裏還不足爲懼。”
說完,拂袖掃出一道威壓,落在穆愉的身上,瞬間就讓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該死的!”他暗罵一聲,猶不甘心的掙紮着。
“咯咯咯,”尤三娘捂着嘴笑道:“小哥兒别白費力氣,還是乖乖的等着做我的鼎爐吧。”
話音落下,尤三娘緩緩的向他靠近。
穆愉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原以爲那般甜嫩的聲音,就算不是一妙齡少女,至少也該是個保養得宜的人,何況修仙者達到了一定修爲,本就可以清楚永駐,鶴發童顔。
卻不想,在遠處瞅着尤三娘的确算得上是風韻猶存,但是近了看,卻是滿臉的褶皺,老氣橫秋。
“啧啧啧,小哥兒這皮膚還真是水嫩,隻要将你采補了,本仙定然又可以恢複成青春貌美的樣子。”尤三娘笑着說道,伸手欲摸穆愉那張嫩滑的小臉。
呲!
尤三娘還未觸及到穆愉,便被一道雷火焦灼了手上的皮肉,疼的她倒吸了幾口氣,目露狠毒,厲聲質問道:“什麽人,竟敢暗算本仙!”
“不過有了點道行的小小女鬼,竟也敢本尊面前稱仙,看來閻君那個小家夥有些不務正業了,竟然放任爾等出來爲禍作亂。”帝高陽淡淡的道。
随後落到穆愉身邊,将他打橫抱起,又道:“本尊的男人,豈是你可以染指的?說說你想怎麽死吧。”
尤三娘聞言,打量了帝高陽一番,實在是想出她是哪方大人物,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不是帝高陽的對手,于是搬出後台道:“家師乃是九霄鬼神,不知這位尊上可願給個薄面,放我一馬?”
“九霄鬼神?那是個什麽東西?”帝高陽淡淡的道。
尤三娘面色一僵,咬了咬牙,道:“家師乃天地初創時,世間出現的第一鬼,曆劫萬年,如今已是小神修爲,閻君見了還要給三分薄面,尊上當真不識?”
想了想又道:“家師身份貴重,對三清尚不懼怕,從來隻敬畏天地,我身爲他老人家的得意弟子,若是死在尊上手中,怕是他老人家是不會罷休的。”
這便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她原以爲帝高陽會怕,然後因此退步,好生的送她離開,到時候她大可回去求了師父幫她找場子。
卻不想,帝高陽隻是淡淡的道:“天地尚要敬我,一隻活的年頭久一些的老鬼,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