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還跟着四個同樣黑衣,卻帶着銀色鬼面具的人。
謝琦喪子之痛,實難壓抑,擡掌便欲和黑袍人交手。
然,還未動一步,就感覺周身被禁锢了一般,一股強大的威壓将在他的身上,讓他能清晰的感受骨頭斷裂的脆響。
噗!
謝琦噴了口血,被迫的跪倒在地。
黑袍人一拂袖,撤去那道威壓,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不自量力,若非本座看你還有些用處,你當你還有資格站在本座面前說話?”
吳王看謝琦這個樣子,早就已經大氣不敢出,誠惶誠恐的候在了一邊。
大齊餘下的那個人,更是誇張,直接躺在地上裝死。
“帶我去見帝高陽!”
謝琦感覺渾身疼的要死,連說話都艱難起來了,斷斷續續的道:“我,我,不知,她在哪。”
黑袍人微微皺眉,罵了一聲“廢物”,擡手将謝琦提起,單手附在他的天靈蓋上,沒過一會兒,就見他雙目呆滞無神,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丢在了地上。
黑袍人略有嫌棄的瞥了一眼已經褲裆濕潤的吳王,說了聲“走”,便轉身離開,四個鬼面人緊随其後。
帝高陽一行人出現在棚中的時候,吳王還一臉驚吓過度,沒有回過神的跌跪在地,謝琦卻早已失去了氣息。
“這是怎麽回事?”帝聿見狀,微微驚訝,原本還以爲會大幹一場呢,沒想到謝琦居然早早的被人解決了。
帝高陽淡淡一掃地上的屍體和那灘血水,道:“是惡修,謝琦被搜魂了,不過之所以會死,純屬是被吓的。地上那灘血水是謝啓耀的。”
被吓死的?
衆人聞言,都下意識的往吳王那裏看了看,見他目光呆滞,褲裆濕潤,時不時還有水滴下,心道:這該不會是吓得小便失禁了吧?
“何爲惡修?”沈司藥問道。
“以人身修鬼術和欲墜魔道的修士,在修煉途中煉化過精魄的,都稱爲惡修。”帝高陽淡淡的道。
她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上爲何會有這種感覺。
穆愉見她一直臉色不好,眉頭緊皺,不由得擔心的問:“您還好麽?”
衆人聞言也是一臉擔憂的看向帝高陽。
雖然她什麽都沒有說,身上的氣息也沒有變過,但他們就是莫名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我沒事。”帝高陽笑了笑,道:“先去找劉昭,讓他把這裏先處理一下。”
衆人齊聲應“是”。
大齊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的人,眼睛扯開了一條縫,見進來的都是天順的人,便睜開了眼,坐起身喊道:“等等!”
聞聲,帝高陽轉頭,淡淡的問道:“你有事?”
“有!”那人點點頭,又往外張望了一陣,确認沒什麽危險之後,才道:“那人,是來找攝政王的,看起來像是尋仇一般,一身黑袍,修爲高深。”
“找我?”帝高陽道:“尋仇?”
大齊之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道:“沒錯。”又道:“攝政王,這事和我們大齊可沒有什麽關系,還望不要牽連到我們!”
大齊這一行人,就隻剩他一個了,早在齊奢被雷劈死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要離開了。
如今又見了這般駭人的一幕,他更不想在天順呆下去了。
“若真是來找我尋仇的,我自然不會讓無辜之人受牽連。”帝高陽淡淡的道。
牽連無辜,是要遭業報,受業火焚身的,她不想給自己加刑。
隻是她實在想不出,這世上會有誰來和她尋仇,活膩歪了麽?
且她也不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哪來的仇家?
之後幾日,帝聿讓人送了華禹和大齊之人離開。
而原本要商量資源貢給一事,作爲後來逆襲成第一的天順,分别給餘下兩國送了帖子,說是不日之後,由使臣親自拜訪讨要。
事情結束了好幾日,天順的官員還有些恍恍惚惚的。
但他們都有了一個認知,千萬不能招惹攝政王,不然一定會遭天譴,比如齊奢,比如謝琦。
帝高陽并不知他們所想,她這會兒正在沉睡,這幾日露面的都是她的分身。
穆愉自那日聽說了惡修是來找她尋仇的,便始終寸步不離的守着,說是不眠不休也不爲過。
“我說,小穆愉,怎麽我這麽一個大活人在這你不理,偏要守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呢?”帝高陽的分身從外面走了進來,調侃道。
穆愉聞言,怒瞪她一眼,二話不說,提氣上前,和帝高陽的分身打了起來。
起初,在分身的逗弄下,他還勉強能維持平手,待過了差不多百招以後,便漸漸處于下風,隻能被分手壓着打,毫無還手之力。
“哼,還敢跟我動手了?真是反了你了,我也是你主子知道不?”帝高陽的分身道。
“你不是!”穆愉倔強的不肯低頭,隻要尋了機會就會抵抗。
“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被連番頂撞的分身很是不爽,目光一轉,有些不懷好意的道:“你以爲床上躺着那個半死不活的人,還能護着你不成?我實話告訴你,她現在修爲盡失,你若是惹我不快,我就反噬了本體,讓她以後從這個世上消失!”
穆愉聞言不敢在動手,跑過去守在床邊,警惕的看着分身。
“我若是想動手,你以爲你能攔得住?”分身得意的笑了笑,戲谑道:“想讓她早點醒過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
分身故意拉長了聲音,沒有将下面的話說出口。
“隻不過什麽,你快說!”穆愉急道。
分身笑了笑,帶着點痞氣,走上前輕輕挑起了他的下巴,貼在他的耳邊說道:“隻不過需要我犧牲一下,将自身的修爲融到她的體内。”
又道:“但是那樣我就要從這世上消失了,我可沒有那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不過呢,若是你肯滿足我一下,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穆愉聞言,原本有些失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他忙問:“你說,要我做什麽,我一定滿足你!”
分身又貼近了他一些,臉上帶着得逞的笑意,語氣暧昧的道:“我想要你!”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穆愉的耳垂上,有些癢癢的,聞言他下意識的推開了分身,咬唇不語,面上糾結之色頓顯。
“還以爲你對她有多深情呢,也不過如此麽。”分身譏诮道:“枉她散盡一身修爲救你。”
穆愉聞言轉頭望着床上的帝高陽,眼角有淚垂下,原來她竟是爲了他才如此的麽?
他艱難的開口道:“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