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走進了不同的營帳。
過了兩天,還沒有人成功擊殺結界裏的靈獸,帝高陽也沒有回來。
穆愉不免有些坐不住,可有心想要出去找,卻又不知道從何處下手的好。
他再一次感到了修爲低的無力。
翟雲玄也有些擔心,不由得問道:“攝政王怎麽還沒有回來?”
穆愉目光深深,并沒有回答他,轉身回了帳中。
翟雲玄也沒多在意,又在結界外面守了一會兒,這才回去休息。
誰也沒發現在夜幕的掩飾下,有個身影悄悄的離去。
大齊的人,也因爲多日不曾走出這林子而有了分歧,最後一分爲二。
其中一隊人的領隊周铮,正是設宴那天被打了的人,走得方向又正好是翟雲玄他們所在的地方。
“呦,這不是天順的人麽?”大齊的一個世家子弟出聲說道:“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被當成了靈獸的食物困在結界裏。”
翟雲玄聞聲從帳中走了出來,看到是大齊的人,心道不好。
原本想要喊穆愉出來,但是想到他的修爲對上大齊的人,怕是隻有挨打的份,便歇了心思。
“我道是誰呢,這不是被逐出皇族的那小子麽?”周铮語帶嘲諷的說道。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也不待翟雲玄說話,周铮就已經抄起彎刀上前,并且還對身邊的人招呼道:“兄弟,給我一起上!今天,我非要讓這小子知道,得罪了我周铮的下場是什麽!”
“锵!”
彎刀和長劍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翟雲玄有了這些日子累積的經驗,反應倒也迅速,隻不過幾個回合的交手,周铮就已經落了下乘。
可盡管如此,他卻架不住大齊那一方人多,在輪番的攻擊之下,漸漸出現頹勢。
結界裏面的人,自然也都聽見了動靜,可他們如今也是自顧不暇。
更何況,他們也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結界。
“給我殺了他!”
周铮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迹,剛剛挨了翟雲玄的一掌,這會兒感覺五髒六腑仿佛是移位了一般的難受。
他心裏有了怒氣,下手更加的狠厲,反正來之前奢王吩咐過他們,隻要看見大齊的人,就殺無赦!尤其是對帝高陽和帝聿,更是不能留情!
“咔嚓!”
翟雲玄知道對方存了殺意,下手也狠辣起來,扣着身邊一人的肩膀,反向一扭,卸了他的胳膊。
“咔嚓!”
又是重重的一擊,落在了後上來一人的後頸上,原本還滿臉戾氣的人,瞬間就垂下了頭,眼帶不甘的癱在了地上。
“不怕死的,就盡管來吧!”翟雲玄目光森冷的說道,此時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傷。
但在氣勢上卻強了許多,周身彌漫着殺意,恍若一隻浴血修羅!
帝高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渾身是傷,鮮血浸透了衣袍的翟雲玄傲然挺立,身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屍體,對面還站着宴會上挑事的那個大齊小子。
她冷眼瞧着大齊的人,淡淡的道:“原本還想着讓你們多活幾日,沒想到你們竟然這般迫不及待的送上門找死。”
周铮手提彎刀,聞言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攝政王出現的這般及時,也免得我等爲了殺你,還要在苦苦尋找一番!”
言罷,他提起泛着冷茫的彎刀,朝着帝高陽砍了過去。
“锵!”
在彎刀将要落在帝高陽身上的時候,翟雲玄強撐着身體,沖到了她的面前,擡劍将其擋下。
然,周铮就好似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周身彌漫着一股死氣,修爲驟然暴漲,一直到化神初期才停下。
翟雲玄的抵擋已經無濟于事,他不過就是停頓了片刻,便又招式淩厲的襲來,眼看着那把彎刀就要劈在翟雲玄的面門之上。
帝高陽将人拽到自己身後,然後目光微冷的看着周铮,道:“齊奢爲了擊殺本王,竟然不惜行逆天之事,用人身血肉滋養鬼修。”
“桀桀桀……”周铮的聲音突然就添了幾分蒼老,道:“小丫頭好眼力,居然能夠認出本座的真身。可惜,這麽漂亮的一雙眼很快就要失去光芒了。”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帝高陽略有不屑的道。
周铮卻愣了一下。
雖然他現在附身的這個小子年輕了一些,可也比眼前這丫頭年紀大啊?
更何況,他可是修行了近千年的鬼修,算上生前的年紀,已經一千來歲了,哪裏就年紀不大了?
難不成眼前的小丫頭,其實也是一個奪舍了少女之身的老妖怪?
“你到底是什麽人?”周铮有些慎重的問道。
“殺你的人!”帝高陽淡淡的道,素手一揮,一道灰蒙蒙的霧氣将周铮包裹其中。
周铮體内的那個鬼修,甚至還來不及想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沒有機會大展拳腳一番,就化成了飛灰,于世間永久的消失。
帝高陽擡手将周铮的靈魂拘了起來。
大齊餘下的幾個人見此,哪裏還記得什麽奢王的吩咐,慌忙轉身欲逃。
“轟隆!”
“轟隆!”
幾道粗雷落下,剛好砸在了大齊之人的身上,包括地上的屍體也沒能幸免,全都在雷火之下成了焦炭。
“這……這是怎麽回事?”翟雲玄看的有些瞠目結舌,不明所以的問道。
帝高陽淡淡的道:“齊奢搜集了一些鬼修之魂,用大齊資質不錯的少年以身供養,此舉有違天道,所以這會兒遭天譴了。”
可擡頭望着還未散去黑雲,竟隐隐有紫光閃現,她不由得眉頭緊鎖,轉頭問翟雲玄:“穆愉呢?怎麽沒見他出來?”
“在帳中,我沒有喊他出來。”翟雲玄指了指旁邊的營帳。
帝高陽心頭隐隐有不好的感覺,穆愉不會聽到外面這麽大的動靜而置之不理的,十有八九是已經不在了。
果然,翟雲玄進去叫人的時候,便發現營帳中已經是空無一人。
他走出來有些自責的道:“是我沒有照看好穆愉,連他什麽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翟雲玄垂着頭不敢去看帝高陽,穆愉雖是内侍之身,卻是她極爲寵愛的男寵,如今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
他現在隻希望不管怎樣,千萬不要因爲他的疏忽,連累姨娘和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