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烏金小斧出來,問道:“是這個麽?”又補充道:“我在那洞府裏面,隻找到這個,還有這兩個。”
他又拿了一塊黑黢黢的石頭和一塊灰蒙蒙的石頭,放在了桌上。
帝高陽點了點頭,指了指那把小斧頭道:“這是盤古用來劈天的,不過一開始他是用這個砍柴的。”又分别指了那兩塊石頭道:“這是伏羲身殒之後留下的伏羲鐵,這是女娲身殒之後留下的女娲石。”
穆愉在進去之後就感覺到極爲強大的威壓,那時候他就隐隐猜測這洞府主人不簡單。
但是那威壓在觸及到他身上的時候,又都避開了,他想到帝高陽管洞府主人叫小家夥,覺得二人可能是有什麽淵源。
萬萬沒想到這是開天大神盤古的洞府。
他很想問問帝高陽,爲什麽叫盤古小家夥。
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隻是指着那塊女娲石問道:“不說女娲石是一塊五彩石麽?爲什麽是灰蒙蒙的顔色?”
帝高陽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從哪聽說的?”
“我上課偷看神話傳說的畫本子上說的。”穆愉随口說道。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臉色瞬間蒼白,低下頭不敢去看帝高陽的眼睛。
“神話都是騙人的。”帝高陽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回去把那些畫本子都給我交上來。”
穆愉心虛的應了聲“是”,又忍住問道:“神話都是騙人的,那這些會不會也是假的?”
帝高陽擡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道:“我會拿假的糊弄你麽?”又道:“若想拿個假的,何必帶你跑到這麽遠的地方?”
神話都是騙人的,但神話也不全是假的,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半真半假中帶着一點殘缺不全。
就好像流傳下來的那些神話傳說中,從未有一個叫帝高陽的。
穆愉嘟着嘴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同時也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才發現這裏竟然是日月并存的,隻不過在耀眼的陽光之下,月亮暗淡了許多,且還有些坑坑包包的。
“這是哪裏?”他不由得問道:“那個月亮上怎麽那麽多坑?”
“這是衆神之墓,也叫混沌之地。”帝高陽道:“這世間所有生于混沌的神,在身殒之後,都會重歸混沌之地,他們的墓地就是生前在混沌之地的洞府。”
又道:“那個月亮上的坑,是後羿每次惹了嫦娥生氣,被從廣寒宮踹出來的時候,落在地上砸的。”
帝高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坑上,明明坑還在,可嫦娥與後羿卻早已化作了煙塵。
穆愉又問:“那伏羲鐵和女娲石爲何會在盤古大神的洞府?難不成他們生前住在一起麽?”
“不是。伏羲和女娲出生的那個年代,混沌早已不在孕育其他的神。”帝高陽:“他們之所以能夠來這裏,是因爲他們二人是用盤古的純陽彙集之物和胸前黃豆兒化成的,屬于盤古的一部分。”
穆愉還想在問什麽,卻被帝高陽打斷了,她道:“好了,既然你已經拿到東西了,我們就回去吧。”
她真怕穆愉會問她爲什麽是用純陽彙集之物和雙|乳|化成,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難不成她到時候要說,是那兩處太過于突出顯眼,所以一時順手不成?
當然,她更多的還是怕穆愉會多心,畢竟他也是被淨身去了勢的,這樣算起來,倒有些和盤古那個小家夥有些同病相憐了。
穆愉聞言雖還是心有疑問,但并沒有在多話。
帝高陽依舊還是将他抱了起來,幾個瞬息間就回到了皇宮。
混沌之地一個時辰,外界三天。
他們待了差不多有三刻鍾,這會已經夜半三更的時候了。
回宮之後,二人各自回去洗漱睡了。
帝高陽倒是一夜無夢,穆愉确實滿腦子都在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喂飯、被抱,臉上一直火燒火燒的發燙。
第二天,帝聿早早地就過來了,帝高陽還沒有起來,倒是穆愉在殿外侯着。
帝聿對穆愉原本倒沒什麽印象。
但自從前天,有人在宴席上說這個内侍是皇姑母的男寵時,他心裏面就不舒坦了。
他皇姑母,那可是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又兼任帝師之職,若要納幾個男寵也沒什麽。
可這男寵總要是個正常人吧?
一個内侍怎麽可以?
他心裏覺得,肯定是這個小内侍勾引了他皇姑母。
因此,看向穆愉的時候,目光多有不善。
他冷聲道:“喂,那個小内侍!”
穆愉聞聲回頭,目光落在帝聿身上,似乎在詢問:你是在叫我麽?
見此,帝聿更加火大了!
他覺得這個小内侍不僅勾引了他姑母,還恃寵而驕,居然連他這個皇帝都不放在眼裏了。
穆愉則在糾結的想着那句“對别人不需稱奴”的話裏,别人包不包括眼前的小皇帝。
帝高陽起來後,出門看到的就是,帝聿手執長劍斷魂,穆愉手持昨日才得小斧子。
許是悟得了一些使用之法,那斧子已有昨日的兩倍大小。
帝聿的長劍淩厲,招招都對準了穆愉的命門,頗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穆愉倒還有所顧忌,怕傷了帝聿,且修爲低了太多,雖有帝高陽渡給他的修爲,讓他不至于受強者之威壓制,但應付起來也是頗爲吃力。
這會兒多是以退爲進,靠着敏捷的身法躲過那些緻命的攻擊。
周圍的宮人都靠在陳竽瑟的身邊,除了眼巴巴的看着着急,卻什麽也做不了。
帝聿又是一個殺招襲來,穆愉躲無可躲準備反擊,卻忽然僵住了身子,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猛的回頭,連自己還處于危險之中的事都忘了,連抵擋的動作都不曾有。
帝高陽微微瞪了瞪眼,随後就是怒上心頭,拂袖一揮,化去了那道殺招,又将二人分開。
陳竽瑟和身邊的宮人看到帝高陽出來,皆是松了一口氣,紛紛跪倒行禮。
穆愉也跪在地上,低頭不語,帝聿咬了咬唇,最後也撲通一聲跪下了。
帝高陽染了薄薄的怒意,此時并未消散,厲聲道:“我倒不知你們二人什麽時候有了深仇大恨,竟然非要置對方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