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以爲他要理論幾句的,誰曾想,他二話沒說,沖上去就打了剛剛說話那人一拳。
被打之人尖叫了一聲,招呼着身邊的人還手,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立馬有機靈的大臣,喊了禁軍進來,一邊嚷着護駕,一邊喊着将人拉開。
可即便是如此,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二人已經過了好幾招,身上都帶了點傷,尤其是那說話之人,更是被那皇室子弟猝不及防的打在了臉上,當時就腫了起來,樣子十分的狼狽。
“攝政王,這就是天順的待客之道麽。”大齊領隊的一位親王齊奢出聲質問道。
說話那人正是大齊的一個世家子弟,如今被打了臉,他自然是覺得丢了面子,心裏打定了主意要讨個說法,并且要天順拿出賠償來才行。
大齊的另外一個領隊和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站起身憤憤出聲,非要讨個說法不可。
天順這邊的大臣卻是沒敢回聲,說起來,這事到底是他們不占理。
那個打了人的皇室子弟,這會兒回過神來,也有些後怕,此時正表情呆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
連他身後的家族,也在看了那一幕之後,心如死灰、面如白紙的坐在那裏。
帝高陽隻是目光冷淡的坐在那看着,過了一會兒才向那個皇室子弟問道:“你叫什麽名?是哪家的?我瞧着你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脾氣倒是個沖的,一言不合就動起手,和人打起架來了。”
那皇室子弟還沒回過神,未待他答話,就有人站起身來,走到殿上跪下請罪道:“攝政王恕罪,他是老臣的大兒子雲玄,是老臣教子無方,這才讓這個逆子犯下大錯。還請攝政王做主,撤了他的宗室玉碟,老臣也願意将這個逆子逐出家族,交給大齊處置,隻望兩國不要因爲此事傷了和氣,永修同好。”
最後一句是齊奢說的。
齊奢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正準備借此機會開口索要一些賠償呢,卻聽帝高陽不鹹不淡的開頭道:“逐出家族?康王倒是舍得。”
康王,就是站出來請罪的那人。
還不待康王說話,康王一家所在的位置,就有一個女聲響起,道:“攝政王殿下明察,我這位哥哥的出身本就有問題,血脈是否純正還尚不得知,所以他今日犯下這等罪過,實在是與我康王府無關。”
“無關?”帝高陽看着康王道。
康王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了一下帝高陽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但想着這麽大的事情,就算是天順想不予處置,大齊也定然是不肯吃虧的。
到時候指不定有什麽賠償,就要康王府來承擔了。
讓他爲了一個天賦一般的兒子,放棄整個康王府的前途?
隻是略一思索,康王就有了決斷,道:“是!這逆子犯下的錯,與康王府無關。”
“你又怎麽說?”帝高陽将目光放在了翟雲玄的身上。
翟,是帝氏皇族沒有繼承帝位的皇室子弟的姓氏。
整個天順,用帝字爲姓的,也隻有帝高陽和帝聿而已。
便是帝聿以後有了子嗣,也隻能用翟姓,成了太子儲君進而繼位的,才可以用帝姓。
翟雲玄原本就心亂如麻,聽了康王的話之後更是如墜冰窟,這會兒帝高陽問他,他更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
帝高陽這會兒卻頗有耐心,她再次出聲問道:“翟雲玄,你隻管将心裏面的想法說出來就是了。你若是想和康王府撇清關系,我自然爲你做主,當然,你若是不想,我也會遂了你的意。”
翟雲玄一時也沒個主意,面對帝高陽詢問,他頗有些逃避的道:“我……我沒錯,本就是他出言不遜,我……”
他不想被皇室除名,更不想被逐出家族。
他想到了在康王府的親人,若是他趕了出去,以後誰還能護着姨娘和妹妹?
可康王是斷不會允許他拖累康王府的,雖然帝高陽的話說的讓他有些不舒服,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道:“你想找死我定不攔你,可你也别拉上康王府墊背,你别忘了,府裏還有你的姨娘和庶妹!”
這就是威脅了。
翟雲玄卻不得不妥協,他垂下了頭,有些頹廢的跪下,低聲道:“我出手打人,和康王府無關,還請攝政王将我逐出家族。”
說完這話,翟雲玄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齊奢聽了卻很是高興,覺得天順也不過如此,當即就有些得意的開口道:“既然已經有了是非公斷,想來攝政王也該給我大齊個說法了。”
帝高陽這才擡眼看向齊奢,好像才看到他的樣子,道:“奢王爺這話就不對了吧?我怎麽記得是貴國的人先出言不遜呢?怎麽我還沒開口問罪于貴國,你反而先倒打一耙了呢?”
齊奢聞言,心頭火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面有怒意的冷聲道:“你們天順的王爺都已經承認了,難不成攝政王還想賴賬不成?”
帝高陽卻笑道:“奢王爺是不是上了年紀,腦子不大好使了?這天順除了皇帝,能做主的王爺可就隻有本王一個。旁人說的話,那也就是一句話而已,若是想聽,就聽聽,若是不想聽,當個屁放了就是。”
齊奢頓時就面色難看起來,康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齊奢覺得胸口堵的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惡言道:“不知輕重的小丫頭片子,真不知道你們天順的皇帝怎麽會讓你做了攝政王,我看是他存了心的想要亡了天順的國運!今兒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如何尊重強者!”
帝高陽挑眉,這是說不過就要改動手了麽?
當真是好極了!
她正愁沒辦法名正言順的給他個教訓呢。
就在齊奢一躍而起,手中提着一把長劍沖上前的時候,帝聿和穆愉同時起身,擋在了帝高陽的身前。
翟雲玄也回過神,從地上站起身來,和齊奢打了起來。
他覺得,這件事都是因爲他的一時沖動引起的,若是因此讓攝政王受了傷,那他可就萬死難贖其罪了。
可到底修爲傷的差距太大,齊奢已經是元嬰期的修爲,他卻不過是剛剛築基,中間隔着一個金丹期,可謂是隔着天與地了,沒多一會兒就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