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新年

第三三三章 新年

程恪看着疾奔而來阿笨,上身下意識的往後閃去,周景然忙伸手頂着程恪後背,

“站好别動,阿笨來找你呢!”

阿笨一頭撲到程恪懷裏,腿軟了軟,半跪在地上,用手揪着程恪的衣服,又把自己拉了起來,緊貼在程恪懷裏,扭過頭,好奇的打量着周景然,周景然眉飛色舞的慫恿着阿笨,

“隻管上啊,喜歡什麽,去拿,别怕!想幹嘛就幹嘛!”

阿笨松開程恪的衣襟,興奮的舉着胖胳膊搖了幾下,停下來,歪着頭,看着周景然,仿佛極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突然轉過身子,咯咯笑着撲過去抓住了周景然手裏的扇子,周景然大驚,稍不留神,手裏的扇子就被阿笨奪了過去,阿笨拎着扇子,高高舉着,好奇的來回搖了幾下,揮着手扔到程恪胸前,沖着周景然猛撲過去,一把揪住周景然的衣領,掂着腳尖,張嘴往周景然臉上咬去,周景然哪經過這樣的陣勢,看着阿笨口水淋漓的嘴裏閃着亮光的小白牙,紮着手,極力往後仰着頭,急的叫了起來,

“小恪,快把你兒子拿走!快快!”

周景然越叫,阿笨越興奮,兩條小胖腿拼命蹬着,要爬到周景然身上去,腳下堆着的各色抓周用的東西,被踢的四處飛散。

随雲先生轉頭看着汝南王感歎道:

“這笨小子喜歡活物啊,抓周竟抓了個大活人。”

周景然好不容易掙脫了阿笨,陪上了手裏的古扇,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連碧玉闆指也被程恪強留了下來,又答應了程恪一對彎刀,才算把自己從阿笨的抓周利市裏贖了回去。

李小暖的日子忙碌着,一天天過的極快,轉眼間,就進了臘月,臘月中,周景然的小妾錢氏産下了庶次子周世靜,景王府依着舊例有條不紊的辦了喜事,各家不敢多也不也少、不好早也不好晚的依例送了賀禮過去,上上下下,規矩異常。

遠在南邊軍中的周世遠伸長脖子盼着春節,從過了重陽節,就一封封信寄到誠王妃處,哀求哭訴,撒潑耍賴,要回來看望母親妹妹,回來過年,誠王妃咬緊牙,封封信嚴厲斥責,斷然不許他離開南軍半步,想想到底不放心,又托母親靖北王妃去了趟汝南王府,求着嚴加看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離開軍營半步,周世遠直求到臘月中,母親口風沒松半點,大帥倒遣了幾名護衛,明恍恍的看守着周世遠和林懷業,押着周世遠,一定要他動手洗馬,周世遠大哭了一場,隻好死了心,每天苦哈哈的洗着那些怎麽洗都髒臭無比的馬匹,連洗了幾天,漸漸的也就不聞其臭了。

臘月下旬,誠王帶着周世新回到京城,誠王妃絕口不提周世遠要回來過年之事,誠王從宮裏觐見回來,就心事重重,日夜不停的召見着大小官員,各色人等,忙得也沒功夫問起周世遠的事。

祭了竈,京城如往年一樣的繁華熱鬧,各家各戶忙着打掃庭除,爲迎接新年的到來做着最後的準備,那巍峨的皇宮裏,卻籠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翳,宋醫正帶着幾名太醫,已經在宮裏住着,日夜輪着值守了好幾天了,程貴妃面容輕松如常,看着人備着利市袋兒、珠翠百事吉等物什,心裏卻如同被手揪着一般,皇上的病,已經瞞不住她了,這個冬天,這個年,能熬得過去嗎?

程恪忙的已經連着幾天沒回家了,汝南王也借口天冷,不再帶着阿笨四處閑逛,忙的幾乎天天歇在外書房中。

李小暖清晰的感受着這動蕩前的陰雲密布,心頭籠着烏雲,臉上卻輕松如常,穩着心緒,和往年一樣忙着準備過年的種種件件。

程氏族裏的年夜飯,今年吃的有些冷清,沒有戲班子,也沒有大放煙火,隻放了些桶子花,将院子内照得明亮如白晝。

送走了族人,程恪和父親陪着一家人守了小半個時辰,汝南王和老太妃嘀咕了幾句,老太妃陰着臉,輕輕歎了口氣,低低的說道:

“放心去吧,家裏有我,還有小恪媳婦,隻管放心。”

汝南王點了點頭,程恪捏了捏李小暖的手,站起來,和父親一起出去了,直到淩晨祭祖時,汝南王才匆匆回來主持了祭祀的事,程恪卻連祭祖也沒有參加。

李小暖心裏沉沉的,侍候着王妃上了車,照例一起去宮裏朝賀元旦,早早到了宮裏等着朝賀的内外命婦們仿佛也比往年濃郁了許多,就是說話,也是極力壓低着聲音的,程貴妃并不象往年那樣在朝賀禮前就過來大殿,直到幾乎過了吉時,才匆匆趕到,沉着臉受了禮,不等衆内外命婦起身,就站起來,徑直離去了。

李小暖扶着王妃,低低的說道:

“母親,咱們趕緊回去吧,隻怕……有不好的事了。”

王妃臉色微微變了變,點了點頭,和李小暖一起,面色如常的出了宮,上車回去府裏守着了。

程貴妃跟着内侍,急急的趕到前殿後面,滿臉焦急、擔憂不已的聽着外面司禮官悠長喜慶的唱禮聲,盯着殿角的水漏,一點點數着,隻覺得今年這朝賀禮是如此的漫長,漫長的仿佛沒有結束的時候。

皇上的身子,經不起這樣的長坐。

正焦慮間,前面突然一片死一般的靜寂,然後是一片雜亂的腳步聲,程貴妃閉了閉眼睛,拼命往回咽着眼淚,迎着腳步聲奔了過去。

皇上被兩個内侍架着,放到了殿後的矮榻上,程貴妃撲過去,拉着皇上的手,努力想讓自己顯的若無其事,喉嚨卻緊得哽咽起來,

“皇上,回去,我侍候您回去,歇着。”

皇上微微閉了閉眼睛,靠在内侍懷裏,聲音級緩的吩咐道:

“去睿思宮。”

程貴妃悲傷的不能自抑,皇上這是覺得自己不行了,這最後的時候,他得回去自己的寝宮,在那裏,處理最後的幾件事,程貴妃已經說不出話來,強忍着淚,站起來,指揮着衆内侍擡了隻竹躺椅過來,擡了皇上上去,用鬥篷仔細給他裹好,又放了隻手爐在皇上懷裏,幾個内侍小心翼翼的正要擡起躺椅,皇上低低的吩咐道:

“傳……阿誠,誠王見我。”

程貴妃心中微凜,見内侍答應着出去了,才吩咐擡起皇上,自己走在旁邊,扶着躺椅,一路往睿思宮疾行而去。

程貴妃侍候着皇上躺到床上,宋太醫帶着四五個太醫,已經跪在床邊等候着了,見皇上躺好了,幾個太醫磕了個頭,急忙爬起來,排着隊準備給皇上診脈,皇上喘了口氣,低聲吩咐道:

“一個人診就好了,朕都病了這幾年了。”

宋太醫答應着,往後退了半步,示意着王太醫,皇上這病,王太醫最拿手,也是一直由他主診着的,王太醫緊張的咽着口水,半跪在床上,努力穩着心神,伸手給皇上診着脈。

程貴妃站在床前,滿眼哀傷的看着病弱的已經沒有半分力氣的皇上,他和她這十幾年,如平常夫妻般相伴着,他要走了麽?誠王?他叫了誠王!

王太醫診了脈,苦着臉無話可回,見皇上和貴妃都沒有發問,忙悄悄退下,示意内侍進參湯,内侍進了參湯過來,程貴妃坐到床邊,扶着皇上半坐起來,内侍忙取了墊子,細細的墊在皇上身後,程貴妃侍候着皇上坐好,接過内侍手裏的參湯喂着皇上,皇上慢慢喝了幾口,就示意着不願意再多喝,程貴妃将參湯遞給内侍,用手裏的帕子仔細給皇上拭了拭嘴角,皇上閉着眼睛喘了一會兒氣,緩慢的吩咐道:

“傳景王、湯相、嚴相、殿前都指揮使曹成彪觐見。”

内侍答應着,退出去傳旨去了,宋太醫帶着衆太醫,退到了偏殿裏,提心吊膽的等着聽傳喚,皇上吃力的握住程貴妃的手,想用力卻沒有一絲力氣,苦笑着,溫和的盯着她看了半晌,閉了閉眼睛吩咐道:

“你去吧,看着宮裏,看好各處,宮裏……不能亂,你放心,我叫阿誠,不過想和他好好說說話,說幾句話,到底……我虧欠着他。”

程貴妃悲傷的不能自抑,伏在皇上腿上,肩膀聳動着,隻不敢發出聲音來,皇上往後靠着,眼角慢慢滲出滴淚水,半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去吧,你還有小景。”

程貴妃直起上身,用帕子掩住嘴,往回壓着哭聲,眼睛紅腫的看着皇上,半晌才點了點頭,站起來,低着頭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頭看着正盯着自己看着的皇上,眼淚滾珠般落着,皇上露出絲笑意,低低的勸着她,

“别哭了,去吧。”

程貴妃猛的轉過身,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誠王站在睿思宮院子裏,心裏忽冷忽熱,焦躁不安的背着手,急促的來回踱着步,程貴妃從正殿内沖出來,仿佛沒有看到他,滿臉是淚,徑直往宮門外沖去,誠王看着疾奔而出的程貴妃,半張着嘴,呆傻住了。

..................

新舊更替,人生如此。

謝謝大家的愛吧,打賞打賞吧。

閑另開了個小文集,和大家說那些故紙堆裏的有趣事,不收費的噢,今天或明天,也許就能審核下來了,喜歡的,就過去看看吧,故事裏頭,可都是咱們老祖宗的做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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