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前,來賀壽的車子直排出好幾條街去。李小暖和王妃的車子緩慢的往前挪着,兩條街,足足走了将近兩刻鍾,車子才進了靖北王府大門,兩個婆子額頭滲着汗奔出來,引着車子直接進了二門,越過二門,在離花廳不遠處停了下來,夏荷和竹青早就下了車,忙從後面跟上來,扶着王妃和李小暖下了車,婆子恭敬的曲膝陪着禮,滿臉笑容的說着客氣話:
“給王妃見禮,給少夫人見禮,我們王妃和夫人因陪着幾位老祖宗,不能親自迎出來,還請王妃和少夫人見諒。”
“你家王妃和夫人客氣了,我們都是常來常往的,哪裏還要她親迎。”
汝南王妃和氣的和婆子說着話,和李小暖一起,往不遠處的花廳走去。
因爲人多,靖北王妃的壽宴,一改常規,男子設在了寬闊的花園裏,搭了戲台和百戲等雜耍台子,女眷就設在了二門裏的花廳裏,連着花廳周圍的暖閣、軒、亭等各處,因地借勢的擺着桌席,彼此之間倒也寬敞。
花廳前的空地上,也搭了個小一些的戲台出來,兩個小唱名角正在台上咿咿呀呀,歡快的唱着吉祥的賀壽詞兒。
李小暖扶着王妃,剛過了戲台,靖北王妃和兒媳陳夫人就忙忙的迎了出來,靖北王妃爽朗的笑着,下了台階,拉了汝南王妃的手,親熱客氣的寒喧着,陳夫人微笑着垂手侍立在婆婆身邊,飛快的打量了一遍李小暖,就收回視線,關注着婆婆去了。
李小暖上前給靖北王妃見了禮,說了賀壽的吉利話兒,又曲膝給陳夫人見着禮,陳夫人急忙曲膝回着禮,連聲客氣道:
“郡主客氣了。”
靖北王妃讓着兩人進了花廳,花廳極闊大,東邊上首處,大長公主、福清長公主、湯丞相夫人、嚴丞相夫人和幾位老太妃,正坐在一處說笑着。
靖北王妃引着兩人過來,大家熱鬧着見了禮,讓着汝南王妃坐了,李小暖侍立在汝南王妃身後,接過小丫頭托着的茶,奉了上去。
不遠處,信王妃帶着側妃錢氏,正和幾位夫人、小姐說笑着,李小暖眼風掠過花廳,尋找着誠王妃,今天她是半個主人呢。
誠王妃并沒在花廳裏,李小暖心底微微有些詫異,靖北王妃隻有一兒一女,兒子楊遠峰如今在兩浙路任上,女兒誠王妃今年倒正好在京城,這會兒卻沒在花廳裏?!
李小暖微笑着,低眉垂手的侍立着正思量間,信王妃轉過頭,輕輕示意着側妃錢氏,兩人笑容妍妍的走過來,信王妃走到汝南王妃旁邊,先團團見了禮,又給汝南王妃微微曲了曲膝,笑着說道:
“王妃可不能總這麽拘着世子妃才好,就讓她跟我們一處說說話可好?”
信王側妃錢氏滿面笑容的靠到李小暖身邊,伸手挽着她的胳膊,笑盈盈的低聲說道:
“世子妃跟我們一處說話去。“
李小暖隻微笑不語,汝南王妃轉頭看了眼李小暖,滿臉笑容的和信王妃感歎着:
“哪裏是拘她,她就是這麽個腼腆性子,往後,你們一處說話玩笑,就叫上她,也帶着她開朗些才好呢。”
信王妃笑着答應着,錢氏親熱挽着李小暖,拖着她就要往旁邊一群夫人、小姐處走去。
李小暖頓住腳步,曲膝和汝南王妃告了退,才随錢氏拖着,往旁邊走過去,剛走了兩步,花廳簾子掀起,誠王妃帶着長女周婉若,随着前引的婆子進了花廳。
信王滿眼的笑意,忙迎上去曲膝見着禮,親熱的打着招呼,
“大嫂剛過來?人都快到齊了呢,隻怕王妃都要等急了。”
誠王妃眼底陰沉着,臉上露出絲笑容,也不和信王妃多糾纏,隻微微曲膝還了禮,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腳下也不停留,隻徑直往裏面靖北王妃處走去,周婉若垂着眼簾,冷着臉,緊跟着母親,也不和信王妃等人打招呼,跟着母親徑直越了過去。
錢氏緊挨着李小暖,滿眼疑惑的看着昂然而過的誠王妃母女,李小暖也不管誠王妃還不還禮,隻微笑着曲膝福了一禮,目送着兩人往靖北王妃處過去了。
信王妃似有似無的‘哼’了一聲,轉過身,笑着招呼着李小暖,
“這京城,你倒算是初來乍到,我帶你走動走動,認識些人,來,”
信王妃招手叫着李小暖,轉到西邊六角窗下,和一個四十歲左右、一身暗紅缂絲衣裙、帶着滿臉顯露于外的精明的中年婦人,笑着介紹道:
“這是吏部侍郎戴遠清的夫人陸氏,陸夫人。”
李小暖微微曲了曲膝,陸夫人急忙站起來,滿臉笑容的曲膝還着禮,
“郡主客氣了,實不敢當,早就聽說郡主人生得好,氣度更好,真是名不虛傳!”
李小暖腼腆的微笑着,仿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信王妃瞄着她,指着站在陸夫人身邊,一起行着禮的小姑娘,笑着介紹道:
“這是戴三小姐,今年十五歲,比你還小一歲呢,你看看,我就愛她這份娴雅文靜,也怪不得她姐姐深得景王爺歡心,就沖着這份雅靜,沒個不愛的!”
李小暖微笑着打量着水嫩娴靜的如出水芙蓉般的戴三小姐,溫和的說道:
“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戴三小姐眼睛亮閃閃着,掂着腳尖,往母親身邊挪了挪,羞澀的笑着,信王妃滿眼笑意的看了看戴三小姐,往旁邊挪了幾步,笑盈盈的示意着李小暖,
“這是姚國公夫人。”
信王妃指着坐在陸夫人不遠處,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夫人介紹道,姚國公夫人端坐着,正焦灼而渴望的緊盯着遠處的誠王妃,根本沒聽到信王妃的話,也沒留意到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信王妃和李小暖,信王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遠處的誠王妃,提高了聲音叫道:
“夫人!”
姚國公夫人依舊全神貫注的盯着誠王妃,還是沒聽到信王妃的話,緊挨着姚國公夫人站着、也同樣焦灼着看着誠王妃的姚四小姐先恍過神來,忙搖着母親,急急的低聲提醒道:
“母親,信王妃和……和您說話呢!”
姚國公夫人一下子恍過神來,猛的站過身,慌亂的理着衣服,曲着膝,語無倫次的告着罪,
“我……看到誠王妃……走神了,年紀大了,糊塗了,王妃恕罪……王妃看着氣色真是極好,這是?我竟不認識……”
李小暖心底滿是疑惑,這姚國公家嫡長女曾經和程恪議過親,後來,又有了誠王強要給徐盛融議親的事,她盯着誠王妃做什麽?她家嫡長女早就出嫁了,還能有什麽事?
“這就是安福郡主,汝南王府世子妃。”
信王妃臉上半分不悅也沒有,熱情的介紹着李小暖,姚國公夫人已經鎮靜下來,仔細看着李小暖,滿臉笑容的曲膝見着禮,
“早就聽說世子妃生得好,氣度更好,這見了才知道,這通身的氣度,也就郡主才能有。”
李小暖溫和的笑着,曲膝還着禮,姚四小姐好奇的看着李小暖,随着母親見着禮,姚國公夫人拉過姚四小姐介紹道:
“這是我的幺女兒,過了年才十五歲,女兒都是娘的心頭肉!”
李小暖微微挑了挑眉梢,驚訝的看着姚國公夫人,心裏突然明悟過來,忙轉頭看向信王妃,信王妃眼底滿是愉悅的笑容,立即贊同道:
“可不是!哪家的女兒不是娘的心頭肉?!往後,可要好好的挑個好人家嫁了才是,心頭肉若是做了人家的腳底泥,這當娘的,心都得碎了!”
姚國公夫人臉色泛着蒼白,笑容勉強着,又轉頭看向了誠王妃。信王妃抿嘴笑着,拉着李小暖往前走了幾步,接着介紹着旁邊的一位老夫人:
“這是禮部尚書錢繼遠的夫人林氏,林夫人,是錢氏的母親。”
信王妃轉頭看了眼側妃錢氏,李小暖微笑着和林夫人見着禮,林夫人看起來極是溫文爾雅,溫和的笑着還着禮,信王妃仿佛很歡快的笑着,微微眯了眯眼睛,招手叫着花廳門口、遠遠的站在人群邊緣的一位中年婦人,轉頭看着李小暖,笑着說道:
“我介紹個人,你一定得認識認識!”
李小暖轉頭看向正急急忙忙的碎步趕過來的中年婦人,婦人看着仿佛三十歲左右年紀,身段長相都極好,柳眉杏眼,皮膚細白,眼波流動間,風情就透了出來,兩頰稍稍用了些胭脂,喜慶而不突兀,穿着身靛藍衣裙,身後跟着個十五六歲年紀、和婦人長得極像,卻更水嫩好看的小姑娘。
婦人奔到李小暖和信王妃面前,微微有些緊張的堆着滿臉笑容,恭敬異常的深深曲膝行着禮,小姑娘也跟在婦人後面,曲膝見着禮,信王妃垂着眼簾,俯視着深曲着膝的婦人和小姑娘,笑着介紹道:
“這是新任禦史鄒應年的夫人唐氏,這是鄒家二小姐,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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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一台戲,唉,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老聖人也說啊,女人和孩子最難弄,真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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