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是我學不好,明明是你不會教!”
程恪笑得伏在馬背上,用馬鞭點着李小暖,笑着勸道:
“算了算了,你看看你汗都出來了,要不别學了,往後你想騎馬,我帶你騎就是。”
“哼,求人哪能長久的?人有和已有,可是兩回事!”
程恪眼睛裏閃過絲愕然,看着李小暖,呆了半晌,重又開始耐心的教了起來。
天色傍晚時,李小暖總算勉強着能在馬背上坐着小跑幾步了,程恪舒了口氣,笑着勸道:
“今天先學到這裏吧,明天咱們再來,你這會兒不覺得,晚上回去就要叫着骨頭痛肉痛的了。”
李小暖點點頭,程恪示意洛川拉過李小暖的馬,伸手抱着她側身坐到自己馬上,一隻手攬着她,低着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笑着說道
“咱們這就回去了?”
“嗯。”
李小暖答應着,程恪抖着缰繩,馬兒平緩的跑了回去。
沐浴洗漱,換了衣服,李小暖隻覺得渾身無處不酸不痛,趴在榻上,累得連飯也不願意吃,程恪一邊笑一邊勸着她,
“飯好歹也要吃些,你累了一下午,早就餓壞了,這會兒光顧着酸痛不覺得,半夜裏就難受了,我給你捏捏,一會兒就好。”
李小暖趴在榻上點着頭,程恪湊過來,一隻手按在李小暖肩膀上壓了上去,隻壓得李小暖差點背過氣去,忙胡亂擺着手叫道:
“别捏了别捏了,本來不過是痛罷了,你捏完就殘廢了。”
竹青和竹葉在邊上拼命忍着笑,上前曲膝禀報道:
“爺,奴婢和竹葉給少夫人捏捏吧,爺手勁大,少夫人承受不住。”
程恪讓到一邊,笑了起來,
“我哪敢用力了?你不知道軍中那些跌打大夫,捏起來才叫用力,連我也受不住。”
李小暖一邊趴着享受着竹青和竹葉的推拿,一邊無精打采的說道:
“我病了,明天哪也去不了了,隻能在這院子裏歇着,這病得養養。”
程恪口裏的茶噴了出來,忙放下杯子,接過玉扣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手臉,轉身看着李小暖說道:
“你也不用病着,明天咱們不去學騎馬就是,這學騎馬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以後再說吧,明天上午咱們去打獵,我帶着你,隻看着遠山他們捉幾隻獐子、山雞就回來,下午你要是願意出去,我帶你到莊子裏,看他們釀石榴酒去,很有意思,再去酒窖裏看看,挑桶酒帶回來,晚上咱們兩個吃火鍋喝石榴酒,你要是懶得動,下午咱們就在這院子裏歇着,讓南海挑酒去。”
李小暖急忙點着頭,滿臉笑容的說道:
“我這病今天夜裏養上一夜,明天一早準保就好了,不耽誤打獵看釀酒去。”
第二天,信誓旦旦着要早起的李小暖,還是沒能爬起來,直磨蹭到辰末,才起來洗漱了,換了身淡紫騎馬裝,正吃着飯,蘭初在外頭禀報着進來,曲膝禀報道:
“回爺,少夫人,景王府小厮青平在院門口外候着,說是景王爺帶着側妃孫夫人,再過半個時辰,就到莊子裏了。”
李小暖愕然看着程恪,程恪悶悶的呆了片刻,轉頭看着李小暖問道:
“他來做什麽?”
李小暖攤着手,他來做什麽?問她?她更不知道!
程恪悶悶的又“哼”了一聲,轉頭看着蘭初吩咐道:
“叫青平進來!”
蘭初答應着退了出去,片刻功夫,青平在正屋門口禀報了,程恪起身出了門,看着滿臉笑容長揖到底的青平,恨恨的問道:
“你主子不在府裏呆着,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麽?”
“回世子爺,我們爺說,兩天沒見您,有點想着了,特意過來看看您。”
青平笑容滿面,認真的說道,程恪盯着青平看了半晌,低聲問道:
“沒别的事?”
“回爺,小的沒聽說有什麽事,今天是十月一開爐節,衙門裏放假,我們爺在府裏呆着嫌悶氣,就想着要出來逛逛,熱鬧熱鬧,在城裏吧,嫌城裏吵,去莊子吧,又嫌那邊莊子裏景色不如世子爺這裏好,這不,說過來就過來了。”
青平攤着手,苦惱的笑着說道,程恪悶悶的“哼”了一聲,郁悶的揮了揮手,
“知道了,你到外院找南海去,去把你們爺往常住的半山居趕着收拾出來,再遣個人去跟你們爺說一聲,就說我正準備着和世子妃去後山打獵,讓他來了先歇一歇,等着我回來吧。”
青平躬身答應着,笑着說道:
“我們爺來前,也掂記着打獵呢。”
程恪微微耷拉着肩膀,無奈的說道:
“他若來得早,趕得及,讓他到後山找我去就是。”
青平笑着長揖答應着,退了出去。
程恪掀簾進來,李小暖看着他問道:
“這麽急着過來,真沒事?”
“嗯,不象有事,他還帶了孫氏過來,反正也快到了,見了再說吧。”
“咱們還去打獵?”
“去,有事也不在這一會兒,咱們走吧。”
李小暖笑着跳下榻,和程恪一起出了院門,上了馬,在遠山等小厮、長随,一行幾十人的簇擁下,往後山疾馳而去。
程恪騎着馬,帶着李小暖,一路直沖到半山,長随們散開來,往周圍拉開松散的大圈子,驅趕着周圍的飛禽走獸。
遠山和洛川張弓搭箭,連射了幾隻松雞下來,程恪有些躍躍欲試起來,李小暖伸手摟着程恪的腰,笑着說道:
“你也試試!”
程恪接過遠山遞過的弓箭,瞄着一隻傻頭傻腦、正倉惶亂竄的獐子,一箭射了出去,箭從獐子耳中穿過,拖着獐子往前撲了幾尺,一個長随利落的縱馬過去,探身拾起了獐子,放到了馬背上。
程恪瞄着在林子裏亂竄的獐子,又射了兩隻,就住了手,把箭遞給遠山,擡手吩咐道:
“就這些吧。”
衆人收了隊,正準備往山下去,周景然騎着馬,帶着靜安等十幾個小厮、長随,一路縱馬沖了過來。
李小暖往程恪懷裏擠了擠,程恪一隻手攬着李小暖,勒着馬迎着疾沖過來的周景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周景然沖到程恪面前,勒住馬,四下張望了下,氣恨恨的用馬鞭指着程恪,
“知道我來,也不等等我!”
“林子裏獐子多得是,你再去獵幾隻就是。”
程恪笑眯眯的說道,周景然盯着窩在程恪懷裏,小心的打量着他的李小暖看了兩眼,輕輕“哼”了一聲,慢騰騰的說道:
“一個人打獵有什麽意思?回去吧。”
說着,撥轉了馬頭,略先幾步,往莊子裏回去了。
程恪把李小暖送回薔薇院,陪着周景然回到半山居,說了一會兒話,直到正午,才回到薔薇院。
李小暖迎了他進去,探究的看着他,程恪輕輕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沒事,不過想帶孫氏出來散散心。”
李小暖點了點頭,那個孫氏,确實嬌憨可愛,相比于戴氏,要讨喜得多。
兩人吃了飯,李小暖看着程恪,遲疑着問道:
“下午,還去莊子裏看人釀酒?”
“嗯,小景也要去,一塊去吧,孫氏也去。”
程恪點着頭說道,李小暖滿臉驚訝的看着程恪,程恪看着她,笑着解釋道:
“你是姑母的義女,說起來,也是小景的妹妹,見面說說話,也是人之常情,就是孫氏,也都是親戚,這禮法也不禁人情,你也别太計較拘泥了。”
李小暖笑盈盈歪着頭看着程恪,
“我才不拘泥呢!”
她拘泥什麽?
李小暖跳下榻,程恪伸手拉了她,仔細打量着,笑着說道:
“你上午穿的那紫色,倒是好看。”
李小暖笑不可支,連連點着頭說道:
“我去換身紫色的衣服穿。”
程恪點着頭,李小暖轉身進去,竹青滿臉笑意的取了件白底滿繡紫色漫天花雨緊身短襖,一條淡紫色煙羅裙,侍候着李小暖換上,又取了那隻紫氣東來镯子,小心的套到李小暖手腕上,邊換邊笑着低聲說道:
“象世子爺這樣,連少夫人穿什麽衣服都操心着的,可真是少有!前些天,針線房送衣服過來,爺讓人一件件抖開看過了,竟退了一小半回去,說做的不夠精緻,針線房的喬嬷嬷當時就吓得不輕,爺也真是的。”
李小暖微微怔了怔,轉頭看着竹青低聲問道: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的?”
竹青忙擡頭看着李小暖,遲疑着說道:
“奴婢……想着這是小事……”
“唉,咱們這後院,哪有大事?不都是這樣的小事?小事積多了,不就是大事了?再說,這樣的事,也不算小事了,退了一半的衣服回去,不知道有多少繡娘要因這個扣了月錢,分管這個的管事也有不是,就是喬嬷嬷,隻怕也要領些責罰去!可這事,哪裏是人家的錯?往後可不能這樣了!”
李小暖聲音溫和的責備道,竹青急忙就要跪下去,李小暖伸手拉住她,
“跟我一處,不要動不動就跪倒啊、磕頭啊什麽的,凡事當心些就是,這汝南王府明面上說着人口簡單,可暗地裏,不知道藏了多少事,畢竟比不得咱們府裏,你我都要處處時時留神着才行。”
竹青垂着頭,恭敬的答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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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閑,那個,頂鍋蓋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