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這樣的心理,她也沒有很快的回家,而是直接村口大廣場停下來,看着很多人聚集過來了,也沒有絲毫的怯場,面帶一絲自信的笑容,向大家走過去,嘴裏也向這些同宗的叔伯兄弟們打着招呼。
大家本來是受驚出來,看清是檀馨之後,放松了警戒,變成驚訝她的變化,但很快大家也都看出了她“顯擺”之意,開始覺得不舒服了。能第一時間趕出來的,自然是檀家比較優秀的子弟,平日裏得到更多的資源,擁有更強的實力,不說高人一等,也是更受尊敬的。而此刻她一個女子,一個被當成“桃色禮物”送出去的人,竟然在大家面前顯擺,能平衡嗎?
面對檀馨的打招呼,這些心有不平衡的檀家人,都隻是淡淡的應付一下。而跑出來的人有十幾二十個,檀馨也不可能一下子面面俱到,優先選擇打招呼的是長輩和更熟悉的,其他一些平輩或低一輩的年輕男子,就統一以“大家”問候過。
本來他們心裏已經不平衡了,越是年輕的越是火氣盛壓制不住,眼看她一副衣錦還鄉的樣子,還不跟他們打招呼,感覺就是看不起、無視他們了。
“喲!大雪天的,我說誰那麽嚣張跋扈呢,原來是被當成玩物送出去的馨姐啊。”
“哪裏嚣張跋扈了,人家隻是驚天動地了一點,想要讓大家看看實力強大了嘛!話說,提升那麽大,是不是從老家夥那裏采陽補陰了吧?這得吸收多少精元啊!啧啧,我們檀家好像沒有******啊。”
“嘿嘿!馨姐那是自學成才,這是要有天賦的!而且還需要大量的實戰經驗,你以爲人家這些年嫁不出去就不練‘功夫’了呀?”
聽到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語,檀馨的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
她剛才的自信,完全勉強提起來的,是暗暗的自我激勵了一番,把他們當作客戶、外人來面對。可被他們這麽一番明顯另有所指的話語諷刺,她的自信馬上垮了下來,這是檀家人啊!
在她後面的蒲陽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從這幾個人的話語之中,可以聽得出來,他們都聽聞過檀馨的事,但并不清楚目标就是他蒲陽。大概覺得能讓檀家送女巴結的,肯定是非常強大的人物,那肯定也是一把年紀的老家夥。而檀馨能那麽快的進步,自然就被視爲通過“******”的功夫,采陽補陰、吸收精元得到的。
說吸取精元什麽的,說他是老家夥,蒲陽都能忍,但他們奚落諷刺檀馨的嘴臉,他實在難以接受!檀馨的獻身,固然是爲了她弟弟的待遇,和檀越之達成的交換,但總體來說,也是爲了檀家利益的犧牲。這是應該值得他們尊敬的,而不是因爲人家得到了好處就酸、就諷刺。
退一萬步來說,檀馨怎麽也還是他們的堂姐身份,怎麽能說出暗示她作風不正的話來侮辱?
蒲陽還是忍住了,這是陪檀馨回檀家,他就算實力強大了,不能喧賓奪主。所以隻是在後面扶住了檀馨的後背,輕聲安慰了一句:“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我們去你家吧。”
檀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蒲陽手掌仿佛透過來一份溫暖,一份支撐她的力量。她暗暗的告訴自己,當初做出決定,就是非常艱難的,相比這點嘲笑不算什麽。再說了,現在她很幸福,遠比在檀家的時候要好得多,他們正是因爲心裏泛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次回來,不是看人臉色的,是來曬成功、曬實力的!
想到這裏,她重新的擡頭挺胸,臉色也開始恢複如常。
檀家子弟也不是各個都參與了千檀山鑒寶會,就算參與了工作,當時有那麽多人,蒲陽又不是帥得驚天動地,更不是美女,也不會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完全記住。所以他們根本每人認出蒲陽來,更不知道這就是檀越之要巴結的人。
那幾個人看檀馨無話可說,又瞥見在場的幾個堂叔長輩,也沒有訓斥他們,便想着繼續壓壓檀馨的氣勢,讓她知道這裏是檀家,不是她一個靠男人的丫頭可以嚣張的地方!
“我說馨姐,你竟然還能回來,真的不容易啊!外面傳揚說你靠的那個老男人,已經被唐門的高手毒殺了。是不是真的?”
“這就是想要回來避難吧?呵呵!可别把危險引到我們檀家來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是送出去的……咳!反正你也不算是檀家人了,回來走走親戚可以,可不歡迎你久留。”
“行了!人家馨姐現在發達了,你沒看現在又釣上了一個小白臉嗎?從老家夥那裏得到的好處,足夠養小白臉了。嘿嘿,隻可惜啊!”
“是啊,可惜自己在外面風流快活,卻不知道老娘在挨苦受凍,弟弟生死未蔔……”
“住口!”他們越說越得意,但現場有一個叔伯輩的當即開口喝斥了起來。
這阻止得很及時,但檀馨即便被激得情緒有點激動,卻還是聽清楚了。她嬌軀一顫,有點哆嗦的盯着那個人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那人被訓斥了一句之後,臉上有點讪讪的尴尬,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麽,忙搖頭:“沒、沒什麽,我說快過年了,是該回來看看老娘、弟弟……”
“都散了吧!大雪天的,我還以爲是有敵人來了,既然隻是馨姐回來,那我們都散了吧。”
“站住!”檀馨當即嬌叱了一聲,剛才最後一句,讓她的心一下吊了起來,這會兒已經不是自信、委屈或尊嚴的問題,而是她最關心的母親和弟弟的狀況。
她已經是虛境的實力,這兩天遭遇的都是道境級别的強者,完全被壓着,是最弱、需要大家保護的角色,但現在回到檀家,連檀家的當代家主檀越之也不過化神境巅峰,這些年輕子弟當然更是不入流,她一威嚴起來,當即讓他們都吓了一跳。
“說清楚!我媽和我弟弟是怎麽回事!”檀馨緩緩的向他們幾個走了過去。
在父親去世之後,她就暗暗發誓要照顧好母親和弟弟,這等于是她的逆鱗。爲了她的這兩個親人,她可以忍受被送人爲奴仆萬物的屈辱,此刻聽到竟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消息,整個人就冰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