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玉成的一番鄙夷,更是讓副城主如夢初醒,驚出了一身冷汗!原先隻是以爲城主走了,他就能接替城主,現在才發現,正是因爲有以前的城主和現在的城主罩着,要不然他連副城主都坐不穩!
就以玉成來說,如果玉家支持他做了城主,還會讓他做副城主嗎?就算會,也是會把他當一條狗吧?
相比起來,前任和現在的城主都是高人,都有遠大志向,很多瑣事都交給他處理,反而讓他有很多的實權。
這一刻,他開始認命了。無論實力還是權謀,他都隻能算是比一般人好而已,并沒有達到壓倒性的強悍,而論背景,他更沒有深厚的支持度,能坐穩副城主,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剛才他的各種心思是多麽的可笑,真正應該做的,是盡量的維護好現在的城主,才有他的好日子過。
心境變了,态度也跟着改變,看着旗杆上的玉成,副城主不再是緊張流汗,而是覺得有點快意,剛剛玉成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讓他非常的難堪,現在看看是誰難堪!
這也更印證了他剛剛領悟的道理,蒲陽就有這個實力,有絕對強悍的能力就根本不用怕玉家!
蔡捕頭則是暗暗叫苦,之前還覺得這個玉成在外面見過了世面,真的比一般人要強許多,現在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
蒲陽當然不會去回應上面玉成,直接對蔡捕頭說道:“叫人通知玉家,子不教父之過,讓他們大人來道歉領人!”
“是,我這就去辦。”蔡捕頭馬上答應。
想了一下,他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好一點。一個是下面的人未必能說清楚狀況,到時候惹得玉家火大,直接和蒲陽拼命,就都沒有好處。再一個,他可以先勸說一番,以他的身份也更有說服力。當然,他也有爲自己留後路的意思,蒲陽是随時可能離開的,他可不想被玉家遷怒,主動去說清楚,幫着想辦法圓場,才不會結仇。
看蔡捕頭走進去了,副城主放下了臉面,躬身請蒲陽進去前廳坐,别跟玉成生氣。
蒲陽也是想着要解決這件事情,就踱步進去了裏面,他等着看玉家的态度,如果玉家能把玉成嚴加管教,他這也算是殺雞儆猴了;如果玉家要袒護玉成,他就要殺得更狠了!
一進入裏面,副城主馬上叫人去備茶水,在裏面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迅速的單膝跪下,躬身對蒲陽道歉:“公子,請原諒我是一個粗人,以前多有得罪,也有一些不太好的私心。但從今天開始,我絕無二心,定然一心一意的輔佐城主,爲城主大人處理好瑣碎小事。”
蒲陽有點奇怪的掃了他一眼,副城主剛才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本來就看不順眼,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好驚訝的,可他現在突然的道歉,算是什麽意思?
“怎麽?怕我把你晾到上面去?起來說話!”
副城主也是現在沒人才向蒲陽單膝下跪,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那樣就失去了威嚴。聽到蒲陽的話,便起來了,然後有點慚愧的讪讪道:“看到你剛才的表現,我才想通一些問題,包括玉成對我的辱罵,要不然我還在膨脹之中……”
他把剛剛想到的東西跟蒲陽說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無論是城主大人還是您,都不是普通人,肯定不會甘心在這個小城,我原先的目标就錯了。我要有上進心,不應該是巴望着城主之位,而應該是跟随城主大人,到外界去開拓視野,或許有機會獲得更大的成就。”
蒲陽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剛剛處理玉成,反而把這個副城主給點醒了。現在人家都這樣推心置腹,以多年副城主的身份,還向他下跪道歉,也應該是勉勵一下才對。
“不錯,你能想到這個問題,說明你的境界已經提升了不少。到出去外界,也未必就真的能多開拓視野,關鍵還是要看你的心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這玉成按你說的,也是去見過世面的,回來卻是如此的小家子氣,他就算最大的理想也就是在這小城裏面能有一點權勢呢。”
“您說得對……”看丫環送茶水過來了,副城主讓她們退下,他親自給蒲陽泡茶。
蒲陽是看不慣他,但上次見他能和蔡捕頭一起守着城主府對抗煉獄之魔的襲擊,也有幾分改觀,知道這是一個有底線有擔當的人,利用好了,也是一個幫手。
“這麽說吧!如果你真的能放得下副城主、城主的位子,趁着我叔叔還在這裏的時候,好好的主動詢問他有什麽好幫忙的。他雖然很厲害,但有時候還是會需要一些打雜跑腿的事,收爲徒弟是不可能的,但隻要随便指點你幾下,也能讓你獲益匪淺,而且肯定能帶着你離開這裏的。”蒲陽給了他一個希望,至于能不能成,那是要看他老叔的。
副城主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到底是多年的觀念,即便完全的醒悟過來,也很難在習慣上一下扭轉。在糾結了一番之後,他暗暗做出了決定,與其一輩子在這裏争奪一點小權勢,不如趁着還沒有老,到外界去闖蕩一番。
在他們喝茶的工夫,外面旗杆上的玉成一直在大喊大叫的喝罵,他不敢掙紮,能動的就是嘴巴了。隻是讓他想不到的是,本來還沒有多少人關注到,經過他的大聲叫嚷喝罵,讓外面很多人都仰望起來,然後都靠近到城主府外面看熱鬧,看看是什麽人挂在上面。再結合他的喝罵和有的人眼力好,發現被挂上去的是玉成,這讓大家更加驚訝好奇。
玉家的人,在和蔡捕頭趕來的時候,城主府外面已經一圈一圈的人看熱鬧,若不是有衙役攔着,很多人甚至要進來看熱鬧,大家也都猜測着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有了解一點的衙役耐不住八卦,向他們曝料了一點,說是城主大人的侄子做的,這更是引爆了話題。
有多少人要靠玉家吃飯,但反過來就是有多少人被玉家剝削。肯定也有待遇好的,但大多數還是感覺被剝削了,哪怕他們也沒有更好的其他出路。但在玉家少爺和城主侄子比起來,大家都選擇支持蒲陽了,因爲上次就是他和城主合力擊殺了那個煉獄之魔,爲死者報仇,保護了全城百姓。
因爲蔡捕頭去的路上就已經整理好了措辭,盡快的把所有的狀況反應給了玉家。玉家的人也不敢怠慢,趕緊過來,等快到城主府,發現風向不對,外面的狀況讓他們很不滿意,感覺這是城主府在故意造勢。再看到玉成挂在上面,已經沒力氣大罵,變成不知道說什麽的哼哼了,讓他們更是不滿。
“敢問這位公子,就是城主大人的侄子?”
蒲陽擡頭看了一下,玉家的人沒有經過通報,直接就快步闖進前廳來了,這讓他多了幾分不爽。
蔡捕頭也是跟着進來,他也不好阻止,這時候隻能是介紹一下:“公子,這位是玉家玉秉林大老爺,也就是玉成少爺的父親。”
玉家上次其實有設宴,但隻是蒲團去了,蒲陽借口傷勢未愈就沒有去,所以沒有正式的照面過。此刻見這玉秉林長着一張國字臉,下面蓄着短須,看起來很有威嚴,此刻更是帶着怒容。
“原來這就是玉大老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樣的沒有禮貌。這是城主府,可不是玉府,怎麽沒有經過通報,就咋咋呼呼的亂闖進來?”
聽到蒲陽的話,玉秉林臉上的怒氣更甚:“公子,本來我是敬讓你三分的,既然你逼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你也知道這是城主府,那你憑什麽在這裏頤指氣使?你隻是一個親戚來做客,就該滾回後院去!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城主大人在這裏,也得對我客客氣氣,你算什麽東西?!”
蒲陽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想過如果玉家主動請罪,并會對玉成嚴加看管,那他可以放了玉成,挂在上面就當是懲罰了。如果玉家不願意,他便要更加處罰玉成。沒想到結果是人家一來就發難,直接霸氣的翻臉罵人!
他不由得暗暗自嘲了一聲,看來還是年輕啊!在他們的眼裏,蒲團才是有實力的人,他不過是沾光而已。現在蒲團不在這裏,也就隻有被他們逼的分。
“玉老爺,話可不能這麽說!公子是我們整座城池的救命恩人,上次煉獄惡魔來的時候,您在哪裏?如果不是公子和城主大人拼命的力挽狂瀾,所有人可能都被殺了,你玉家是家大業大,但卻會是頭一個洗劫目标!您不感恩也就罷了,竟然說出如此無禮的話?”
這話是副城主說出來的,别說玉秉林,就是蔡捕頭都吓了一跳,難道是公子給他吃什麽藥了不成?怎麽會不怕得罪玉家的替公子說話?完全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