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那個司機一直是冷着臉,馮廣智也隻是他自己的默默的抽煙,目光是看着車窗外,沒有了之前随和的态度。
這變化讓蒲陽更了解了一點張秀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這不是他們開不起玩笑,而是不能開張秀的玩笑!
這張秀到底是怎麽一個人?真人不在這裏,必須要抱大腿,一個驕傲跋扈的豪門才俊,能如此得人愛戴,哪怕這兩個可能是他家的人,也一定是頗有魅力的。
雖然不是本地的,但那司機開車的水平還是不錯的,這會兒已經很晚了,路上車流量也不大,這讓他速度開得很快。
大概用了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到了青桐山,沿途馮廣智那煙鬼一直不停的抽煙。
他們早已經選好了地址,前面也有人亮燈接應他們的車子。司機把面包車停在路邊之後,直接就下車了,沒有和蒲陽說一句話。
“下車吧。這裏安靜,不會引起注意,我們可以好好的來一場。”馮廣智把煙頭擰滅了,示意蒲陽下車。
從面包車上下來,蒲陽見到路邊還有兩個人,那個司機正和他們低聲說着什麽話。
“這是劉思通,這是李青林、李青森兄弟。他們是來做個見證,不管你等會兒怎樣,思通都會把你送回去。請吧!”馮廣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們幾個,并說出了他們的安排。
劉思通就是那個司機,他已經和接應的李家兩兄弟說完話了,此刻冷笑了一聲:“小子,有一些不是你能辱沒的,禍從口出,今天會代你的長輩教育一下你!”
大概是劉思通說了蒲陽之前的玩笑,那等着接應的李青林、李青森兩兄弟看蒲陽的目光也是不善。他們沒有說什麽,直接用手電照亮,在前面帶着往山路走了過去。
蒲陽暗暗嗤笑馮廣智說的是原本的安排,也算是一個比較公正的人,但他們三個,可能就不會放過他了,估計和馮廣智打完了,不管輸赢他們都還會再教訓他一頓。
隻是一個人的話,不是檀越之那級别的,他就算是以前也不會怕。不過要對付四個名門大派出來的,就很有難度了。不過現在,别說是他們四個人,就算是張秀在這裏,或者檀越之這個級别的,也是不會有壓力。
馮廣智雖然看起來像個粗人,但能讓張秀指派辦事,自然不會是一根筋的人。隻是看他們三個人的态度,他也猜到了幾分,這讓他微微皺眉,但事情還沒有發生,他也不便說什麽。
五個人沿着一條小徑山路上去,隻是李家兄弟帶着手電筒,不是很亮,但他們都不是普通人,無論是夜晚的這一點暗,還是山路的不平,都沒有帶來明顯的難度,他們還是遠比平常人快的速度上去了。
蒲陽雖然比他們在羅寶市待的時間更久,但也沒有走過這一條小路,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何在。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做足了功課的。既來之則安之,他一路跟随而上,在他的前面有李青林和劉思通,後面則是馮廣智和李青森。
當前面李青林聽下來的時候,蒲陽發現走這小路岔到了一個平整的平台上面。這是人工修築過的一個觀景休息平台,旁邊是一條步行的山路,在這個平台上有石頭椅凳,也有遮陽亭廊。而平台過去,則是一片陡峭,有不少的樹木,下面則是一個大水庫。
“這還真是好地方。”蒲陽笑着點評了一下。
他們是從小路上來的,繞過了步行登山道可能遇到的管理員;這在上方了,也不會碰到水庫的管理員;時間已經接近半夜了,山道的路燈也熄滅了;而這裏的海拔高度又不算很高,露營愛好者又會選擇更高的地方。
諸多好處加起來,便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痕迹,也不會驚動誰。環境夠寬敞,真的有必要下殺手的話,打死直接扔下水庫,也是一個好辦法,等發現可能就是幾天後,浸泡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感慨讓馮廣智臉上有點尴尬,這是他們花時間挑選好的地方,蒲陽則是現在晚上突然帶出來的,天時地利都是他們占便宜,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對四個!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武!
雖然他也知道,這不是比武,而是要幫張秀公子收拾教訓一下這個蒲陽,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但身爲一個有良知的人,他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早知道還不如就直接在蒲陽的住所動手好了,大家克制一下,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服個軟道個歉就沒事了。
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由不得他打道回府了,就算他翻臉不動手,他們三個也會聯合動手,一樣是蒲陽吃大虧。反而他主動出手,好好挫敗了蒲陽的話,或許還能避免他們幾個一起聯合再動手。
“你在這裏待的時間比我們更長,我們初來乍到,這算不得我們的主場。”馮廣智違心的說了一句。
“無所謂,誰主場誰客場又有什麽關系呢?你們那張秀公子,分明是要以客淩主,我還能指望他客随主便麽?”蒲陽哂笑,看了一下天邊。歎了一口氣:“新月恨其易沉,殘月恨其遲上……古人熬夜就靠喝酒,現在我們都很晚才睡,可在家裏晚上都是電腦手機爲伴,又怎麽能看到如此風景?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們!”
天邊有一輪秋月,清冷的灑落在青桐山乃至整片大地。這裏不像剛才小徑被樹木遮擋,可以完全享受到月光,下面水庫有的被遮擋,但也有一些可以照耀到月光,波光粼粼,分爲幽遠。
蒲陽本是唏噓感慨一下,而随之自己卻被拉入了那樣一個環境裏,随之的是更大的觸動。這樣在夜晚看月光,他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過的事了。或許還是在童年時罷!讀書之後就越來越遠離這些天賦的自然,有着五光十色的生活取代。
看着蒲陽整個人忽然沉默了下來,馮廣智雖覺得他剛剛的話有點諷刺味道,但還是尊重的沒有打擾他。
劉思通就忍不住了,叫了一聲,大聲的諷刺了起來:“蒲陽!你算什麽東西?狗一樣的東西,也學人家附庸風雅傷春悲秋!不怕讓我們笑掉大牙麽?”
李青林和李青森兩兄弟立即附和冷笑了起來:“話也不能這麽說,有些人喜歡在我們公子面前裝逼,其實不是因爲有裝逼的資本,而是因爲骨子裏的自卑。這會兒又學人家的風雅了,可惜有些東西不是學就能學得出來的。”
“垃圾堆出來的人,也能跟秀公子比?”
蒲陽被劉思通打擾了,脫離了之前的意境,這讓他微微有點皺眉。雖然他隻是感懷過去,回想童年,但那一份幽遠的意境,還是讓實力剛剛暴漲之後的他的心神得到了很好的甯靜作用。如果在這樣的氛圍下參悟一陣,是能在心境上有好的收獲。可現在被打擾,直接就煩躁了起來。
“狗一樣的東西說誰?垃圾堆出來的人說誰?”
見蒲陽皺着眉臉色不善,因爲他竟然那公子開那種玩笑而憤怒的劉思通,這會兒得到了很大的宣洩,當即肆無忌憚的重複了一句:“聽好了!你沒有聽錯,狗一樣的東西說你!垃圾堆出來的人也是說你!”
“哼!”蒲陽冷笑了一聲:“不管是狗一樣的東西說我,還是垃圾堆出來的人說我,與我何幹?隻是你這狗東西,别把你的主人擡得擡高了,或許在你心裏他是完美的,别人什麽都是學他,但這是你們仰慕他、迷戀他、愛他,在我的眼裏,張秀也不過就是一個沒禮貌的跋扈**,還是有你們這些更加**狗腿子的**!”
前面蒲陽強調了一下,劉思通才知道被他耍了,弄得自己罵自己了。這火氣剛剛騰升,馬上又聽到說他們愛張秀如此有點歧義的話,最後更是直接把他們和秀公子都罵了,這讓他的怒火直沖雲霄!
“你、你!你死定了!你今晚上死定了!”
和劉思通一樣,李青林、李青森兩兄弟也是冷下了臉,“你還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吧?”
“你有一天死了,就是因爲這一張賤嘴害死的!”
馮廣智也是搖了搖頭,有點無奈有點憐憫的說道:“你說得太過了!秀公子可沒有得罪你。”
既然不能善了,蒲陽當然犯不着跟他們和顔悅色,這又不是來賞月的。“狗腿子們,都來吧!老子今天把你們全部打成落水狗!靠,都什麽年代了,還在玩自诩忠仆奴才那一套?你們這麽婢膝奴顔,你家裏人知道嗎?”
這一下包括馮廣智在内,四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剛才說狗東西、說主人、狗腿子,還可以說是順着劉思通先罵的話回罵,現在說他們是忠仆奴才、婢膝奴顔,則是直接的諷刺他們了,而且是觸及到了他們認同并習慣的傳統價值觀。
像魏俊那個美度娛樂公司的所謂“嫩模”們,都是認同并習慣那樣的價值觀,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你背後說什麽外圍女、綠茶婊都行,當面她們還是有個嫩模、網絡紅人之類的身份,直接說她們是雞、是婊出來賣,讓人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