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柳警官在這裏看着,等會兒到警察局裏面再說清楚吧!”蒲陽說話的時候,腳下微微用力,把他的手踩踏得更狠了一點。
宋廷瀾疼痛難忍的慘叫了一下,眼看求蒲陽的效果不大,又把希望寄托在柳芊荨這裏,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已經很慘了,作爲警察,至少不能縱容蒲陽繼續施虐吧?
“警官……我錯了,剛才真的非常的對不起,我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了,我希望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願意向您緻以誠摯的道歉,對不起,我真的非常的抱歉!隻要不去警察局,無論怎樣的條件,我都願意接受。您看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我真的怕去了警察局再把我毆打一頓啊……”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夾雜着哼哼唧唧的呻吟慘叫,配合在趴在地上滿臉血污的樣子,顯得是非常的慘。這讓柳芊荨也稍微有點不忍,打人不打臉,就算她已經夠暴力的了,而且還因此背負過處罰被貶到派出所反省,但至少表面上沒有那麽的慘烈。
她擡腳踢了一下蒲陽的腳,讓他别踩着宋廷瀾的手了。“别誣蔑人民警察!你無論犯了什麽罪,都會有正當的程序和途徑,不會有人毆打你的!”
“是、是……我們的警察肯定不會的,但我怕看守所的犯人會打我啊。我、我嬌生慣養了,我現在又身受重傷,實在受不了更多的毆打,所以懇求兩位放過我。我可以賠償……”
撿肥皂應該不大可能會真的遇上,挨打也可以通過示弱、許諾好處等方式避免,但落下案底就不好看了,而且這肯定會極大的影響面子。宋廷瀾不得已,還是得繼續的求饒:“蒲陽,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求你看在……我并沒有造成什麽後果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次了。真的!”
“到底怎麽回事?”柳芊荨皺了皺眉頭。他們兩個果然是認識的,果然是另有私怨!若是那樣的話,蒲陽剛剛就不是正當防衛了,而且把人打得那麽慘,多少也有點防衛過當了。她也不想蒲陽落下傷人的案底,但要調停,先要了解他們到底是什麽恩怨。
“你認識我?你哪位啊?”蒲陽卻一副完全不認識宋廷瀾的樣子。
柳芊荨知道這小子又是故意在裝模作樣了,但他原來是昏迷着的,醒來的時候就抓着這個人往茶幾上砸,似乎也沒看到臉,而現在……這臉估計他媽也認不出來了。
“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誰,爲什麽要謀殺蒲陽?”蒲陽剛才是刻意往嚴重裏說的扣上幾個大帽子,而柳芊荨在審訊刑偵的過程裏,面對一些犯人的推诿,有時候也需要把事情往嚴重裏說,才能有心裏威懾力。
“謀殺?”宋廷瀾差點吓尿,剛才蒲陽說的還隻是“持刀入室”、“持刀襲警”,他還是可以撇清的,他身上并沒有武器,而“犯罪團夥”也有方式撇清。現在突然來一個“謀殺”,那就是更大的一個罪名,而且謀殺的話,他沒帶刀也可以是主謀!隻要那兩個人指認是他主謀的話,那他就攤上大事了……警察果然更狠啊!剛才真是欲令智昏,竟然調戲她了!
“這、這是誤會!我絕對沒有謀殺蒲陽的意思。”宋廷瀾說話含糊,但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解釋了起來:“其實我跟蒲陽隻是……情敵!”
“情敵?”柳芊荨顯然不相信這一層關系,他們兩個分明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怎麽可能會追求同一個女孩?
“呃,是這樣的……我在追求正東集團的總裁沈荷菁,而沈荷菁找他做男朋友拒絕我,我知道他們是假扮的,本來隻是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可有一次我想要羞辱他的時候,被他羞辱了一番,還被人拍了下來放得網上,讓我非常的丢人。所以我憤怒之下,就打聽了一下他的情況,知道他有個朋友在住院,就通過關系逼醫院趕他們轉院……”
柳芊荨聽着冷哼了一聲,對于這樣的人,她是非常厭惡的。她也知道蒲陽的同學傷得不輕,當時她還問要不要借錢給他。
蒲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若不是已經把這家夥打得很慘,而且還有柳芊荨在旁邊,他真的又要大腳往他臉上踹過去了。
宋廷瀾也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受待見,但爲了避免“謀殺”的嫌疑,還是隻能硬着頭皮說下去:“……沒想到他今天又找了沈荷菁過去,讓沈荷菁知道了這事。現在她肯定對我的印象非常的不好,所以我氣極之下,失去了理智,就找了這兩個混混想要抓住他,我親自過來警告他一番,然後給他一點錢收買他。我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動刀子……而對于您,是因爲您太漂亮、太迷人了,讓我昏了頭腦。我再次道歉,不給亵渎了警官您……”
“原來你是宋廷瀾啊?今天這事不僅僅要報警,我也要向沈總反應,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蒲陽仿佛才知道他身份似的。
柳芊荨看了一下他們兩個,這樣争風吃醋引起來的問題,真要把宋廷瀾給嚴辦,也是難以做到的。而且他能追求正東集團的總裁,肯定也是有家世的人,到時候出錢請律師走關系,說不定還把蒲陽給辦了蓄意傷人、惡意報複之類的。沒錢沒勢的普通人,就算占着理又如何?
以男人的尊嚴,蒲陽肯定不會願意私了,但隻有私了才是對他最好的!想到這裏,她幫蒲陽做出了決定……“光道歉就行嗎?你們這是闖入别人家裏,用刀脅迫把人打暈了。要不是剛好碰到我回來,搞不好你們真的會殺人呢!”
“不敢、不敢,我們絕對不敢殺人,我真的隻是想要……解決問題……”宋廷瀾渾身疼痛得難受,斷了的鼻梁更是痛得他眼淚鼻涕一起來。現在他真的隻是想要趕緊解決問題,然後馬上去醫院,要不然遲了可能破相了。“您看……我賠償一萬醫藥費,一萬精神損失費怎麽樣?”
在不便找家庭關系的前提下,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用錢來解決。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
“有錢了不起啊?老子去你家拿刀威脅你爸,然後把他打暈,要是被發現報警了,我再陪你兩萬,你願意嗎?老子出不起兩萬塊嗎?”
柳芊荨沉聲道:“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一回。本來這是轄區民警的事,我就爲你們調解一下。你已經道歉了,并認識到了錯誤,不想走到警局立案、對簿公堂,剩下的也就是賠償金問題了。”
宋廷瀾很明白這話的意思,隻要他能在賠償金方面打動蒲陽,這個女警官就願意放他一馬!他馬上輕松了許多,從小出生在商人家庭,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沒有買不了的東西,隻有談不攏的價格!
“是,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并願意拿出我的誠意。我願意賠償……總共十萬給蒲陽先生,并保證以後不會以任何形式找他的麻煩。這是我非常大的誠意了……”
說這話的時候,宋廷瀾真正的淚流滿面。尼瑪把我打成這個鬼樣子,反而要向打人者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十萬,還得道歉,還得求人諒解!這不是欺負人嗎?
他想起以前和朋友們欺負人了,還要别人托人求情道歉,都覺得那是非常好玩的事情,現在才知道,輪到自己頭上就一點都不好玩!
柳芊荨瞥了蒲陽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已經可以了。見好就收,真要讓人對抗下去,你也會很麻煩!
蒲陽明白她的意思,皺着眉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道:“今天看在柳警官調解的面子上,我可以接受你的賠償。但我也跟你說清楚,如果你還敢以任何形式的手段對付我的朋友,别說今天這事會完全告訴沈總,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孤兒一個,爛命一條!爲了朋友我可以兩肋插刀,爲了朋友,我更可以插傷害我朋友的人一百刀!”
“是、是,我絕對不會了。”宋廷瀾快要到崩潰的極限了,他是擔心“謀殺”之類的罪名,擔心事情鬧大對他未來的影響,要不然早就疼得受不了了。
“我的事就算了,那柳警官呢?你可是得罪她了,人家還對你網開一面,你不覺得慚愧嗎?”蒲陽又念叨了一句。
柳芊荨微微一愕,她可沒有想要賠償什麽的。宋廷瀾口頭上調戲她了,她也抽了一個大嘴巴,踢了腹部一腳,算是解決了問題。
宋廷瀾這會兒隻求趕緊解決問題,當即說道:“對,我的錯,光是口頭道歉顯示不了我的誠意。我有心想要請柳警官吃飯賠罪,又會讓您誤會,也會打擾您雅興。我這願意支付一萬,讓柳警官自己吃點東西,還請務必接受!”
柳芊荨皺起了眉頭,這是違反規定的,簡直有點屈打成招,強行勒索的意味。但蒲陽已經幫她答應了!
“勉爲其難吧。我代她一并收了,這兩個人肯定要抓起來的,你怎麽搞定他們不咬你,那是你的問題。”
蒲陽說完,回到了房間裏,一會兒出來時,已經多了一張現寫的欠條,讓宋廷瀾簽字,又抓了他的手,在他臉上弄了點血,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