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之前宋廷瀾叫出來的話,忽然聽到旁邊說出這有點耳熟的話,讓他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抓住了頭發,扯得整個頭皮都一陣刺痛,仿佛被無數針紮似的,而他的慘叫聲音才剛剛在喉嚨裏面,來不及叫出來,便整個臉狠狠的撞擊在茶幾上了。
蒲陽本來隻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幫沈荷菁擋箭而已,并不想牽涉出私人恩怨。可宋廷瀾倒好,不僅僅企圖當衆羞辱他,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之後,還利用人際關系,竟然用那樣無恥的方式來整劉李!
這是蒲陽無法忍受的!冤有頭債有主,他既然幫沈荷菁了,便應該由他來承受這個果報,竟然連身邊的朋友都牽扯出來,不狠狠的收拾一頓,以後還有哪個親友能夠安生?
他能隐忍到現在,能等着看宋廷瀾是否過來,本來在心态上就較宋廷瀾不止勝了一籌,此刻當然不會是昏了頭的沖動,所以蒲陽并沒有直接用力把他砸死,而是适度的控制了力道,就如同一般人那般的用力砸他的頭臉,一下接着一下!
這可苦了宋廷瀾,若是蒲陽一下用力過猛,還可能直接把他砸暈過去,現在這樣收斂了力度,讓他的痛楚還不足以達到昏迷、休克的地步,那就完全能夠感知其痛苦!
光按着用額頭去撞擊的話,會發出脆響,就好像磕響頭一般,但那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現在這樣被整個人臉都按下去撞擊!臉不會是平的,那凸出來的鼻子則必須承擔更多的力道,鼻子是軟骨、下面是鼻梁,承受撞擊力自不如扁平的額頭大,在蒲陽的連番撞擊之下,先是撞得鼻血直流,接着是把鼻梁撞斷了!
宋廷瀾本來臉上就挨了柳芊荨一記很大力的耳光,再加上如此撞擊,直接痛得他眼淚鼻涕混合着鼻血一起流,又因爲撞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的,連慘叫都發不利索,隻能在撞擊間隙聽到如野獸般的“嗬嗬”怪叫聲。
這個變故讓另外三個人都愣住了,并回頭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兩個人更是郁悶,不是把人打暈了麽?怎麽那麽快就醒來了?而且下手那麽生猛?
這稍微遲疑猶豫的幾秒鍾,宋廷瀾已經不成人樣了,兩人顧不上柳芊荨了,趕緊沖回來救宋廷瀾。他們的任務是把蒲陽抓住了讓宋廷瀾來親自動手出氣,這會兒氣沒有出,反過來被暴虐,如果不能及時把宋老闆救下來,他們可實在無法交差了。
“放開他!快點放開他!要不然……”
他們其中一個手中小刀已經被踢飛了出去,被重擊的手腕也用不上勁了,隻剩下一個人拿着刀子企圖威脅蒲陽。但其實隔着一個茶幾,他的小刀攻擊不到,若要繞過去的話,蒲陽手裏抓着宋廷瀾也讓他投鼠忌器。
蒲陽是真的很想趁機把宋廷瀾毀容了,就算會因此完全得罪宋家也無所謂。但面前還有一個嫉惡如仇的女警官,柳芊荨是肯定不會看着他将宋廷瀾毀容的,那執意動手也不好。所以他估摸了一下,宋廷瀾的頭臉應該也承受不了撞擊了,當即松開了抓着頭發按着腦袋的手,變成拳頭,大力的往他後背捶打了起來!
“放開他?你們三個持刀入室搶劫,老子今天就算把你們打死了都是正當防衛!”蒲陽冷哼了一聲,然後對柳芊荨說道:“柳警官,我剛剛看他們是用武器襲警?這可了不得啊!我一小老百姓也就算了,被他們搶、被他們捅了也自認倒黴,連您堂堂重案刑警也敢刺,說明他們已經不僅僅是入室搶劫那麽簡單,很可能是在逃殺人犯、甚至恐怖份子!這有三個人,有人指揮、有人動手,至少也證明他們是有組織犯罪團夥,俗稱黑色會!”
柳芊荨聽着蒲陽的慷慨陳辭,不由得白眼。以她的經驗,到了這會兒,豈能看不出其中的道道?顯然被打的這個是一個有錢佬,蒲陽不知道怎麽得罪他了,這是叫人跟蹤上門動手。蒲陽這家夥長着一張利嘴,幾句話就把人往死裏釘,有組織犯罪團夥、在逃殺人犯、恐怖份子……哪一個罪名是輕的?
這話抛出來,那兩個男人也吓得心肝兒顫抖了起來。他們并不是職業殺手、超級打手什麽的,跟捅了劉李的那幾個一樣,不過是混混而已。平日裏也就爲了錢幫人打架、恐吓、收賬之類的活兒。一般會把握好度,不會弄到進局子,真要被抓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現在聽着蒲陽數出來的罪名,敢情這個身手矯捷的美女還是一個重案刑警啊!
一般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混混就更不用說了,熱血不要命那是愣頭青,越是混得久、越是混得開的,越是識時務,能動的才動,不能動的堅決不動。普通人面對他們心虛害怕,是怕他們打擊報複,畢竟要工作要生活,不能時刻提防他們,也怕他們人多;而他們面對警察,更是心虛害怕,同樣怕遭到打擊報複,跟普通人比起來,警察要抓他們是能找出法律依據,而且那就是上班的工作,人數方面就更不用說了,誰能跟整個公安系統比?
一時間,他們兩個都不知道該如何善了了,就算把責任完全推到宋廷瀾身上,可他們剛剛對警察動刀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至于殺人滅口……他們從沒殺過人,哪有這經驗和膽子啊。再說,這不是荒郊野嶺,要是敢殺人、殺警察,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他們不知道怎麽辦,有人幫他們做出了決定。柳芊荨滑步上前,從後面一腳踢中了其中一個的腦袋,然後收腿之際在空中一個轉折,踹在了另外一個的頭上。遭遇的重擊,讓他們兩個都昏迷倒地了。
“怎麽回事?”柳芊荨确認兩個人被踢昏了之後,盯着蒲陽問。
蒲陽的拳頭還在一下下的往宋廷瀾的身上捶打,他臉上的鼻血已經弄的滿臉都是,要沒有看到之前一幕,還真像是把他捶打得吐血了呢。
“我也莫名其妙,進來的時候,這兩個跟着進來,在電梯裏面把我給堵了,用刀子逼迫我帶着進來,說是要劫一點錢,然後就把我打暈了。幸好你回來了,要不然我這樣的姿色,說不定給他們先奸後殺啊!”
蒲陽一副後怕的樣子,說話間人也站了起來,一腳把整個人昏沉沉的宋廷瀾踹得摔倒在了地上。
“行了!”柳芊荨皺了皺眉頭,她雖然有暴力因子,但那是對犯罪分子的痛恨。這幾個算是犯罪未遂,而且可能還另有隐情。再說了,她是警察,揍犯罪分子也能找個工作的理由,蒲陽是普通人,就不能任由他随便毆打沒有反抗之力的人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個,柳芊荨估計問蒲陽也不會有結果,直接撥打電話報警了,讓就近派出所的民警來帶回去調查。
宋廷瀾此刻臉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而且滿臉血污看起來非常的恐怖,也不知道挨了蒲陽多少拳,隻覺得全身上架都好像散了架似的,哪裏都疼。本來被蒲陽暴虐的時候,他淚流滿面之想要找警察叔叔救命,可依稀聽到蒲陽說那個大胸美女是重案刑警的時候,整個人就完全的絕望了!
收拾蒲陽這麽一個普通吊絲,報警将對他有力,他可以通過找律師、托關系、花錢等很多手段來達成。可對象變成一個刑警了,那沒有強大官場背景的,有錢也會成爲被收拾對象。尤其是他之前把柳芊荨當成可以花錢就上的女人嚴重調戲,那等于是挑釁挑戰了整個警察群體!
打又打不過,理又不占理。光“持刀入室”、“持刀襲警”這兩條,已經夠他們受的了。這個女警察不願意私了的話,完全能把他們送進去監獄!當然,他通過宋家的關系網絡,再使多一點錢的話,事情還是能大事化小,屆時盡可能的從輕處理、緩期執行什麽的。但這隻是他個人私怨,還是不便說出來的原因,若鬧到父親出面,也就丢宋家的臉,他絕對會被冷落甚至抛棄!沈家更是有理由拒絕讓沈荷菁和他交往了。
絕望之下,宋廷瀾反而是迅速把後果考慮到了,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被蒲陽打、踹了,得想着如何快速私了這件事。他不想進去撿肥皂,更不能讓事情擴大化了,不能留下案底!
“誤會……誤會……”宋廷瀾顧不上疼痛,爬到了柳芊荨的面前,“我不認識他們……我隻是一個路過的……我走錯了房間……”
他現在說話聲音已經很含糊不清,大概的意思還是要靠猜了。
“路過?你當我們是白癡啊!”蒲陽擡腳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又對柳芊荨說道:“柳警官,這貨就是一個人渣,都這樣了,還想要爬過來你腳下偷窺你!我真恨不得替你踢他幾腳!”
一聽這話,柳芊荨本能的後退了半步,但随即醒悟過來,她是穿裙子,是穿着長褲的,就算爬到她腳下仰頭也偷窺不到什麽。當即瞪了蒲陽一眼,然後俯視着宋廷瀾:“你有什麽要說的,等到了轄區警察局再說吧!”
“求、求求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宋廷瀾不顧被踩踏手掌的疼痛,(他現在也有點虱多不癢了),轉而向蒲陽求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