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碰一杯。”赫海一副中間人的樣子,沒有參與談話内容,說和兩個人喝酒。
蒲陽沒有過分的熱情,但也沒有抗拒,簡單端起酒杯和他們互相碰了一下,輕抿了一口。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在喝了一口酒之後,曾國城還是保持着笑容,但确實直接的說破了身份:“蒲兄弟不是有個女朋友是市局的警官嗎?這點小事,還需要找我們這種人?”
蒲陽盯着曾國城的眼睛:“說明白一點吧!願不願意幫忙,幫忙要什麽代價。”
赫海沒有說話,在一邊慢慢的喝酒。
曾國城玩味的看着蒲陽:“啧啧,果然底氣十足啊!對了,我們兩個曾經有過一段恩怨,或許蒲兄弟自己還不知道。在不久前,我有個無能的手下,不知怎麽的,身上攜帶的一點小鑽石,就跑到蒲兄弟的身上了。之後蒲兄弟被警察帶了回去,但卻證明了鑽石是你的……”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來,等着蒲陽的表态。
赫海也在看着蒲陽,這事是他設計的,并向蒲陽說明了,不知道這會兒他會是完全踢爆,還是另有對策。
“原來是這事,”蒲陽淡淡的回應到:“後來你曾經叫上一本人帶着砍刀上門砍我?同時也托關系到了公安局給我施壓……”
“是啊,不過蒲兄弟實在厲害,黑白兩道都搞得定。”曾國城笑着相對。
蒲陽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當初我不僅僅不知道你們,更不知道你手下身上有什麽鑽石,我在地鐵上面,根本毫無知情。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人轉移贓物到我身上,結果反而被反扒警察把我當賊給抓了。我隻知道老子莫名其妙的就被弄到警察局去了,如果不是有熟人幫忙的話,可能就被關了起來。當時你讓我怎麽交待鑽石來曆?”
面對蒲陽的質問,曾國城啞然。
“我跟警察說,我也不知道這鑽石是哪裏來的,不知道是誰放我身上的,你覺得警察會相信嗎?你覺得我能出得去警察局嗎?那時候我就成了盜竊鑽石的賊了。所以我必須證明那是我幫人帶的!”蒲陽毫無心虛的強調。
曾國城略微有點讪讪:“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說起來還是我的手下無能。不過……”
“不過爲什麽後來托人帶話柳警官,我不交出來?爲什麽你的人來找我不交出來,反而把他們打跑了?”蒲陽嗤笑了一聲:“城哥還真的是大哥坐久了呀!且不說怎麽證明那是你的,憑什麽?憑什麽差點陷害我坐牢,一句話就要拿回去?帶着砍刀上門的我憑什麽不能把他們當入室搶劫?”
曾國城放下酒杯,輕輕鼓掌:“有道理,這件事還是我沒處理好,我若有心要回鑽石,應該主動上門說清楚并道歉的……”
蒲陽打斷了他的話:“鑽石不在我這裏。現在這件事,你幫我,隻要把人找出來!我可以去拿回鑽石奉還,如果鑽石已經被變賣了,我可以按價錢賠償給你。城哥你認出我了,卻沒有翻臉,可能是給赫老闆面子,但也說明是有氣度的人,怎樣?做筆交易。”
那一批鑽石如秦瑤說的,價值大概幾十萬,蒲陽之前已經明的拒絕還回去,現在願意拿出來,當然也就不用再提給曾國城多少錢了,他打聽一下消息,又是給赫海面子,原本也不能收多少錢。
赫海在旁邊拍了拍曾國城的肩膀:“我不知道該怎麽評述這件事,不過蒲兄弟絕對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曾國城其實已經放棄了這些鑽石,原本他以爲像柳芊荨那樣嫉惡如仇的警察,要是知道蒲陽那些鑽石是想要黑吃黑,肯定會逼他吐出來,加上他托的人關系,也就順勢了結了。可沒想到最後卻是反饋回來的強硬話語,這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不管柳芊荨是知道之後的故意,還是不知道的偏袒,他都沒有必要爲了區區幾十萬的價值得罪了她。
而他對付其他人能用的手段,在傳話給柳芊荨之後就不能用了。一旦找人抓了蒲陽,柳芊荨馬上就會算到他的頭上。再說了,蒲陽身邊還有一個功夫非常牛的女孩,也很難動他。
最後他隻能放棄了,所幸這批裸鑽很小,價值最多不過幾十萬,他還虧得起。
今晚上是赫海找他幫忙,然後不知道赫海什麽心态,竟然說托他的人是一個很值得結交的人,問他有沒有興趣碰面一下。像曾國城這樣身份頗有一點灰色的人,都是廣交朋友、廣拉關系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哪個朋友就能幫上忙了。而且他也有所了解,赫海平素頗爲低調,但身份卻很神秘,他都推薦的人,肯定非常有價值。所以他馬上答應了,并正好出來玩,便叫他們過來一聚。
沒想到剛碰面,就發現這個是讓他前段時間很頭疼的那個蒲陽。這讓他心裏糾結,趕緊把其他人都趕走了。别說對柳芊荨那一層身份的顧忌,就是赫海的推介,他也不能當面動蒲陽。但這件事他憋屈了,如果連提都不提一下,以後還怎麽出來混啊?怎麽讓小弟信服?
如今蒲陽說道理不落下風,并也直接提出了交易條件。再加上赫海的再一次強調,逼得他不得不表态了。
“哈哈哈……”曾國城先是大笑了一番,既緩和了氣氛,也掩飾了他的一絲尴尬。“老實說,之前那事,我都已經放下了。我對柳警官還是很尊敬的,赫老闆又大力推薦蒲兄弟,我若再斤斤計較,就顯得太沒有胸襟了。來,我們兩個走一個,之前的事就算揭過了,咱們以後都不提,大家都是朋友!”
他舉起酒杯,向蒲陽展示了他的誠意。
蒲陽眉毛微微一動,沒想到曾國城能這樣放得下,不過本來鑽石就不在他那裏,已經很難拿回來的東西,用來賣了柳芊荨、赫海和他三個人的面子,也算是劃得來了。
“您真豁達。”蒲陽和他碰杯,一口把酒幹了。
看着兩個人都把酒幹了,赫海在旁邊鼓掌叫好,那個手下又自覺的給他們都添上了酒。
“那鑽石……”
蒲陽話還沒有說完,曾國城已經打斷了:“那個不提了,本是我的人沒有做好,就當給你添麻煩的補償吧,或者當是一個小禮物。”然後他馬上岔開了話題:“蒲兄弟剛才願意付出很多來打聽這麽一個消息,看來是一個非常重情義的人,你放心,這事在赫老闆交待之後,我就已經找人打聽去了,這會兒也該有消息了。我們現在是朋友,你朋友的事,就是我朋友的事!”
“有勞了。”蒲陽自不會和曾國城多麽的深交,也不會摻和合作、甚至同流合污什麽的,但這樣的一個敵人變成朋友,還是值得的。
“現在我們邊喝酒邊等消息!”曾國城笑着跟他們兩個客套了起來:“要不叫幾個妞兒過來陪酒?還是把剛剛那些叫過來,剛才那幾個不是這裏的人。”
男人在這種場合下叫陪酒小姐,并非是爲了色,或者說不全是因爲色,越是有身份的越是如此。但大家都樂于這樣的遊戲,主要是爲了活躍氣氛。吃飯喝酒聊女人,隻男人最容易拉近關系的方式。陪酒小姐都擅長活躍氣氛,而有酒和女人,便能讓大家感覺更親近。
曾國城現在就是如此,雖然和蒲陽看起來化幹戈爲玉帛,不打不相識的成爲朋友了。但無論是他還是蒲陽,都是不太自然的,就算一起喝酒,也有點幹巴巴的。有一群女人過來調劑一下,就能讓大家更容易放松,并放開心扉了。
赫海卻是知道,蒲陽不僅僅和一個女警官關系暧昧,和秦瑤更是關系親密,加上那次地鐵設計鑽石的事,當天上午蒲陽是在羅寶大學,那個虞雪霜他也時間到了。身邊絕色多了,豈會看得上一般庸姿俗粉?再說蒲陽年紀輕輕,一看就不是經常出入夜總會這種場合玩的,那讓他拘禁尴尬反而不美。
“算了吧!蒲兄弟的朋友重傷了,我看他是沒有興趣玩,我們喝幾杯吧。”
見赫海這麽說,曾國城也就沒有再說,對門口那個大塊頭打了一個響指:“催他們一下!”
在他們喝酒之際,那個大塊頭大概是出去打了一個電話,馬上就回來了,低聲彙報:“城哥,人就已經找到了,他們想要走。我們的人已經把他們堵住了,您看……”
聽到這個消息,曾國城滿意的笑了,這一次手下沒有讓他丢人,不僅僅成功挖出人來了,還已經堵住了。“蒲兄弟,有消息了,你看是我們親自過去一趟呢,還是把人帶過來?”
“我過去吧!”蒲陽心中火苗燃燒,他急切的想要見到那幾個兇手,除了把他們狠狠收拾一頓報仇之外,還要問清楚他們有沒有人指使。而即便時間上差不多,他也很難安靜的坐在這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