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您叫我?”蒲陽回了一句。
“廢話!車裏面就我們兩個,不叫你叫鬼啊?”看他那故意裝樣子的模樣沈荷菁就來氣。
蒲陽馬上一副驚訝的樣子:“沈總您怎麽知道我的昵稱叫‘喂’?我們應該還沒有那麽熟啊。雖然剛才我們已經零距離的接觸……”
“住嘴!”哪壺不開提哪壺,沈荷菁嬌叱了一聲:“今天的事,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去!要不然我一定以洩露商業機密的名義治你!”
“洩露商業機密?”蒲陽誇張的抖動了一下,“這也算是洩露商業機密?”
“哼!我沒有讓你靠近過來,你自己跑到旁邊偷聽我和客戶的談話,你要說出去的話,不是洩露商業機密是什麽?這輕則影響公司決策,重則引來外界揣測,連累估價動蕩,你負得起責任嗎?”爲了吓住他,沈荷菁嚴厲的說出了很嚴重的後果。
“哦……懂了!”蒲陽恍然,“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則笑話,有個人在罵總統,說我們國家的總統就是一個白癡!結果他被安全部門抓起來了,他嚴重抗議,說我們有言論自由,包括罵總統的自由!安全部門說:逮捕你不是因爲你罵總統,而是你洩露國家機密……呵呵,純粹無意識聯想,我可不是覺得您丢臉了,所以怕我說出去。”
“很好笑嗎?”沈荷菁冷哼,“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開玩笑。不過我隻能答應不會在公司、以及和公司任何人說,但我私下的朋友就難說了。畢竟這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遇到的事,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看蒲陽說得認真,沈荷菁雖然不爽,但也隻能這樣了。這糗事隻要能不在公司流傳就行了,至于他的什麽狐朋狗友,也就茶餘飯後的閑談而已。
“你可聽好了,這不僅僅包括大鍾企業的任何事情,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公司說你……什麽我了,你的後果會很嚴重!”
蒲陽嘲弄的笑笑:“我什麽你了?你們有錢人呐!太不知道感恩了,我剛才是救了你吧?就算你能對一個女的,我也還是拼着對付三個人男的風險,經過一番鬥智鬥勇,又是幫你出氣,最後還累得死狗一樣的把你抱着跑走。感謝沒有一句,就換來你這樣小人之心的揣測?還說什麽我‘什麽你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會懷孕那什麽呢。”
“你”沈荷菁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謝謝!滿意了吧?哼,你救了我?别忘了剛才是誰在路上談條件!你可是獲得了馬上轉正的機會,别把自己說得見義勇爲那麽高尚!”
“咦?那不是你先威脅要把我開除才談條件的嗎?那條件不是後來抱着你跑的條件?跟前面救你有直接的時間差距好不好!”
“……”遇到這麽無恥又條理清晰的家夥,沈荷菁也隻能自認倒黴。“算了!反正這事就這麽兩清了,連秦助理都不能說。”
“我答應了自然不會說,不過她也是我上司,而且她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如果非逼問我的話,我怕會承受不住嚴刑拷打的壓力啊……”蒲陽先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秦瑤自然不會亂傳沈荷菁的消息,是以她追問的話,他是不好不說。
“這個……我會跟她說。”沈荷菁揮了揮手,好像要把這些煩心的事兒全部揮散,随口轉移話題:“你之前……抓着鍾少良的時候,說什麽你去年買了個……登山包?超耐磨?什麽意思?大鍾又不做戶外産品。”
聽到這話,蒲陽邪惡的笑了:“我是有文化的人,所以即便罵人,也是文明用語。‘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超耐磨!’也就是‘我去年買了個表’的升級版而已。如果你都沒有聽說過的話,‘蘭州燒餅’總聽過吧?順着這樣的思路,用那些聲母配上别的韻母重新組詞,你就懂了。”
“……”沈荷菁無語了,本來她也不是真想要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相信肯定是罵人的話,隻是聽着他一本正經的解釋之後,覺得自己轉移話題選的話題實在很不妥。
“開車!回去!”她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眼不見爲淨。
她不說話了,蒲陽反而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姓鍾的暫時肯定沒有時間,他得想辦法把自己弄幹淨了,也可能要好好嘔吐一陣。不過等他緩過來,肯定會通過報警、或者對記者造謠中傷你。我們雖然跑了,在現場沒有吃虧。但他知道你的身份,警察過去調查的話,店内也肯定有錄像。
記者什麽的,相信你肯定有經驗處理,而且他要是曝光了,就算我不說也會流傳開來,這需要沈總你好好考慮一下對策。警察那邊的話,你隻是潑水,我雖然是見義勇爲,但可能會被他誣陷,他整不了你也會整我來洩憤。這也需要沈總幫忙處理一下,畢竟我也是爲了幫你嘛!
還有一句,這就不太适合我的身份來說。看您一直聽着我的建議,那我就僭越多說一下。這個大鍾企業能值得你費心合作,肯定有其能量。買賣不成仁義在,無法合作最好也别成敵人。姓鍾的肯定會在他父親面前哭訴,到時候即便他老爸有理智,在偏聽偏信之下,也可能做出不理智的決策來。所以我建議你惡人先告狀……”
“你才惡人!”沈荷菁實在忍不住了。本來就想要眼不見爲淨,沒想到這家夥一直強那啥她的耳朵,可耳朵又無法閉上。她隻能努力讓自己不發作,以免招惹他一下又沒完。
蒲陽說的警察和記者的問題,她當然不可能想不到,也會有辦法應對的。後面說她一直聽着他的建議,她就很想要說他太自戀了,不過這個分析倒是比較中肯的,也可以算是沒有私心,是從公司利益的角度出發。可沒想到最後來一句建議她惡人先告狀……
“沒關系,都一樣。在我們看來,他就是惡人,向他父親哭訴就是惡人先告狀;在他看來,我們就是欺負他的惡人,所以我們先說,當然也是惡人先告狀。謙受益滿招損,沈總要有批評和自我批評的精神嘛!”
“……”沈荷菁真想要踢他一腳,什麽歪理嘛!“這些不勞你操心!作爲司機,你開好你的車就行了。哼!早上撞我一下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我是司機,但您能者多勞、智者千慮、日李萬姬什麽的,所以我隻是溫馨提示一下,這可是和時間賽跑!現在小鍾鍾應該還在洗手間盥洗,就是你怒氣沖沖的打電話投訴的好機會,等他打電話和他父親哭訴之後,你就是再有道理,人家相信你還是相信兒子?打個比方,你兒子和别人打架被欺負了,就算是你兒子先惹事,你也會去找人評理吧?”
我兒子……沈荷菁滿頭黑線,“你能閉嘴開回去的話,我私人獎勵你一千現金!說一句話扣一百!你自己看着辦吧。”
蒲陽聳聳肩,要說的都說完了,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才懶得幫你出主意呢。
而随着時間過去,“巨靈符”的作用也逐漸消失了,代之的是開始出現副作用。這一次沒有上次那麽嚴重,但也讓他覺得明顯的體力下降,就像是經過了一番運動之後的疲累。好在還不影響開車,但他也不說話集中精力,以免出了車禍。
沈荷菁本來是運籌帷幄,胸中隻有丘壑,但聽了蒲陽強調的時間問題,覺得還是有點道理,在猶豫一陣之後,便整理好措辭,直接越洋電話聯系鍾楚雄,而且不要秘書代爲轉告,一定堅持馬上找到本人接聽。
在電話裏面,她也如同蒲陽說的那樣,帶着怒氣和委屈來了個“惡人先告狀”,把鍾少良假冒他的名義把她騙出來,并說出那麽無恥的話,一一說了一遍,并先提出和大鍾集團的合作先擱置,等以後再說。
不明情況的鍾楚雄果然大吃一驚,這性質可真的惡劣,和正東集團無法順利合作,是有點遺憾,但也沒有投入什麽,不會有損失。不過若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讓原本雙方意向都很濃的合作黃了,那必然影響到大鍾企業的聲譽,以後想要再找内地的合作夥伴都會更加困難了。所以他一邊代子道歉,一邊表示會嚴肅處理,勒令鍾少良道歉,合作就等以後修複關系再說了。
挂了電話,看着開車的蒲陽,沈荷菁心裏怪怪的,沒想到這小子說的還有幾分道理和作用,如此一來,不用等鍾少良去哭訴,鍾楚雄就會追查,即便知道最終鍾少良被羞辱了,也會認爲他自找的,并一定會勒令鍾少良不許鬧事,從源頭上下手,掐斷了引線,比等鬧到警察、記者那裏才來防禦要好多了。
‘呸!有什麽道理,他就是猥瑣招數,惡人先告狀,有作用也是勝之不武!’她還是找了個理由抗拒承認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