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女職員們，都是善于察言觀色的，蒲陽是秦瑤交待要整的，當然不會客氣。上午他沒有來，下午被秦瑤叫到會議室，好一陣才出來，臉上還有水漬。在她們看來，顯然是被秦瑤訓了一頓，而且火氣很大，要不然不會潑他。這也讓她們繼續讓蒲陽打雜跑腿，心安理得的使喚着他。
蒲陽的悠閑是來自心理上，一下困擾他的兩個問題都暫時解決了！
和秦瑤開誠布公，讓他不用擔心被她發現身份而下毒手，都說要罩着他了，那在正東集團的這份工作也算是穩妥了，薪水也不會扣光，所有福利獎勵加起來，應該情況不錯。
繼續的整他，不過是要給美女總裁一個交待而已。而忙個不停的打雜跑腿，也就這些狐假虎威的女白領們覺得麻煩，并不會真的多辛苦。況且真要給他重任，他也做不來。本來就是應聘辦公室職員的嘛！
不過現在又有一個新的問題，秦瑤留在沈荷菁的身邊是什麽目的？從沈荷菁身上都帶有天狐的一絲妖氣，足見兩個人相處得很緊密。爲了沈家的錢？這不大可能；爲了熟悉沈荷菁，最後變化取而代之？還是吸收沈荷菁的精氣、靈氣？
對于這個美女老總，蒲陽是沒有好感隻有惡感的，從情感角度，實在不想幫她什麽。但從責任角度，如果秦瑤真的是要害人，他就算暫時無力獵殺，也不能見死不救呀。
明天周末不用上班，下班的時候，蒲陽尋思着要不明天到郊外山野沒人的地方，試驗一下老叔預備的符威力如何。結果在走出正東大廈的時候，他被人從後面拽住了。
“幹嗎？”蒲陽當即回頭瞪了過去。
沈荷菁和秦瑤都可能會整他，但肯定不會親自出手，那會被指使出手拽他的應該就是保安了。爲了不弱下風，他先拔高自己的氣勢。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表演過猛，使錯勁了……
“嘿！是我，剛剛叫你好幾聲，但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後面的人馬上松手了，笑着解釋了起來。“不記得我了？昨天早上我們一起來面試的，我就說你也有機會嘛！果然留下了！”
這是昨天早上一起閑聊了幾句的那個眼鏡仁兄，當時大家沒互相介紹，在蒲陽的心裏就代号眼鏡男，就像辦公室那趾高氣昂的小姚被他代号眼鏡女一樣。
“原來是你呀。”蒲陽也馬上熱情了起來，大家都是沒融入環境的新人，一起等面試的經曆，也算半個熟人，在這沒熟人的地方，瞬間拉近了關系。“我是辦公室打雜的嘛！你可是要委以重任的。”
眼鏡男微微一凝，他是來硬盤一個項目主管的，結果是留下了，但美中不足，隻是成員之一，主管另有别人成功了。正東集團的待遇和發展前景，讓他接受了。本來聽蒲陽說起，覺得有點尴尬，但随即想到人家連打雜都能說得那麽坦然，他怎麽也是技術骨幹的，待遇高一倍都不止，還有什麽好矯情的？
“我叫朱育森，教育的育，森林的森。怎麽稱呼？”
“蒲陽。蒲松齡的蒲，陽頂天的陽。”蒲陽和他握了握手。
朱育森聽了他的介紹，不由得好笑：“看來你是一個喜歡看小說的人嘛！走，我請你吃飯，慶祝我們都面試成功，慶祝我們第一天上班。”
“現在？”蒲陽沒說他昨天就上班。
“周末啊，再晚一點到處都是人了。我是一個人，你要回去陪女朋友麽？”朱育森很熱情也很坦率。
蒲陽笑道：“我也一個人。不過讓你請不太好吧，還是AA……”
“都是男人A什麽A呀，放心，不去多高檔的地方，就我們兩個用不了幾個錢。”朱育森當即拉着他走。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蒲陽也不是小氣的人，會說AA也是因爲囊中羞澀，剩下的一點錢要熬到下個月，還不知道能發多少工資。不便請客，AA就能自我控制好。忽然朱育森都這麽說了，他也沒再嗦，以後發工資了再請人就是了。
兩人住的地方不是一個方向，便沒有走遠，就在附近找了一個咖啡廳，各要了一份套餐。他們就昨天早上閑聊的那點香火，自然也不會交淺言深，不過互相了解也是話題很多，尤其是圍繞上班的正東集團。
正聊時，服務員帶着一位客人往這邊卡座過來，在經過他們旁邊時，那個男客人怔了怔，停下來看了一下朱育森。
朱育森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來，笑着打招呼：“何主管！一個人哪？一起吧？我請客！”
“小朱啊，”那人也笑了起來：“你有朋友在，下次吧！”
“沒事，都是公司同事。這是蒲陽，這是我們何健何主管。”朱育森熱情的給他們兩個介紹了一下。他也是想要盡快融入環境，都請蒲陽吃飯了，遇到主管當然更不能冷淡。
“那就……坐坐吧！”何健帶着淡淡的笑容，讓服務員先離開了，“小蒲是哪個部門的？你們點餐了沒有？别客氣，今天算我的！”
這個何健肯定不到三十，不會比他們大多少，一口一個“小朱”、“小蒲”，而且一副坐一下就是給朱育森面子的模樣，語氣也是仿佛領導一般，讓蒲陽不是很喜歡。但這是朱育森的上司，他也不便說什麽。
“何主管真客氣，我哪能跟你們比啊，我就一個辦公室打雜跑腿的小職員。”
朱育森則忙說：“不行，不行，哪能讓您來？今天第一天上班，該我請客。”
其實他心下還是有點爲難的，何健作爲上司這麽客套一句，他當然不能大着臉答應，必須得搶着請客。多何健一個也沒什麽，這裏消費也不會太高，但他顯然不是單獨來，若等會兒再來幾個，就要多支出不少了。而且何健跟他的朋友一起，那就不是新同事聯絡感情，倒顯得他巴結上司的買單。
何健還真就随口一說，并沒堅持。聽到蒲陽說隻是一個辦公室打雜的，他也沒興趣多接觸，而是勉勵起朱育森來：“小朱啊，我們這是公司新上的項目，作爲你們的主管，我也壓力很大。大家都是頭一天上班，以後還需要你們多多幫我。改天我要找個時間，請大家一起聚一下。”
“是，您肯定會帶着我們幹出好成績來的。”朱育森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他來面試就是項目主管，結果是何健成功了，現在成了人家手下的兵。
看朱育森随聲符合，蒲陽隻有在一邊聽的份，何健興趣濃了一點，隻見他搖頭唏噓：“好成績？從我今天觀察的情況來看，任重而道遠啊！其實要讓我來招聘的話，我就不會要國内大學畢業的，國外大學畢業，有海外工作經驗的，才是真正的人才。國内的大學、研究所都一些什麽爛玩意兒啊，都是騙财政撥款的米蟲，這樣出來的人哪有什麽能力？都學着拉關系、内讧、作弊、欺上瞞下！”
他說完又對朱育森笑了笑：“小朱别見怪啊，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國内的這種現象。不好意思，我在國外呆慣了，比較心直口快。”
“呵呵，不會。”
擦！你這是心直口快嗎？分明在高人一等的裝逼啊！蒲陽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何健肯定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又有海外的工作經驗，所以有一種優越感，覺得國内的人才在他面前都是渣。
看着朱育森尴尬的樣子，蒲陽很想要刺他幾句。國外那麽好還回來幹嗎？還進國内的公司幹嗎？不屑與之爲伍你就走人啊，沒了你其他人一樣能做……
可他不便說！他這個國内三流大學畢業的，混得也不咋的，說話隻會讓何健覺得是在羨慕嫉妒恨，隻會更得意和不屑；再則他要考慮朱育森的處境，諷刺何健之後讓他記恨到朱育森的頭上，以後老朱在他手下還能有好果子吃？
“當然，我相信小朱不是這樣的人。放心吧，我人很大方，我會把國外先進的東西都一一傳授給你們，隻要你們好好配合我，服從我的安排，我一定會帶着你們上一個新台階……”
何健正高人一等的俯視着兩個loser，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招呼不打起身就走，直奔門口而去。
朱育森尴尬的苦笑了一聲，蒲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好。
很快何健陪着一個男的走了過來，剛剛高人一等的姿态，此刻卻是變成了謙虛而熱情。正陪着來人邊說話，邊往這邊走。
朱育森和蒲陽也忍不住看了過去，看看是什麽人讓他那麽大的變化。
見他們望過來，何健微笑揮了揮走，沒有停下的意思，又對旁邊那人解釋了一下：“公司的員工，我們這邊請！”
那人也不以爲意，這是在公司附近，能碰到公司員工太正常不過，而正東集團員工那麽多，他也不會每個都認識。但大部分人都認識他的，職業習慣讓他還是目光看了過去，露出笑容點點頭以示招呼。
這一看他卻馬上停步下來，然後以驚喜的上前：“這不是蒲陽嗎？這是吃飯呢？相邀不如偶遇，就讓我老楊做東，爲你這新同事接風吧？”還誇張的笑着說道：“賞臉不？就這一次！”
頓時間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很精彩，蒲陽沒想到何健請的人是人事部楊經理，沒想到楊經理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朱育森就更是呆住了，沒搞清楚是什麽狀況。何健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不是一個打雜的loser麽？怎麽會讓楊經理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