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的地下室漆黑一片,潮濕,陰暗,散發着發黴的味道。
可是樓外,有危險,有血腥……
龐統捂着阮萌的嘴,一步步向下走……
阮萌驚懼地看着他,輕輕搖頭。
木偶……不能出事啊……
那是龐統的另一半……
龐統的臉籠罩在黑暗之中,他輕輕咬了一下阮萌的耳朵,又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噓,沒關系,木偶不會死的。”
因爲,他本身,已經死了。
龐統眯起眼睛。
……
地下室有一條長長的走廊,侯立家的那一間在走廊的盡頭。
阮萌很擔心這裏有埋伏,可是龐統卻毫不在意地松開她的手,連聲音都輕松了很多——
仿佛,他不适應光明,在光明的地方怯懦膽小,可是在黑暗的地方,他便會鎮定自如。
他松開捂着阮萌的手,改而去牽她的手,帶着她走在前面。
“他們就算敢殺人,也不敢下來。”
“畢竟,這裏才是真正有趣的地方……”
龐統說的諱莫如深。
阮萌渾身上下都不自覺地戰栗起來,這個雨夜,她不知道自己是離真相更近一步,還是離地獄更近一步。
也許真想本就是地獄。
走廊内潮濕的空氣帶着淡淡的黴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腥氣。
龐統熟門熟路地走到門口,從旁邊的櫃子上拿出鑰匙……
阮萌聽到了水滴滴落到地上的聲音。
是血麽……
她扭過頭去看,黑暗中什麽都看不清。
龐統微微笑着說。
“它總是舍不得把鑰匙交出來,可是它都已經被斬斷了,還能握住什麽呢?”
阮萌好像知道那是什麽了!
一隻斷手!
放在地下室門旁邊櫃子上的一隻鮮血淋漓的手……
手裏握着打開眼前那扇門的鑰匙。
阮萌擡起手摸了摸。
冰冷的手上面有些黴菌,死去多時了。
不過這種藏鑰匙的設計,也挺有意思的,一般人也不會去摸櫃子上的手啊,看到吓都吓死了。
阮萌的鎮定讓龐統感覺很舒服。
他打開門,輕輕推開。
門沒有發出“嘎吱”的聲音,而是輕輕地滑開,接着龐統走進去,阮萌跟在他身後,反手将門鎖上。
地下室的空間并不大,沒有窗戶,也許是下雨的緣故,感覺到這裏非常的冷。
阮萌把手伸進口袋裏,想要拿出手機——
龐統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你确定想看?”
他的聲音很溫柔。
阮萌笑了笑。
“我是女醫生,女醫生,解剖過屍體的醫生,屍體對于我來說,很常見。”
龐統點點頭,輕聲說。
“那就好……其實這裏,也沒有那麽吓人。”
說完,他擡起手,拉起從房頂上垂下的一根線。
咔哒一聲,地下室的光亮了。
慘白的燈光刺的人眼疼。
阮萌先閉上眼睛,緩了一會才适應這裏過于亮的光線。
但是這裏幹淨的……出乎阮萌的意料。
她以爲這裏會像屠宰場,一地的屍體和内髒,地上全是血泥,或者說,這裏牆上會挂着人皮房頂上會垂下眼珠……
結果,這裏安靜到詭異,隻能夠聽到三個人的呼吸。
三個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