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萌就成爲了世界上第一個吃馄饨的鲲。
阮萌這麽大一隻鲲,晃着尾巴遊在四方形的小木桌旁,把周圍的人都吓死了!
“你們不用怕,她是我家的。”
莊周端着一碗馄饨,小心地拿着勺子吹着氣,和周圍的人解釋。
雖然知道他是莊周,可是還是有人會害怕,更有人……可能會将阮萌上交給國家。
莊周自然知道這點,越是淳樸,越是愚昧。
他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于是,阮萌就見識到了……爲什麽莊周小哥哥被稱爲莊子!
這個口才,真的是很吓人!
莊周講故事,什麽鄭人買履什麽東施效颦,都是張口就來,更别說今天他開始認真和這些村鎮中的居民們說講哲學。
——“蝴蝶是我,抑或我就是蝴蝶?”
——“你們見到的這個我是真的我,還是這隻是你們夢中的我?這碗飯,是你吃了,還是他吃了,抑或入了我的肚子?”
——“你們看到的也不是真實,浮生不過大夢一場,當你們以爲它是真實時,它偏偏虛假。”
——“是我在夢中邂逅了這個世界,抑或世界原本就是我的夢?”
莊周一大套道理下來,阮萌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大堆玄學符号——
她也是一隻哲♂學鲲了。
周圍将莊周奉爲天人,幫他建房子建講堂的人們,經常去聽莊周講道的人,此時一聽,一臉崇拜。
是啊,我是我,還是蝴蝶?
他們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吃着混沌的二娃子聽的雲裏霧裏,眨眨眼珠子,實在不知道啥意思。
什麽蝴蝶是我,我是蝴蝶?
我不就是這樣,還能變成豬不成??
不明白,不明白。
莊周給周圍人“講道”,講完後,端着兩碗馄饨,帶着阮萌離開了。
他走的是那麽的潇灑,隻留給身後人一個……阮萌晃着尾巴的背影。
二娃子咬了一口勺子。
他怎麽感覺那大頭魚回頭看了他一眼?果然,這都是做夢。
坐在一樹下,莊周把一碗馄饨放在地上,手裏端着另一碗吹涼的馄饨,喂給阮萌。
阮萌的頭大,那個……嘴也不小。
咳咳,她也不是很想張大嘴在莊周小哥哥面前吃東西。
可是吧,她自己也沒手,接不過馄饨。
莊周仿佛看穿了阮萌的矛盾,他舉着勺子,閉上眼睛。
“我不看。”
阮萌眼神遊移了一下,再去觀察莊周,他真的閉眼了。
這樣就好!
阮萌以迅雷不要掩耳響叮當地速度張大嘴,一口把……勺子也給吞了。
阮萌:……不光頭大,還嘴大,沒法玩了!
阮萌痛苦地分辨嘴裏的東西,哪個是馄饨哪個是勺子。
莊周已經唰地站起來,站在阮萌身邊,緊張地拍着她的背。
“小家夥,快吐出來!”
他真的是睡糊塗了,小家夥到底不是人,他怎麽就全然把她當人看了?
吃勺子,多危險。
阮萌也覺得該吐出來,可是當着莊周小哥哥的面吐,也不太好。
阮萌想着,模模糊糊和莊周解釋了一下,到旁邊吐去了。
留下莊周站在原地,看看地上涼了的馄饨,心裏暗歎一聲。
那個夢……還是影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