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正常的将軍到了其他将軍家的軍營,不是應該先客套的麽?
這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展開,還有gaygay的氛圍,都讓軍需官卡殼。
他開始要說什麽來着?
對,他是想給門口的兩個侍衛找個公道,然後擠兌一下這個懦弱的将軍。
軍需官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麽回事,他努力調整神色,再次恢複了笑眯眯的表情。
阮萌吹着水,動作不緊不慢,安靜地聽他說話。
面對這樣的阮萌,軍需官卻下意識低下了頭,連聲音都不是那麽洪亮。
“拓跋将軍,那兩個侍衛的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匈奴剛過來騷擾過,李将軍緊急出去巡查,守門的侍衛生怕一時不查耽誤了軍情,所以言語上多有得罪……”
軍需官越說越底氣不足,阮萌那雙淡漠的黑眸,仿佛能夠看出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他才發現,這個将軍的一雙黑眸,如同一面鏡子,讓人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沒辦法,他轉變了說法。
“還請将軍贖罪,他們也是戍邊的戰士,保家衛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希望将軍能夠免了他們的死罪!”
軍需官說完,垂着頭,猶豫着自己要不要下跪顯誠意。
可是他跪了二皇子,再過來跪三皇子,怕二皇子心生間隙。
阮萌作思考狀,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她的姿态優雅,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讓人覺得,她本就是那雲端上的人兒,他們這地上的人,就是應該仰望的。
當然,這要歸功于阮萌裝的好。
阮萌思考的時間越長,給軍需官的心理壓力越大。
軍需官等了很久,阮萌終于開口。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八個字,落在地上,阮萌看着軍需官,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阮萌的語氣,就讓人覺得,她說話,是賜話,一種由上位者向下位者施加的命令。
阮萌不急不緩的語氣卻讓軍需官的心突突跳,等到阮萌最後一個字落地,軍需官的心才安穩。
“謝将軍,謝殿下!”
軍需官說着,下意識膝蓋一彎,就想跪下。
他也是從皇宮裏出來的,見高官下跪,也曾是他的姿态。
隻是這個下意識一出來,軍需官額頭上就冒了冷汗。
他此時已經不是一個朝廷小官,是軍營中的軍官了,貴人他見的多了去了。
連見二皇子那麽個尊貴的人,他還有幾分傲氣,怎麽面對這個繡花枕頭樣的三皇子……
軍需官神色複雜,低着頭,臉上一貫擺着的笑臉都不自覺收斂。
阮萌發現了他差點下跪而後又收回的動作,再想想軍需官之前的表現,心中大概明了軍需官的想法。
她用玉一般的指輕輕扣着水杯,下颚微揚,聲音仍舊輕緩。
“時候不早了,可否讓将士們吃些東西?”
阮萌的話讓軍需官有了台階下,他忙着點頭,給阮萌他們安排夥食,然後……
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
走遠的軍需官擦擦汗。
不行不行,他好像,鬥不過那個拓跋将軍。
長得太好看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