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烨被他的話弄的微愣,連臉上有些邪意的笑容都僵硬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铠?
就是那個女人,喜歡的男人……?
阮子烨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并差點把自己腳砸扁的感覺。
他漆黑的雙眸慢慢眯了起來,不屬于孩子的複雜神色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沒有人知道铠是誰。
在這個位面裏,铠最開始是不存在的。
阮子烨坐在燭火下想了很久,在他漫長的記憶中……并沒有一個叫做铠的人。
他笑了。
阮子烨的臉一半在燭火之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笑起來的時候總有幾分鬼魅的味道、
“你在騙人。”
這個男人不會是铠,铠根本是不存在的!
铠的面色冷漠,非常非常冷漠,阮子烨在笑,而他不苟言笑。
铠深深地看了阮子烨一眼,沒有回話,抱着阮萌就向屋内走。
阮子烨的臉色徹底黑沉下來,幾乎是大吼一聲——
“站住!”
阮萌唔一聲,在铠的懷裏蹭了蹭,安穩的睡眠被打擾,她的臉上有幾分不耐。
铠的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他的眉慢慢蹙了起來,眼中含了刀子。
阮子烨走到铠的面前,離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隻是個孩子,身量太低,得隔着距離才能看清铠,這讓他很不爽,可是他卻笑的愈發的燦爛。
“爲什麽不回答我,你根本不是铠,你不是她愛的人。”
你根本不是!
阮子烨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不該激動,因爲她就算愛任何人,也不會去愛他。
铠的眸子慢慢眯起,眼中的寒芒褪|去,看不到一絲多餘的情緒。
“我愛她。”
他不想多說什麽廢話。
他甚至不太明白愛是什麽。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允許她愛上其他任何人。
絕對……不允許!
所以……他可以爲了她變成任何人,哪怕那個人不是自己。
名字重要麽?
她喜歡“铠”,我就是铠。
铠這麽久,第一次有些慶幸……他是一個沒有過去,沒有名字的人。
阮子烨的眸色在加深。
阮萌明白铠的意思——其實名字并不重要,他要的是得到她的愛。
阮子烨想着,看着铠向他一步步走過來。
他的三步,不過是铠的一步半,铠靠近他,冰山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一種類似于邪魅的笑容。
他摟着阮萌,輕輕地彎下身子,似乎還輕笑了一聲。
“我沒有過去,沒有名字,我要搶走的……是一個不屬于自己的未來。”
就算是假的,冒充的,頂替的……他都願意。
铠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阮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懷裏輕輕蹭了蹭,身上的酒味曾蹭在他的身上,随着兩人的遠去慢慢在阮子烨身上散開。
阮子烨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他捂着嘴輕笑出聲。
去屋内會發生什麽?
他們會做什麽?
唔,以那女人的性子,會高興瘋吧?
阮子烨想着,又坐回了桌邊。
桌子上的蠟燭仍在燃燒,橘紅色的火苗微微跳躍。
阮子烨将手伸進火力,用力捏住燃燒的燈芯。
空氣中發出呲一聲輕微的聲響,火焰被他捏滅,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阮子烨靜靜地盯桌上的蠟燭,一會又去看向窗外灑滿月光的樹。
他坐了很久,聽着屋内的聲響,明明什麽聲音都沒有,他還是覺得心煩。
阮子烨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歎氣,他從屋内走了出去,站在樹下,仰起頭看向阮萌坐過的樹杈。
月光灑下來,他的身體在一寸寸的抽高。
從一個正太的體型,變成了一個長發披肩的男人。
衣衫也随着他的身量增長,卻顯得……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