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躺在床上單手撐着頭,側身看躺在她身邊的小狐狸。
他開始還叫自己小狐狸,他現在才是真的小狐狸。
法力散去,沒了僞裝,他的身體冷的像雪。
小小的身子裹着小被子,被子上蓋着他的大衣,他頭上的兩隻耳朵都像被凍僵了,一動都不會動。
他這也許不叫睡覺,叫昏迷。
現在他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從那天他昏迷之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阮萌知道原因,可是她不能開口。
她想瞞着他,這樣會稍微好些。
哪怕是最淺最小的幸福,她都想在他身邊。
她知道他的記憶在消退,她就想陪着他……哪怕有一天他忘了自己呢。
她還能告訴他,她是玉無瑕,她很愛很愛他。
李白的身子動了動,阮萌往他身邊靠靠,他便又安分了。
就是昏迷,就是頭疼,他也什麽都不會說,醒來後又是那種本天才天下第一的霸氣。
他真的很可愛,小時候就很帥,怪不得長大後帥的天崩地裂……
他睡着的時候會下意識摟她的腰,不過不是往她身上縮,而是想把她往自己身邊按。
李白……就是李白……
阮萌看着他,看着他……就這麽看着他……每個夜晚從未閉眼……
她害怕,她很害怕……
她會陪着他的。
……
“玉無瑕,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變回去?!”
“快了,睡醒就可以了。”
李白睡醒,就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忘了。
“玉無瑕,你說我原來就是這個模樣?”
“小狐狸過來吃飯了。”
“回答我的問題。”
“你原來,都自稱在下的。”
“在下?不錯,在下餓了,吃飯。”
長安城一直在下雪,空中又是不斷的哀鳴聲,阮萌就捂住李白的耳朵,假裝聽不到。
日子一天天過,阮萌每日都笑着,笑的溫柔。
他們有家,家裏有兩隻狐狸。
大狐狸和小狐狸。
李白又一次睡醒,套上自己的靴子,站在門口沒有動。
他小小的身子不會再長高了,紫色的發藍色的眼仍舊是狂狷模樣。
李白手中握着和他差不多的劍,手緊了緊,眼睛卻瞥到一邊。
“玉無瑕。”
阮萌正在倒酒,她整日不睡頭疼的厲害,喝酒,以毒攻毒。
聽到李白喚她,阮萌擡起眼,松開酒,起身向他走過去。
“白白,怎麽了?”
李白的臉唰就紅了,紅暈從他的脖子蔓延到他的兩頰,阮萌感覺到他的狐狸耳朵都要冒煙了。
嗯?
阮萌站在李白身邊,蹲下身子和他平視。
李白裝作很輕松的樣子,也和阮萌對視,臉很紅,表情卻無比嚴肅。
“玉無瑕!”
“我有劍,可以保護你.”
“等我長大了,我娶你。”
李白……長大……娶我……
他全忘了……
卻也沒忘……
“你哭什麽?喜極而泣?我認真的……你怎麽還哭,真拿你沒辦法。”
阮萌擦擦眼上的淚,突然間啄了一下他的唇。
“我親你,就算訂婚了哦。”
李白很明顯愣了一下。
他還是個孩子,這樣……不太好……咳。
“這是哪裏的儀式?”
他這麽說着,唇角偷偷翹起來。
阮萌笑着說。
“這是你和我的儀式,不許耍賴。”
——“喝酒……李白不喝酒……那你爲什麽吻我?”
——“在下吻你了麽?”
——“不是親過了麽?你想耍賴?!”
——“是你主動吻的在下。”
——“不一樣麽?”
——“并不一樣,不過,你問什麽如此主動?”
——“因爲我喜歡你啊。”
——“玉無瑕,你知不知道,在青丘女子主動給男子獻吻,是訂婚儀式?”
這些,她記得,他都不記得。
“李白,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