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拎着大袋子,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房屋是一個人生活痕迹最重的地方,任何一個小細節都能夠透露出主人的習慣和性格。
狄大人是個強迫症沒有任何問題,還有嚴重的潔癖。
阮萌甚至想過到他家需要先消毒的可能,不過狄大人放了她一馬,讓她帶着外界的細菌進入,真是謝謝他了TAT
不過阮萌沒有想到的是,客廳的茶幾上,規規整整地擺着一摞紙牌,紙牌朝上面的一張是JOKER——紅色的小醜牌。
在茶幾的另一邊,整整齊齊擺着一個硬币壘起來的高塔。
狄仁傑,喜歡壘硬币,而撲克很可能是用來搭撲克牌塔。
阮萌好像能夠看到狄仁傑坐在沙發上,凝目将硬币一枚壓着一枚整齊放好。
靈巧的指尖下,所有硬币的位置絲毫不差。
而後……将硬币的高塔壘高之後……
将整齊的高塔推倒的愉悅,才是壘起它的意義。
阮萌看着這個整齊的硬币高塔,内心無法遏制地升騰起将它推倒的欲望。
看着硬币散落一地,敲擊着地面發出清脆又淩亂的聲響。
閃着光的硬币将散落一地,所有整齊的東西土崩瓦解……
這種想法,幾乎是本能。
但是狄仁傑就将這個硬币高塔放在屋内,完全沒有摧毀的欲望。
一個能夠克制破壞本能的男人,比釋放天性的猛獸更加危險。
這是一個相對于阮萌出生的時代更爲落後的時代。
這裏的計算機剛剛起步,獲得信息的主要方式仍是報紙、新聞和廣播。
所以阮萌繼續能夠想象到,在晨光中,狄仁傑聽着廣播看報紙的場景。
那是多麽的……老幹部。
阮萌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狄仁傑的書房,書架上面的書肯定按照分類排列整齊,高低有序,書頁一角未折。
也許不止是同種類型的書,還是同種顔色的書都被擺在一起,看起來就像地上排列整齊的地闆磚一樣讓人心情舒暢。
阮萌一來到這個整齊的地方,整齊到好像滿屋子多個她就好像多了一個明顯障礙物一樣的地方,破壞的欲望簡直無法停止。
狄仁傑還在收拾着因爲拿出一雙拖鞋而顯得不完美的鞋架。
阮萌再看看狄仁傑的背影,走進客房把自己洗白白,深藍色的眼中閃着暗光。
夜已經很深了,狄仁傑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闆,不由自主就開始推理阮萌此時在作什麽。
最近怪盜并沒有動作,她也沒有必要逃跑。
但是跟着他回來,到底是她太看不起自己過于狂妄,還是她另有算計?
怪盜Y,不得不防。
她今天妥協跟他回來,如此不正常的乖巧,晚上肯定有動作。
狄仁傑的猜想還沒有結束,他的卧室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叮叮咚的聲音。
狄仁傑在卧室門口地上的暗處悄悄拉了一條繩子,隻要走過來觸碰到這根繩子,繩子旁邊系着的鈴铛就會發出叮叮的響聲。
狄仁傑靠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面朝着卧室門。
“這麽晚了,偷偷摸摸地過來,是想幹什麽?”
門外安靜了一下,接着響起了帶着幾分遲疑的女聲。
“狄仁傑,你屋子裏面有老鼠。”
狄仁傑:……你在逗我!不可能!
理智告訴狄仁傑,季楓雅絕對在瞎說。
“好大一隻灰色的老鼠,從櫃子裏面跑出來。不過狄仁傑不愧是狄仁傑,你家的老鼠也很幹淨。對了我剛才追着它向這裏來了,你有沒有聽到老鼠的聲音?”
理智告訴狄仁傑,他家裏絕對不可能有老鼠!
但是空氣中好像确實有老鼠悉悉索索的聲音,有潔癖的狄仁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老鼠……這裏來了……
老……鼠……?
“好了,你赢了。”
狄仁傑推開屋門的時候,阮萌卻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