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長袍,邪勾唇角。
李白這個自在的人,和周圍那些元老老頭子和官場小鮮肉都不一樣。
沒有顫顫巍巍如履薄冰,他這般一出場便奪目的人,走的挺随意的。
似乎把朝堂當自家後院,也許是他醉酒了也随便能卧的地方。
位置不偏也不前,五品官職不大不小,他還錯一步,和阮萌對視個正好。
然後李白就笑了。
好啊,一個大唐第一的浪蕩女官,還在這朝堂上秀恩愛?
他們那點破事,誰不知道。
隻是這李白,怎麽一夜之間就官拜五品?連個聲兒都沒有。
賀之璋也不懂,阮萌現在沒操這心思。
恩,操的心思還是有的。
那些老古董元老們心裏又不平衡了,要作妖。
——這沐清歌到底多得女帝寵愛?
自己一人不行,還把自己相好也帶來了?!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成何體統!
“陛下……”
一聲陛下,讓阮萌把目光從李白身上拔出來,李白摸摸自己腰側,沒帶酒,又放下。
武則天沒有看阮萌,她的目光依然威嚴,盯着一個人看去,隻威勢,就能讓人腿軟。
“這是朕的決定,閣老可是對朕有意見?”
對女帝有意見?
阮萌的目光沉了下去,她雖不知道武則天爲何做這個舉動,但是她曾說過。
——“李白,要娶朕的女官,最少官拜五品。
”
“這大唐第一女官沐清歌,豈可配個布衣?”
閣老退下。
這朝中最大的是武則天,最不能惹的,卻是沐清歌。
“臣不敢。”
百官的拱手俯身,是臣服,臣服的是女帝的威勢。
阮萌的低頭,是尊是敬,是來自内心的愛護崇拜又憐惜。
阮萌知道,有些事情既然捅開,便再瞞不得。
女帝得用多少勇氣去愛,而她……
她沒有原來沐清歌的記憶,卻再拖不得了。
她隻有一人,隻有負一人。
女王陛下……對不起。
我不是沐清歌,我是阮萌。
李白和衆人不同,他和天下人也不同。
李白到此,位列人後,俯首,不尊他人,不卑自己,不過是告訴他們——在下來了。
格格不入,他也沒想拘于常人。
藍眸深深,李白也看着阮萌。
其實,他也在等。
他愛的人,他認定的人,他放棄自由也想陪伴的人……不要讓他失望。
不然,在下的懲罰,你是吃不消的。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聲起,百官臣服,就連那驕傲的李白,也得在朝中對她俯首。
午夜一戰,武則天敗了。
因爲她已經不是媚娘,君臨天下,她已經用盡了最後任性的機會。
李白不怕死,可是她……怕了。
文武低頭,無人看見武則天的顔,自然也見不到,如玉的臉上,劍痕滲出了血,流落朱砂痣,如淚下。
這樣……也好,也好。
她負清歌,清歌忘了她。
報應不爽啊。
她隻是愧了,卻也無悔。
她和清歌,注定有緣無份,注定她不會冒着大不諱丢了天下,而清歌……
已經不再等她。
最後,清歌不是清歌,媚娘不是媚娘……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朕,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