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臉頰潮|紅,羞意滿滿,卻隐隐含笑,正是有說不出的嬌|羞纏綿。
朱高煦走到她跟前,她便避開了目光,但眼角的餘光明顯在注意着他,仿佛受不了那太濃的情意想躲、卻又不忍心躲。
她端坐在床邊,端莊美麗,拘謹地把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緊張得不敢動彈一下;在端莊拘謹之下,明明又坐在床邊等待着什麽,沒有一絲反抗之意,仿佛正在迎合着那事兒。叫人分不清她是在拒、還是在迎。
這是一個從未經曆人事的十四歲小娘的自然反應,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演痕迹。
朱高煦聞到一股夾雜着各種百花香料的味兒,盛妝早已掩蓋了她本來的氣息。就像一盤放了太多調料的佳肴,毫不純粹,卻依舊可口。
他也坐到了床邊,感受着這個陌生的小姑娘的一切。
郭氏微微向朱高煦轉身了過來,依舊低着頭。朱高煦便伸手把她頭上有點重的鳳冠取了,她頭上頓時露出了一頭清秀的秀發。發鬓的烏黑和耳朵的玉白相稱,充滿了青春氣息;可她穿的大衫雖然華貴、卻顯得古闆老氣,反差極大。取了鳳冠更是明顯,仿佛兩種不同風格的東西強行揉搓到了一起。
朱高煦看着她的模樣兒,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皇宮禦花園的另一種形象,真覺得眼前人兒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
大多明朝人身體上并不早熟,十四歲就是初中女孩,沒什麽不同。隻是世人爲了人丁興旺,習慣上就是女子十四、男子十五成親最好。郭氏便不是早熟的類型,她就是個還很青澀嬌|嫩的少女。
朱高煦的手放在半空,不得不産生了一種強烈的罪惡感,還擔心萬一讓她懷上了,十四歲的小姑娘會不會挂掉?古代女子生養一關,确實就是拿命在冒險,死亡率極高。
他想到這裏,更是非常猶豫。既然是洞房,就這樣算了似乎不完美,但見她身子有點單薄、太稚嫩,又于心不忍,畢竟是自己的人。
他便把手先放在了郭氏的肩膀上,郭氏竟然順勢倒在了床上,她紅着臉,眼神有點呆滞,貝齒輕咬着朱唇,好像在等着受刑一樣……又像要打針前的懼怕。
朱高煦用手搓着額頭,竟有點無所适從,無處下手的感覺。
“我不想失去你。”朱高煦小聲喃喃道。
就在這時,郭氏聲音顫抖道:“王爺,你不知道怎麽做麽?我知道的,我學過。”
朱高煦:“……”
她目光閃爍地偏過頭看着朱高煦撓頭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地用蚊子扇翅膀一樣的聲音道:“書上說,我要等着王爺把衣裳脫了。王爺先脫我的衣裳罷……”
朱高煦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鞋子,卻先把她的鞋子脫了,然後把她的腿都放到床上。
他心裏很疼愛這個小姑娘,但确實不想在她身上發洩獸|欲。隻是這洞房花燭夜,他肯定要和新娘子睡,洞房光睡覺什麽都不幹?似乎又有點敷衍,郭氏已經橫陳那裏了。
“我知道了!”朱高煦恍然道。
郭氏紅着臉,看了他一眼,又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一言不發。
他輕輕握住郭氏的玉手,郭氏身上再次繃|緊,一副準備好忍受朱高煦爲所欲爲的模樣。她的手當真漂亮,皮膚好得有光澤,握着的感覺光滑又柔軟。朱高煦便不禁把兩人的十指合攏,貪婪地貼着她的手心。
他又拿起那隻柔荑,放在嘴邊親,讓她的指尖感受着自己的朱唇……
夜還未降臨,但他們已經等不到天黑了。
……
第二天一大早,郭氏沒起來,一臉倦意,迷迷糊糊地還在睡。朱高煦倒是精神很好,除了身體,精神和心理上都得到極大的滿足。他先爬起來,穿了皮弁服,帽子上插着一枚大簪子、身上是绛紅色的袍服。
這身衣裳沒逾制,因爲侯海告訴他今天要去拜見皇帝皇後,又要去郭家,都要穿這種衣服。朱高煦便先穿上了,省得再換。
他起床後,先召王貴入見,叫他把禮單拿來瞧。昨日來了一院子的人,有主婚使和宗人府的官吏接待,朱高煦沒出面,他隻消完成婚禮的儀式。但誰來過,看禮單就知道。
王貴拿來了厚厚一疊紙。朱高煦便依次翻看名字,隻看哪些人沒來而已。“靖|難”功臣似乎全來了的,以及他的兩個兄弟、還有姐夫妹夫,一些建文的文|官也來了。不在京師的宗室勳貴,以及姚廣孝、袁珙等原來燕王府的謀士沒來,隻帶了禮,大多文官連禮也沒送。
裏面記錄的東西他實在看不過來,反正他看得眼花、隻知道一個結果:發财了。
郭氏帶來了非常豐厚的嫁妝,雖然算是她的,但也是肉爛在鍋裏。婚禮宴席上收的大量禮物,也是發了一大筆。
郡王俸祿不錯,但靠俸祿真的發不了财,平素主要靠的是皇帝的賞賜。眼下一下子得到這麽多财寶也是相當可觀。
朱高煦再次感覺做藩王其實很不錯,隻要讓他平平安安做藩王,他何必折騰?現在大明初期,朱家天下少說也還有兩百多年,能爽到老死了。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底頁居然記錄了很多名字,合送了一份禮。那些宮裏的宦官,居然也湊份子上了一份。
朱高煦笑了笑,頓時心道:以誠待人,人必誠以待我。
他翻第二遍時,居然發現了平安、盛庸、何福的名字。特别何福,親自來了,送得還很豐厚,簡直出了大血。這厮在靈璧之戰正好撞到朱高煦,倆人交手,何福慘敗。現在居然一副不打不相識的姿态,親自跑到王府送了份大禮。
朱高煦專門細看了何福的禮物清單,大概記在心裏,以便以後投桃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