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之後,這才緩緩說道,“是一個神神秘秘的黑袍男子告訴我的。”
龍炎下意識瞳孔微縮。
又是那個黑袍男子。
之前他從未浮出水面過,但是所有的事情幾乎都由他串聯起來。
“那您可知道那黑袍男子是誰?”
龍老爺子十分爲難地回答,“我并不知道那黑袍男子究竟是什麽人,隻不過敢斷定,他一定是通靈界的人。而且那個人在通靈界的地位一定不低,要不然的話他不會那麽行蹤成謎。我向來都讨厭這一類人,但是爲了知道外孫女兒的下落,隻能夠跟他接觸。”
“而且每一次都是那黑袍男子主動找上門,他想要約我見面時,一會打電話給我,但是号碼是八個四。我曾經派人追蹤過這個号碼,什麽東西都沒有查到。”
給龍老爺子打過電話之後,龍炎沉重的心情并沒有平複下來,反而越發的複雜跟擔憂。
雖然說得知了一定的線索,可是這線索委實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那黑袍男子就像是一張大網,幾乎将所有人都算計其中,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布局,也沒有人知道他如此瘋狂的行徑背後究竟隐藏着什麽秘密。
他就這樣潛伏了足足二十餘年!
這樣的人性格一定極端偏執,他爲了一個目的能夠鑽牛角尖鑽營二十年,若是到後面發現自己所有算計一朝破滅的話,會不會做出什麽狗急跳牆的事情,傷害小鸢兒?
龍炎心中越發擔憂,也越發忐忑。
那黑袍男子所牽扯到的,定然是上一輩的恩怨。
容清晨與自己是同一輩人,所以上一輩有些事情,他可能并不一定全都知道,如果想要知道的話,還得去問問鳳家老家主。
畢竟老一輩的人所知道的事情,總要比年輕人多一些。
……
鳳老家主回想起當初帝家的事情,也覺得頗有些吃力。
畢竟每一個上古通靈世家,經曆了那麽多年的積累,内部早就形成了一座堡壘,都有自己的秘辛不爲人所知。
雖然說每個世家都會派出細作潛伏在其他世家之中,但是細作所能夠知道的,終究有限。
“帝家小輩的事情,我倒是沒有做過多的關注,隻是覺得現任家主可惜了。想當初帝家的帝江瀚,那是何等的天縱奇才,我原本以爲,他會是鳳家最大的敵手。甚至想過,容家、鳳家、帝家會在他手上融合成一家,隻是沒有想到,小時天縱奇才,長大之後反倒碌碌無爲了。”
鳳青山提起自己曾經很欣賞的年輕人,到現在還覺得歎息無比。
畢竟老家主是一個極其惜才的人,哪怕帝江瀚是帝家的人,也不妨礙他覺得爲之感到無比歎惋。
“帝江瀚,天縱奇才?”龍炎隻覺得有些可笑。
他根本無法将在帝家見到的那個唯唯諾諾的中年人,跟老家主口中所說的天縱奇才聯系起來。
那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窩囊廢!
而且還是一個害人不淺的窩囊廢!
如果不是因爲有他這樣一個父親,他的小鸢兒從小就不會受到那樣的痛苦!
鳳老家主似乎還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中,看了一眼龍炎說道,“你這孩子雖然天賦過人,但是有關于通靈之力還是在近段時間才開啓。而且是因爲身負滅世者血脈和血色鸢尾,才能夠做到如此實力強勁。你現如今的本事靠的是七分天賦和三分運氣,可是當初的帝江瀚,沒有你這麽好的運道,靠的全是天賦。”
相比之下,當初的帝江瀚,天賦比眼前的龍炎更勝一籌。
這也是爲什麽,鳳青山會覺得那麽多惋惜。
多好的一個苗子啊,就硬生生那麽廢了!
“既然他當時天賦那麽高,爲什麽到後來會因碌碌無爲?”龍炎問道。
鳳青山皺了皺眉,“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因爲妻子難産而死,于是每天都郁郁寡歡,以至于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爲了一個女人堕落成那樣,真是不堪大用。”
女人?
小鸢兒的母親?
“帝江瀚,跟他妻子的感情很好嗎?”若是真的深愛着自己妻子,又怎麽可能不好好對待小鸢兒?
“聽說他自己挑中的那個女人,是從外面帶回來的,不懂任何通靈之術,出身也很平凡。這樣的女人在通靈世家之中,是不可能受到認可的。他能夠娶她爲妻,自然是力排衆難,做到這一步,怎麽可能感情不好?”
“所以說女人啊,有時候真是紅顔禍水!”鳳老家主若有所指地說道。
他知道,龍炎有心上人。
而且聽容清晨的說法,龍炎對帝家那小丫頭,已經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他一方面想着,那小丫頭能夠牽制得住龍炎的滅世者血脈,另外一方面又在擔心着,若是龍炎用情太深的話,會事事都以那小丫頭爲先,反而将鳳家的事情擱置在一旁。
不對!
龍炎總覺得不對。
試問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對自己妻子感情至深,又怎麽可能會任由自己的女兒受人欺淩呢?
同樣是男人,從他的角度來揣度,若是一個男人妻子亡故之後,定然會加倍寵愛自己的孩子,比如說龍老爺子就是如此。
而且鳳青山口口聲聲說帝江瀚天縱奇才,但是真正的天縱奇才,縱然是一時潦倒失意,也絕對不可能想他所見到的帝江瀚一樣,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庸俗男人。
他總覺得,鳳老家主口中所說的,跟他所看到的帝江瀚,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您執掌鳳家這麽多年,跟容帝兩家來往的時候,可有曾經見過一名黑袍男子?”
鳳青山狐疑的看着龍炎,然後搖了搖頭。
這孩子怎麽會突然問到上一輩的事情?
“那您有跟容家的魔魅接觸過嗎?”龍炎接着問道。